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初七無奈的看着主位方向一直針對她的兩個女人,心裡無奈,爲什麼她不爭不搶的,總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人敵視她。花夢裳那個女人嫉恨她嫡女的位置就罷了,這兩個女人又來湊什麼熱鬧。連背信棄國這麼無厘頭的帽子都扣她頭上了?
“阿七不理他們。”鴻蒙一低頭,看出身邊人兒心頭的不悅,想起剛纔她不經意顯露出的疲憊,復又加了一句:“若累了,我帶你走。”在望天大陸,他自信有絕對的實力護她周全,隨她橫着走。只是若是阿七要自己從頭開始,他也願意伴她同行。
鴻蒙話音很輕,是抵着她的耳邊說的,旁人根本聽不見。花初七暖心的發現,每次她心情低落之時,這個男人總能第一時間發現,好像天生的心有靈犀,又彷彿是穿越了幾世的情懷。
定了定心神,花初七也昂起頭,抵着他的耳柔聲道:“我沒事。”然後轉身看向全場或崇拜或嫉恨或探究的眼神,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沉聲道:“這點事都解決不好,將來如何與你肩並肩。”
心知鴻蒙的身份隱秘而強大,花初七越發堅定了變強之心,而她之所以在這個時候刻意表露她藥師的身份,也是爲了今後做一些事更加方便,蘇尋那邊也需要一個名義上的聲援,所有的一切,全部在她計劃之內。雖然她還只是高品藥師,不過一點不妨礙她問鼎望天的路!
容妃見到花初七這般絲毫不亂的話,心下訝然她的處變不驚,立馬推了推身旁的皇帝,示意他發話。她還就不信整不死這個臭丫頭。
老皇帝一怔,感受到容妃遞過來的眼神,想到花初七的無理,當下質問道:“你父親身爲東曜丞相,就是這麼教育你的嗎!”
聳了聳肩,花初七無所謂的答道:“他沒教過我。我自小,一個人長大。”
言語慼慼,這沒心沒肺的樣子,讓許多知道相府內幕的人都聯想到,之前聽說的傳聞,都說這相府大小姐自從八歲靈力測試失敗,母親又逝去後,就再也不受丞相花儒的待見,加上面容醜陋,所以就被一直髮配在別院裡,任其自生自滅。
起初看到花初七那股傲然的氣勢衆人還存着疑惑,現在聽她自己這麼說,許多人都眼裡露出同情的神色,對着一些不知情的人議論開來,想想也是,本來出生之時因爲異象而備受關注,後來不僅靈力廢柴,面容醜陋,更加爹不疼娘不在。這麼悲慘的身世一出,頓時,輿論的方向就變了,個個看向花初七都是帶着同情憐憫。
“阿七……”鴻蒙何時見過她這個可憐樣,攬着她的腰身一緊,正要待她遠離這個嘈雜的環境好好安慰她,忽然,就感受自己手臂一疼,詫異的看過去,就在無人看到的角度,花初七朝自己繞過來一個賊兮兮的眼神,然後瞬間又恢復了原來悲慼戚的可憐樣。
鴻蒙心裡頓時瞭然,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小壞包啊,坑人差點把他也坑進去了。害得他差點因爲心疼直接把她帶走,從而打亂她的計劃了。雖然……他很想直接把冷言喊過來直接把這個皇宮給炸了。
“咳,你這又是什麼意思?”容妃捉摸不透花初七這突如其來的樣子,衆人的樣子又明顯偏向她那一邊,這麼多外來使臣在場,容妃也只能試探性的問道。
這邊花初七還沒說話,身旁一個精靈古怪的女聲就響了起來:“姐姐的意思這不明擺着嗎,就是你們仗勢欺人唄。”
蘇長然一把拉住赫巴野兒連忙示意她別說話,狐狸眼裡又好氣又好笑的看着單純護短的小女子。這個小傢伙看不出花初七的套路,他這個久經商場的老將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人家哪裡有什麼“啊,我好可憐好慘”的心理障礙,明顯在下套呢啊。也就這個單純的傢伙這麼氣了,蘇長然原本才平復的心頭再次漾起一絲波浪。
另一邊,百里青青也是沉不住氣,見北朔公主這麼護着花初七,一口一個姐姐的叫,當下也反駁道:“容妃娘娘就是問問有什麼要緊,再說,你一個外來使臣瞎攪和什麼,我東曜的事還輪不着外人管吧。”
花初七挑了挑眉,變着法子整她就算了,還想欺負她身邊的人?
