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自己跌倒在一個軟軟的物體上,還有低低的呻吟聲傳來,她嚇了個半死。
“您不要緊吧?”反應過來身下是個大活人,她連忙將饅頭塞進懷裡去攙扶對方。
“小娃娃,有人追殺我,快……帶我離開這裡……求你……”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蒼老沙啞。
一聽這位老人被人追殺,雲小五心底一股俠氣直涌,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力氣,背起對方就跑。
就在她離開片刻辰光,隨着幾聲犬吠,黑夜中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伴着粗重的喘息聲,火捻子一晃,燃起一點光亮,映出一羣黑衣人疲累卻不失兇悍的面容。
即便知道外面動靜有些不尋常,但這深更半夜正是好夢時節,沒有誰願意起來管閒事。
“他孃的,這婆子真是被藍鳳凰魂魄附身嗎?怎麼每次都是差那麼一點點……”爲首的男子泛起一雙死魚眼擡頭看看天,一臉的遺憾。
如果顧老先生在此,他一定能認出這些人就是有兩面之緣的苗疆殺手,說話的正是那位帶頭大哥。
“老大,追了這一天一夜,還是先去搞點吃食墊墊肚子吧!”一個瘦猴子模樣的男人往地上一蹲,有氣無力地央求道。
“啪!”隨着一聲清脆的耳光,被稱爲老大的男子低聲咒罵:“都死到臨頭還想到吃!如果抓不到那個龜婆子,咱們都會落個蠱發身亡的下場。”
被打的人哪敢還嘴,只有捂住臉連連點頭稱是,心裡卻在抱怨自己死也情願當個飽死鬼。
老大懶得理他,四下環視,目光落在不遠處那處燈火之處:“或許剛剛他們聽到什麼動靜也說不定。你們先在這等着,老子過去看看。”
說完,身子一躍,如一隻夜梟朝饅頭鋪掠去。
屋裡,竈膛中柴火燒得正旺,混合着籠屜裡漫出來的蒸氣,香噴噴,熱騰騰。
“唉,真是可憐哦!這大老晚的……”屋子裡,老婦人一邊把剁好的餡兒放進這饅頭一邊朝正在和麪的王阿大嘀咕着。
她話還沒說完,門“嘭——”的一聲被踢開,風中寒光一閃,一把明晃晃的彎刀已經架在了脖子上。
“啊——”一個鄉下老婆子哪裡見過如此陣仗?嚇得兩腿一軟,整個人知去了知覺。
“快說,剛剛她說哪個可憐?”見對方如此不經嚇,黑衣人豎着一對吊梢眉,惡狠狠盯着同樣嚇得癱倒在地的老頭子。
張阿大顯然被嚇壞了,愣在那裡半晌說不出話來。
“不說嗎?不說老子一刀砍死她!”說着,男子將刀高高舉起,在燭火的照映下,刀刃泛着刺骨的寒意
“不,不要啊!大王饒命……我們剛剛說的可憐的人是個孩子,他……他剛剛來給他生病的孃親買饅頭……”終於回過神的張阿大跪在地上連連叩頭。
“孩子嗎?往哪個方向走的?”黑衣人眉頭閃過一絲失望再度喝問。
張阿大戰戰兢兢走到門口朝東南方向一指:“那……那邊!他娘有瘋病,一直住在那邊財神廟……”
“老大,這邊有血跡,快……”突然,外面傳來低低的驚呼聲。
黑衣人眉毛驟然展開:“龜婆子,老子看你往哪裡跑!”當即收回彎刀,將嚇得失去知覺的老婆子往地上一扔,順手拎起案上已經蒸熟的一屜饅頭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