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籠起最後一絲光彩,灑落在庭院中,猶似蒙着橙光的輕紗,照出一切深深淺淺的顏色恍如一曲起伏清麗的小調。
霞光蒸蔚,薰起別樣的瑰麗。白的牆,紅的瓦,一切簡單雅緻又不失精緻。院後一棵生長旺盛的梨花樹,片片芳菲,這樣的季節盛的尤爲肆意。
“真是極有意境。你呀,落了我的毛病,真會享受。”慕容傾滿意的打量着院落,滿口讚歎。
正說着,房裡跑出來一個抱着寵物的小糰子,短腿撲到花初七身前,模樣委屈。
“孃親,孃親!你怎麼纔回來啊,是不是忘了禹兒了。”
花初七像變戲法一樣,從儲物戒拿出一串紅色的糖葫蘆,前者一看眼睛就直了。她趁機哄騙道:“喏,孃親怎會忘了禹兒呢,孃親是出去給禹兒買吃的了。”
拿到吃的,小糰子頓時心滿意足起來。
“七兒!你纔多大,這麼快就有兒子了?”慕容傾指着禹兒不可置信道。
看這孩子的年齡也有兩三歲了,加上十月懷胎,還有前期受孕……那自己的女兒豈不是十一二歲就,那個啥了?
變態!
此時遠在觀月樓的鴻蒙毫無徵兆打了個噴嚏。皺眉想着:怎麼回事?
禹兒啃了一口果子,看着面前極美的女人,同樣不解:“孃親,這是誰阿?漂亮的姐姐,和孃親生的好像。”
不知是不是因爲慕容傾在千年寒冰躺了十幾年,所以容貌並沒有分毫改變,除卻她神態的成熟,樣子看起來不過二八。
“這不是姐姐,是孃親的孃親,你應該叫……咳,奶奶。”花初七轉而對着慕容傾小聲解釋了禹兒的來歷,這才見她鬆了一口氣。
“呼,我還以爲那個少主有戀童癖呢……”
“你說什麼?”花初七沒聽清。
慕容傾連忙擺手:“沒,沒什麼。不過叫奶奶,實在把我叫的太老了。不如……”
蹲下身,捏了捏禹兒皮軟的臉蛋:“以後禹兒叫我美人姐姐吧。”
“好的美人姐姐。”禹兒嘴甜道。
綠柯聽到動靜,聞聲小跑了出來:“小姐,剛纔奴婢聽說了一件大事,不知是真是……夫人!”
看到慕容傾,綠柯圓臉立馬不可抑制的激動起來:“夫人,你真的還活着!太好了。太好了小姐!”
慕容傾被她的情緒渲染,有些淚目:“這些年,多謝你照顧七兒了。”
“夫人這是什麼話!這都是綠柯應該做的!”
“好了,怎麼弄得如此傷情,外面風大,我們進去說話。”花初七溫柔笑道。
幾人聞言這才進屋去。花初七擔憂的睨了眼門外,星眸閃爍:這麼久了,他怎麼還不回來?
將將轉身,身後忽有涼風朔起。有兩道身影踏月而來,灼灼姿態,如風之使者。
“阿七。”低沉得聲音讓花初七心裡一喜,回頭卻發現他旁邊還跟了一個男子。
誒?他剛纔是去見這個人了嗎?
司冥離他很近,清晰就感覺到了鴻蒙此刻的變化。一念由心起,見到此女的前後,他就像是兩個人般,整個人都變得生動起來。
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即便是神邸的帝尊也如是。司冥頗爲感慨的想着。
不愧是阿傾的女兒。
“這位是?”花初七被他擁進懷裡,打量着他身旁氣場斐然的男子。
“小丫頭,我叫司冥。”
司冥……好像聽誰說起過。花初七正想着,由暗處急急走出兩個人,
冷言冷語恭敬對着來人行禮作揖,齊聲道:“參見門主!”
門主?魔門門主司冥!那不就是……“你這世的爹?”花初七低聲確認問。
點了點頭,鴻蒙皺眉瞥了眼跪着的兩人,開口道:“你們是我的手下,不是魔門的。”
“說的不錯,你們跟着少主,不必和我行禮。”司冥知道鴻蒙的脾氣,開口解圍。他犯不着和這個男人對着幹,也沒有這個資格。
“外面是誰來了,這麼吵鬧。”
風鈴般好聽的女聲響起,剛纔還神色傲然的司冥聽了高大的身子一顫,就看到慕容傾走了出來,忙上前:“阿傾,你怎麼在這兒?”
慕容傾手上抱着禹兒,聞言毫不客氣地白他一眼:“這是我女兒的住處,我不在這兒在哪兒?我今晚便睡這兒了。你若無事就趕緊離開吧。”
從她提出來東曜,司冥就一直跟着她,美曰其名保護她,讓她不勝其擾。
這兩人……
腦海中有根弦終於觸動,花初七恍然大悟,睨向身旁的男人,低聲質問:“你之前說魔門門主守着的女人就是我母親?”
“之前不是提醒過你了嗎,是阿七沒開竅。”鴻蒙沒有半點隱瞞不報的心虛,強詞奪理。
“在北朔時,赫巴連木不是曾同時提到過這二人嗎。是你太笨了,竟然都猜不出。”口上嫌棄着,可鴻蒙面上卻不掩寵溺。
說到赫巴連木,花初七頗爲唏噓。與此同時,她又想起曾在流雲疾風閣看到的慕容傾畫像……
看來她這位母親的情感史,可以成書了。
“阿傾,你身體剛好,不能在外太久,快隨我回魔門吧!”司冥還不死心的勸說着。
慕容傾堅持沒有聽進去,張口拒絕:“我女兒在哪兒我便在哪兒,我要彌補十幾年的母女情!”
“她已經有相公了,你看,連孩子都有了,你在這兒多不合適。”司冥睨向她懷裡的小孩子。
禹兒聽到這兒,小臉嚴肅起來:“這位叔叔,你是不是男人。怎麼能對美人姐姐這麼兇,你這樣怎麼能抱得美人歸呢。”
嗯?司冥楞了,縱使經歷了萬人骨,在情感上他卻是空白一片,不禁脫口而出:“那你說該怎麼辦?”
聞言,禹兒霎時變得一本正經,頭頭是道:“你要讓美人姐姐離不開你,先要讓她的胃離不開你,這是第一步,然後你要每天給美人姐姐親親抱抱,晚上一起睡覺覺,有人欺負她了你要第一時間站出來把壞人打跑,最後,你要寵她。”
“這世上……還有這種男人?”司冥不信。
“怎麼沒有,爹爹就是這麼對孃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