“夠了。”花初七昂首挺胸,眼睛看着毫不掩飾嫉恨神情的百里青青,話卻是對上位的人說道:“東曜的人,就是這麼對待外來使臣的態度嗎?我一個人可憐巴巴的被人欺壓就算了,怎麼東曜一夥人連同使臣都要欺壓?”
嚯,花初七此言一出,給容妃等人扣的帽子可比剛纔她們給她扣的帽子還要大多了。不尊重外來使臣,那可是一國對一國的矛盾啊,處理的不好可是會引發兩國和平破裂引起戰爭的!加上北朔近年來確實發展突飛猛進,對上東曜還不知誰輸誰贏呢。可不是隨隨便便鬧着玩的。
顯然容妃也想到了這一層,立馬狠狠的剜了同樣面如鐵色的百里青青一眼,然後軟下身子對花初七說道:“這是誤會,青青怎麼會是這個意思呢,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誤會。哦?皇上。”
容妃剛想故技重施,對着皇帝撒嬌,可是花初七怎麼會給她這個機會呢,立馬又扮出一幅哀莫大於心死的樣子說道:“可憐我爹不疼,母親又早逝,唯一的姨母又在宮內,不能常常見面,現如今,竟然被某些人欺負成這個模樣,而且這些人連使臣都不放在眼裡呢。”說完對着宴席上某個方向拋去一個眼神。
白宿最是機靈,一直興致盎然看戲的他一接收到花初七的提示,立馬也正了正神色,佯裝氣憤的對着座上慌成一團的容妃等人說道:“容妃娘娘,我想你該給我們這些外來使臣一個好的交代吧。同來參加大朝會,不過說了兩句話,就被這樣嫌棄了。東曜若是這樣對待我們這些客人,我西澤是第一個心寒了啊。”
果然,白宿一開口,其他大大小小的外國使臣也來插上一腳,當下各個就義憤填膺說道起來,好像東曜真的做了多對不起他們的事一樣。
花初七面上還是維持着可憐樣,不過心裡可是一片澄明,她可不會天真的以爲這些外來使臣真的全都信了她的話,有的人雖然知道事情的真相併不和她說的一致,不過……東曜稱霸望天大陸,橫行霸道了這麼多年,能夠削一削它的銳氣是其他國家不約而同的心思。更何況,如今的東曜早已不復往日的輝煌。
可是不論如何,現在花初七可是真正的最大獲利者。看看主位上一臉青灰的老皇帝,和麪色慌張的容妃還有百里青青就知道了,顯然這次花初七設的坑再次取得了圓滿成功。
顯然沒想到本來質問花初七的話後來演變成這樣,這一個兩個人不悅議論就算了,可是這麼多外來使臣都沸騰開來,即使是四大主國之首的東曜也抗不住啊。
見此,容妃和皇帝雙雙交換了一個眼神,花初七眼底劃過一絲精芒,然後就聽到老皇帝清了清嗓子,渾濁的眼裡帶着強撐的鎮定,說道:“衆位使臣不必動怒,如容妃所說,這一切都是誤會。”
看向花初七,老皇帝面露溫和的繼續說道:“這個,花初七,其實之前朕和皇后一早就商議過了,爲了彌補太子退婚,哦不,是你退婚太子的事,朕決定……”清了清嗓子,接下去揚聲說道:“朕決定特封相府嫡女花初七,爲我東曜國的郡主,賜名:初雲郡主。”
看到這喜劇般的變化,饒是心理強大如花初七也是無奈了。她的本意只是想殺殺這幾個人的傲氣,然後顯露出自己藥師的身份方便日後的勢力繁殖。誰曾想……這個奇葩皇帝爲了平息衆怒,竟然想到了封郡主這一茬。不過,貌似這個身份日後更好辦事了,花初七奸詐的想到。正在這時,場上忽地響起了一聲接着一聲的高呼聲。
“西澤國特使白宿拜見初雲郡主。”
“北朔國特使赫巴野兒拜見初雲郡主。”
“拜見初雲郡主。”隨着兩大主國的起頭,其他人也紛紛行禮,拜見這位突然誕生的郡主,一時間,初雲郡主的呼聲不斷。
看着會場中央傲然挺立,素衣翩躚的傲然女子,有人歡喜有人愁。鴻蒙攬着花初七的細軟腰肢,心裡柔的要化出了春水。心想:果然放任阿七的選擇是正確的,瞧這小狐狸的樣子,真是莫名的迷人。
而另一邊容妃和百里青青則是鐵青了臉,咬緊了牙關,纔沒有讓自己失態於人前。
容妃軟軟的依在皇帝的懷裡,憤憤的想到:且讓你再得意一陣子,等那件事成了,不只是你,還有那個霸佔着後位的老女人,你們,都不得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