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宮回來的路上,花初七還聽到一路上許多內侍和宮女的議論聲,議論的,正是中午連續發生的幾件大事。
“誒,聽說今天偷國庫的那個賊人尤其囂張。昨晚都來了一次了,今天竟然還來!而且是正午時候,穿着件花花綠綠的衣服,特別惹眼!”
“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不是說國倉也失火了嗎?怎麼樣,查清楚是爲什麼了嗎?”
“這誰能知道,當時國倉侍衛也幫忙捉賊去了,只查到失火後,一羣內侍趁亂帶走了近大半的物資和糧食,守門的見他們有手令,就放出去了。現在守門的侍衛首領還在皇后娘娘那兒彙報受罰呢。”
“說來也奇怪,這麼大的事,怎不見離王出面,不知去哪兒了。”
……
看來,一切都在計劃之中,進行的很順利。
不過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秦少秋不見了人影。花初七暗自思忖着。
“我記得停雲閣的情報上,今日秦少秋沒有離宮的。”
鴻蒙點頭,肯定了她的疑惑:“沒錯,他應該還在皇宮的某個地方。”
“今天這麼大動靜,他竟然也不現身嗎?更奇怪的是,皇后的人去找他,也未找到。秦少秋這個人,實在太古怪了。”花初七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一歪頭,她注意到鴻蒙面上如月般的沉寂。心思微動,花初七反扣住他的大手,用力攢着:“別擔心,等幾日後有機會我們再來找黑龍的真身。”
“況且,你今天不是放了話嗎?且看明日秦少秋會不會有動靜。”她聲聲寬慰道。
“好。”
頭頂多了一層婆娑,花初七笑笑,二人攜手同行,穿過重重奔行的內侍宮女,身後萬簇燈火也不改他們堅定的步伐。
而此時的花初七還不知道,等下她回去,丞相府又有什麼驚喜在等着她。
……
今天錦瑟街的第一樓清初樓,出人意料的閉館了。前不久又倒了個被“強拆”的醉仙樓,惹得許多人都不得不涌向了價格“美觀”的觀月樓,抱怨不迭。
此時清初樓大廳內,幾個男女正興奮激動的討論着,除卻旁邊一個面色抑鬱想殺人的男子,氣氛一派和諧熱鬧,不知道的,還以爲過年呢。
“咯吱——”
大門毫無徵兆的就開了,從外面逆光走進來一男一女,絕世風姿,綽約而立,款款走來讓大廳幾個人頓時釋放開由衷喜悅。
“主人!”衆人齊聲道。
這時候,剛纔一直在角落默默不語的男人一溜煙躥了過去,平凡的臉上寫滿了猙獰:“花,初,七!你給我好好解釋解釋,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幸好耳朵被鴻蒙及時堵住,花初七纔沒有讓耳朵受炸音的荼毒。
“什麼怎麼回事啊,我就是怕你冷了,讓綠柯給你多做了件衣服。好看嗎?”
好看,好看的他想打人!白宿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要被面前的女子氣出煙來:“你爲什麼事先不和我打一聲招呼!你這叫趕鴨子上架知道不,要不是我在師傅哪兒跑路的本事練的好,我今天小命就丟在那兒了!”
說到後面,花初七聽的出他是真的有幾分生氣了。難得心虛,一時沒有張口。
頭被一張大手扣進了懷裡,花初七感受到貼着臉的胸前傳來微微的震動。
鴻蒙睨他一眼,淡定開口:“吃人嘴短,你昨天吃的太多了。”
這,還怪他咯?白宿內心再度受到暴擊。吃之前可沒人說他要做人肉耙子的!
“阿七有派人暗中保護你,否則,你以爲那麼多皇宮侍衛捉不到你一個人?”男子又從容開口,說着低頭搓了搓女子的臉頰,不甚繾綣。
難怪,他就說自己雖然跑路的功夫好,可也不過是青階靈者。怎麼那些皇宮侍衛那麼菜,不僅沒捉到自己還逃了。
正在白宿思考的時候,其他人護主心切,看不過眼了。
“白宿皇子,你也不能怪小姐,昨天你說要進宮,小姐答應你了,今天你不是進宮了嗎?”綠柯開口,一臉義正言辭。
“四皇子,有人給你做了件新衣服。你該高興纔對。”冷語開口,言語間頗有些酸味。
“四皇子,今天這麼多侍衛都沒抓到你,多麼光輝的事蹟啊,而且你還順便把國庫洗劫了一遍,以後說出去頂有面子。”蘇尋也開口勸導。
……
心裡一萬萬萬萬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這些人的理由竟然歪曲的讓他無法反駁?白宿很是懷疑:說這些話,他們的良心不會痛嗎?
白宿睨向鴻蒙懷裡至始至終垂着頭的女子,心底一片柔軟被觸及,最終還是於心不忍。
“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這次就不和你計較了!你別這樣了。”
半晌,對面的女子也沒個動靜,埋在鴻蒙懷裡也看不清神色,跟睡着了似的。
“誒,你怎麼了,莫不是我說了你兩句,就哭了吧?”白宿見此不由着急起來。
鴻蒙垂眸,淡淡的青影垂下眼瞼,沁滿了強勢的溫柔。哭?她可不是有良心的人。
“唔,好餓啊……”悶悶的女聲忽的響起,白宿臉上纔將將浮現的擔憂頓時碎了。
丫的。他爲什麼是沒骨氣關心她的那個!明明受害者是他自己吧!
“回去我給阿七做好吃的。”
“好!”某女頓時來了精神。 ωwш●тт κan●CO
其他人齊齊汗顏,昨晚揮斥方遒,指揮作戰的女子,不過一轉眼,就從冠絕天下變成柔軟小棉襖了?
“蘇尋,將糧食物資藏好,這幾日,應該會有官兵的搜捕。你儘管藏起來,具體怎麼把這麼大數量的東西轉移出去,我會再通知你。”
“原貞,時刻關注宮裡那幾個人的動靜,尤其是秦少秋。一有異動隨時通知我。”
“另外,傳信給川兒,讓她不要着急,先穩住局勢。最多不超過五日,我會親自去一趟。”
“是!”
剛纔還懶散的女子,說着這些話時沒有刻意加重語氣,只是淡下吩咐。便自有一股說不出的氣場,讓人忍不住臣服於她。
鴻蒙看着這樣神采飛揚的女子,垂首印下一個吻。
“白宿。”
“啊?”
“要不要一起去吃我相公做的飯?”
白宿糾結了:去還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