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別急,下一個就是你

遼河報社一直是整個遼城最權威的報刊機構。

這家報社在民國時期就存在了,在遼城,無論什麼事情,只要是遼報報道的,人們都深信不疑。但是人們往往忽略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只要是媒體,都會追求熱度,他們會在各種報道中做手腳,爲的就是熱度。遼報自然也不例外。

曾經的遼報,爲了吃上一口熱乎的人血饅頭,硬是造謠誹謗一位善良的老師,最後那位老師忍受不了輿論的壓力,跳河自盡了。

可是報社最後也沒有受到任何懲罰,最多也就是被教育了一番而已,不痛不癢。

其實想一想就能知道,如果媒體真的那麼有良心的話,就不會有那麼多狗仔肆無忌憚的偷拍別人的隱私了。

“趙蕊,想不到你纔剛畢業不久,就有這麼大的本事。最近的連環殺人案這篇報道你做的非常好,我們的熱度居高不下,這都是你的功勞啊。今晚我請你吃飯,好好犒勞一下你。哈哈哈哈哈哈哈。”

“金主編,我就是做了一點應該做的事罷了,你不用這麼客氣的。再說了,這不也是您栽培的好嘛。”

這個叫趙蕊的女孩一臉害羞相的說道。趙蕊是此次連環殺人案報道熱度最高的兩位記者之一,另一位則是電臺老人:曾祥紅。

趙蕊是一個很洋氣的女孩子,雖然一眼望過去不是那種很驚豔的樣子,但是你無法否認無論她的穿着打扮還是個人氣質都十分吸引人,給人一種很陽光自信的感覺。

“你不要總是這麼謙虛,該是你的功勞那就是你的。”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哼,這種剛畢業的菜鳥真好糊弄。”金主編心裡想着。“看我今晚不讓你好好從了我。”老金的樣子就彷彿此刻已經得手了一樣,心情好得不得了。

但是他哪裡想到,趙蕊能把一套栽贓嫁禍玩的這麼溜的,豈是平庸之輩?

下班之後,吉盛酒店,這是整個遼城最高檔的一家餐廳。“來,趙蕊,喝一杯,就當是你的慶功酒了。”

“我敬你,金主編。”趙蕊也不含糊,一杯酒一口就下了肚。兩人你來我往,一晚上菜沒吃幾口,酒倒是喝了不少。

“小蕊啊,你還年輕。我告訴你,在職場裡想要爬的快,就得懂事。”金主編喝的肥臉火紅,連舌頭都捋不直了。

反觀趙蕊就好像酒神一樣,喝了那麼多酒,一點反應都沒有:“哦?金主編,怎麼個懂事法?”

“你想...想啊,你在我手下做事,你晉不晉升誰說了算啊?我說了算!那你要是讓我心情好了,我明天就可以讓你當上副主編。明不明白?”

老金沒有發現此刻趙蕊嘴角的一絲冷笑。繼續說道:“我呀,這半輩子在媒體圈闖蕩,沒什麼遺憾,但是我的家庭就是我的遺憾。爲了這份工作,到現在也沒娶過老婆,就這麼一個人孤零零的過日子。”

“那金主編,你的意思是....?”趙蕊假裝不解地問。

“要不我怎麼說你這孩子不懂事呢!這你還聽不懂嘛?”

“誒呀,金主編你別那麼大火氣嘛。不懂我可以學呀,你說,我現在立馬記在心裡。”

“那我就直說了。媒體人最重要的是什麼,就是職稱。你想一輩子拿着那麼點工資,每天還要去採訪這個採訪那個的,還得看人家的臉色嘛?但是隻要你今晚把我服侍舒服了,我就讓你立馬晉升,就是這麼簡單。你之後可以每天坐在辦公室喝着茶水,也不需要出去風吹日曬的。”

“原來金主編你想說的是這件事啊,這好辦呀,可是今天不行哦,我最近來了那個,等走了之後我一定會讓你開心的。”

老金一聽這話有戲了,瞬間又恢復了一副笑臉。兩個人就這麼聊到了深夜。

轉眼已經半夜一點多了,老金喝的爛醉如泥,趙蕊送老金回家。吉盛酒店距離老金家並不遠,平時走路也就是十分鐘的時間。但是今天,可能是老金喝的太多的原因,倆人走了快半個小時了還沒到。趙蕊嬌小的身板扶着一個一百六十多斤的男人,走了這麼久早就體力透支了。正在這時看到前面路邊一張長椅,就喊老金:“金主編,我們先坐下休息會吧。”

