不愧是最大的妓院春水苑的頭牌,胭脂踩着蓮步款款而來,一身鵝黃的衣服,清新而脫俗,妝容清淡,五官精緻。明明是個“賣肉的”,可偏偏她看上去倒像個公主般高貴。比赫巴野兒還要多幾分作態。花初七敏感的嗅到一絲危機,如此淡定從容,可不像普通妓女。
“聽說二位公子要來此處找最好的姑娘。”胭脂在他們面前站定,任由廳堂裡那些猥瑣的目光窺探,臉色都沒有半分變化,她微微昂起了頭,勾脣一笑:“今日就由胭脂服侍二位吧,”
“哦?”花初七眉間微挑,一張口顛倒衆生:“我們初來乍到,怎能得胭脂姑娘如此厚愛?”
初來乍到?“呵呵,北朔都城已經許久沒有外來人呢,二位公子來的真是時候。”胭脂狀似無意說道,話裡好像還有話,笑道:“相逢即是有緣,二位公子和我有緣,不如房中一敘。”
胭脂本就是傾城之色,這一笑,旁邊流口水的聲音更大了。不過,這也惹得好多男人不服。
“胭脂姑娘,你這就偏心了啊!憑什麼本公子千求萬求,甚至不惜將一半家產給你,你都不願意陪我,這兩個毛頭小子反而入了你的眼?”位上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左擁右抱問。
他開了這個頭,那些早就有小心思的男人也跟着起鬨。美人嘛,誰不想要?
“好醜。”鴻蒙倏地開口,皺眉道。他討厭主動迎上來的女人,更討厭懷有目的尤其是惡意的女人。他第一感覺不喜,可管不得這麼多,他的嘴突然被一隻柔夷堵住,馨香縈繞鼻尖。
花初七尷尬的看着胭脂不善的臉色,“呵呵呵呵……他剛纔說的是好熱,對,好熱。”
真是古怪的兩個男人,勾肩搭背的,胭脂美麗的眸子掠過殺意轉瞬即逝。
以雲華爲首的幾個女人素來嫉妒胭脂,此時也個個出聲譏諷。“頭牌怎麼了,兩位公子又沒說要選你!”“哼,真以爲自己是春水苑最好的了。”“不過就是牀上功夫更好嘛,切。”
“夠了你們幾個臭丫頭,還不回去照顧客人,還嫌不夠丟人?”老鴇一個箭步衝上開,對幾個人使眼色。這兩個人一看就不簡單,最近那邊時局不對,春水苑更不能這時候生事。
也不怪她如此嚴謹,實在是來的這兩個人太奇怪了!一個身材小點的,左看看又看看,一幅急不可耐的風流樣,另一個呢,全程黑臉,氣息能凍死人,來妓院卻不讓任何女的近身三尺以內。加上兩個人身手敏捷,必是靈力高手。這樣一看兩個人沒有問題纔怪呢!
見那幾個出聲的女人退下去,胭脂淡淡一笑,繼續道:“二位公子,隨我上樓吧,胭脂的房間可就在樓上呢。”她話剛落,周圍又是一大片吸氣聲,美人相邀,羨慕啊!
“喲,二位公子,胭脂可不是誰都陪的,你二位可真福了。”老鴇笑的眼睛眯成了縫。笑着自以爲沒人注意對胭脂遞過去一個眼神。後者會意的點點頭。
鴻門宴?果真有問題。花初七故作不知跟着上樓,沒想到樓梯口先有了動靜出來。
“嘭——”的一聲,二樓樓梯口一個人影呈圓潤的姿勢滾了下來,摔了個狗吃屎。
在聲音響的那刻鴻蒙已經下意識護在花初七身前。一手順勢抱住了她,全然不顧她此時是個“男人”。兩個絕世美男緊緊的抱在一起,一個陰柔,一個冷冽。這畫面怎麼看怎麼……
基情滿滿!
“這兩個男人,不會是斷袖吧。”“可惜了可惜了,長得這麼好看。”“嘿嘿,要是斷袖的話,正好老子可以玩一玩~”議論聲中一道不和諧的淫 穢聲響起,引起了衆人的側目。
說話的是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一邊小聲說着,一邊看着遠處風姿綽約的兩個人大露色光。
突然,又是“嘭——”一聲,剛纔說話的那個人呈拋物線飛了出去,落地時清脆的聲音格外響亮。場面一時肅靜下來,鴉雀無聲。
花初七睨着地上死的不能再死的人,開口:“嘖嘖嘖,摔的全身上下沒一塊好骨頭了吧~這下不好玩咯。”衆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只知道那個氣息冷冽的男人只是擡了擡手,一個綠階靈者就半點反抗沒有的掛了……還以那樣慘烈死狀,就因爲說了一句調戲的話?