“好!”老金迷迷糊糊的答應了一聲。

倆人剛坐下,老金這胃裡就開始翻江倒海,哇地一聲就吐了出來。那股味道真的是差點讓趙蕊昏死過去。趙蕊強忍着噁心,掏出手帕替老金擦乾淨。心裡想着等我爬上去就弄死你,讓你身敗名裂。

老金吐完了也清醒了一點了,就又起身和趙蕊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這一走又是半個鍾還沒到。

“金主編,你們家怎麼這麼遠啊,我記得不是很近嗎。”

趙蕊有點不耐煩了。

“是啊,這怎麼走了一個小時了還沒到?”

老金也感覺很奇怪,突然看到前面有一張長椅,就和趙蕊說我們還是先休息一會吧。趙蕊也累的不行,扶着老金就往長椅走過去。

可是走到了趙蕊才發現,這不就是剛纔老金吐了一地的那張長椅嘛?就連這嘔吐物都還在,那股讓趙蕊一陣窒息的味道一點都沒變。

“金主編,我們怎麼好像又走回來了啊?”趙蕊明顯有些害怕了。

老金一聽趙蕊這話,酒醒了一半。“不對啊,我記得咱倆是一直往前走的啊,連個彎都沒拐過,怎麼會回來原地呢?”

“是不是我們喝多了走錯路了啊?前面有個人,金主編你等我一下,我去問問。”

說完,也不等老金迴應,趙蕊一路小跑追上前面一個穿着黑色衣服戴黑色帽子的老頭子:“大伯,到半島花園小區是這條路嗎?”

老人沒有絲毫的迴應,繼續往前走。

“大伯?麻煩您告訴我一下這是不是去半島花園小區的路呀?”

“啊!!!!”

突然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在後面響起,趙蕊嚇得一激靈,因爲他聽出來這是老金的聲音。趕快回頭望去。這一看不要緊,趙蕊嚇的一聲尖叫劃破雲霄。

只見老金一隻手捂着脖子,鮮血不停的往外噴。脖子好像被野獸咬掉了一大塊肉,連喉管都在外面。整張臉已經面目全非,就好像被人用刀子劃了幾百下一樣全部都變成了爛泥。眼珠也被挖掉了一顆。老金的兩條腿都好像被人硬生生的扯掉了一樣,一條腿在長椅上,另一條腿被丟出了十幾米遠。整個長椅都變成了紅色,鮮血從長椅上地下,好像人間煉獄一般。

旁邊還有一個字體特別大氣,龍飛鳳舞的血字:死!

趙蕊嚇傻了!這種場面她自然不陌生,她已經報道兩起相同的殺人案件,雖然有很多地方是胡編亂造的。那晚她剛好發燒去醫院打點滴,看到了老張兩口子從那個屋子出來,第二天一早醫院出現命案的事情就傳了出去。趙蕊趕到現場後,意外的發現這間病房正式老張兩口子出來的那一間,而且這還是一間很高檔的單人病房,趙蕊靈機一動就想到了這麼一個餿主意,買通了兩個年輕小夥子,又找了和老張兩口子長得很像的兩個羣衆演員,搞了一出栽贓陷害的戲碼。也難怪警察給老張看的照片,最多也只有側臉。

可是誰能想到,現在自己遇上這事了。從她離開老金來問路,前前後後也不過一兩分鐘的事,老金就死的這麼悽慘,全身上下連一個好點的地方都沒有了。這哪裡是人能辦到的事?什麼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做完這麼多事?而且最重要的,除了老金的一聲慘叫,趙蕊什麼聲音都沒聽到。還有,老金旁邊從來沒出現過一個人,甚至可以說整條街道,除了趙蕊問路的那個老人,再沒有一個人。

等等,老人?

趙蕊突然發現身旁的老人好像沒有一點反應,趕快回頭看了一眼。

“啊!!!”

趙蕊看着一眼差點被嚇死。這老人長得實在太醜了,整個五官擠在一起,好像就佔了這張臉的面積的十分之一。臉上全部都是好像被火燒過的疤痕般。而且,這老人沒有一點黑眼仁,整個眼睛都是白色的,此刻這雙白眼仁正在盯着趙蕊看呢。

“姑娘,害怕了吧。”

老人突然張口了,他的聲音很沙啞,在此刻的場景下,像是索命的陰差一般聽的趙蕊一哆嗦。可是他的下一句話,才讓趙蕊陷進了無盡的深淵。

“別急,下一個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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