“哎喲,這是誰在搗亂啊,敢砸我春水苑的場子?活的不耐煩了!”老鴇跟在胭脂後面視線受阻,加上鴻蒙動手太快,她下意識以爲是有人砸場子,當下扯着嗓子大喊大叫着。
咦,怎麼這些人的表情都變得這麼驚悚?我錯過了什麼?老鴇掃視了一圈,發現不對勁。
——見機行事,必要時……老鴇趁着他們不注意,對胭脂口語吩咐道。後者應聲:是!
“是本王爺,怎麼的,你還有意見?”柳州成大搖大擺的出現,剛纔那個被他踹下來的小弟又掙扎起來,作威作福道:“就是,我們柳小王爺在這兒,他說了算。哼哼。”
原來是他。花初七看到吊兒郎當的少年,悠然一笑:“柳小王爺啊,失敬失敬。”
柳州成,柳妃的弟弟,她一向寵溺這個弟弟,曾自作主張謀了個王爺的名頭給他。說是王爺,可實際上無權無勢,全靠着柳妃這棵大樹乘涼。平日裡流連女人堆,說白了,就是廢物。
二樓某處包廂內。
赫巴壯驚訝的指着窗外:“大哥,是柳妃那個弟弟。他怎麼也在這兒,該不會就是他和春水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吧……”這次他和大哥來的目的就是調查春水苑的內幕。
這個柳小王爺,出現的有些湊巧了。誰知,赫巴布只是搖了搖頭:“應該不會。柳妃多狡猾的一個人,怎麼會讓這個草包參與這麼隱秘的事情?他應該只是來找女人的。”
“那大哥,花初七他們好像遇到了麻煩,我們要不要……”“用不着,她自然有辦法。?”
……
“哼,算你有點眼力勁。”此時廢物昂着頭,一臉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再看向旁邊低眉順眼的胭脂,更是怒從心起:“喂,你們兩個什麼身份。竟敢和我搶女人?活的不耐煩了!”
說是草包,還真是草包。花初七心裡不屑道,可草包也最煩人,厚臉皮甩都甩不掉。
正在她犯愁怎麼解決的時候,胭脂反而先開口:“承蒙王爺厚愛,可胭脂行事看得是緣分,小王爺緣分不到強求也是無用。”說完,她推開擋在面前的柳州成走了過去。
“哎。胭脂姑娘什麼都好,特別是眼光。尤其的好啊。”得意洋洋的聲音在耳旁響起。柳州成眼看着花初七就要走過自己,跟着胭脂進房間,他突然內心產生了個大膽的想法。
“找死……”從牙縫裡擠出這麼兩個字,柳州成默默將伸出了腳。這個男人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後面就是狹長的樓梯,這一腳……嘿嘿,摔死你!
鴻蒙見此什麼都沒說,衣袖下的手指無聲投射出一道靈氣,正對着柳州成的膝蓋,只聽。
“啊!哎呦喂!誒!”一個碩大得身影從二樓滾了下去,最後嚴嚴實實的砸到了地上。
他身邊的狗腿子像失了魂一樣,不可置信的看着兩個人,表情驚悚。他他他,他沒看錯吧,這男人敢對王爺動手?“你,你們兩個等着,我家王爺的姐姐可是當今柳貴妃!哼!”
“柳妃……很厲害嗎?”花初七揮了揮摺扇,看着某個方向故意問。
包廂內,赫巴布目若寒潭的注視着這一切,他旁邊的赫巴壯,幾乎嘴巴可以塞下一拳。
“大哥,雖然我也是男人,可我還是得說一句……真特麼帥!”他指的是反手把柳州成丟下樓梯的鴻蒙。好傢伙,那叫一個乾脆利落,柳州成先偷襲的他看到了,所以現下不心疼他,
胭脂沒想到她問的這麼直接,怔了一下才言辭模糊道:“小女子不太清楚公子意思。只是柳妃娘娘貴爲北朔貴妃,身份尊敬,我時常仰慕她的名諱呢。”她說話滴水不漏。
花初七笑笑沒接話,而且轉身看向才爬起來的柳州成:“小王爺,你知道一個詞嗎。”
“什麼意思!”柳州成雖是個草包,可竟也是個綠階靈者,此刻爬了起來恨聲問道。
“偷雞不成蝕把米。再送你一個詞,自作自受,”清亮的話落在所有人耳朵裡,又是一驚。
所有人心裡莫不在懷疑這兩個男人是瘋了!北朔誰不知道柳妃寵的這位柳小王爺多麼嬌貴,一般的王公大臣都不敢惹他,可這兩人。一個出言不遜,一個乾脆把王爺“滾”樓梯?
“好,好的很。!來人,給我把這兩個人拿下!對王爺不敬,都給我就地處死!”柳州成近乎咆哮,臉上因爲摔下來蹭到的傷更顯得他整個人此時的猙獰。
語畢,外面就涌進來一大批北朔的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