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副神鎧,得此神鎧者得天下!
當年努爾哈赤起兵時仰仗的就是面前的這些神鎧,橫掃女真各部,可以說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最終創建了後金王朝,雄踞關外。
仔細的打量着這些鎧甲,雖然幾百年來不見天日,被封在這樣幽暗無光的密室中,但仍然無法掩蓋那股懾人心魄的肅殺之氣,使人窒息。
金屬盔帽表面髹漆,額前正中突出一塊遮眉。鎧甲的甲衣外層爲鐵甲片,相連如魚鱗,製作極爲精巧。肩上裝有護肩,護肩下有護腋。在胸前和背後都有一塊金屬護心鏡,鏡下前襟的接縫處另佩一塊梯形護腹,也就是“前擋”。而腰間左側佩“左擋”,右側不佩擋,應該是留作佩戴刀弓箭囊的,左、右兩幅圍裳繫於腰間,迷離間,眼前驟然出現一員虎將,披掛戰甲,威風凜凜的站在面前。
大牙吧嗒了幾下嘴,自言自語道:“亂世興武,盛世興文,想不到努爾哈赤打下江山之後,竟然把這些盔甲堆在這裡,實在是暴殮天珍,要我說,怎麼也得建個博物館,整個大玻璃罩子給扣上,賣點門票錢,也能創收,何樂而不爲,真是沒有經濟頭腦。”
自己叨咕了一陣,突然回頭問我:“來亮,你說咱們把這此東西整出去,全國各地巡迴展覽,門票收十元,全國十三億人呢,就算一千個人中有一個人來看,光門票就有一千三百萬的收入,去掉一些場地的費用,是不是也能剩下一千萬來?這還不包括展覽時賣瓜子和紀念品的錢,到時候,你就往裡面一蹲,專門賣雪糕,一年你就賣發了……”
我看他嘮得越來越不靠譜,照他屁股就踢了一腳,告訴他,這東西要是想巡迴展覽賺錢,估計第一個參觀的就是警察。還一千萬呢,挨個槍子後,到了陰間,最小票都是成億的,逢個清明、鬼節啥的,去路口撿點小錢也能撿個幾千萬。把大牙損的也不吱聲了,看着這些盔甲一個勁的晃腦袋。
我也禁不住的搖了搖頭,告訴大牙,估計是努爾哈赤擔心自己死後,江山不穩,所以才把這十三副神鎧藏在這裡,留給他的子孫,萬一後金被大明打敗,也可以憑神鎧之威,東山再起,重建王朝。
大牙聽我這麼說,轉了轉眼珠,點了點頭,其實這個理由也講得通,估計也就是這麼回事,只是不知道這件事當年努爾哈赤到底是交待給了誰?在努爾哈赤心中,究竟誰有這個能耐能擔負起再建王朝的這個重任?只不過從歷史來看,努爾哈赤的擔心純粹是多餘的,大清王朝遠比他在世時要強大的多了。
這些鎧甲還在,就說明這裡一直沒有人來過,而擔當此任的那神秘受命人是誰也就不得而知了。
我們歷盡艱險才找到了這裡,看到這個結果,心裡也不知道是驚喜還是失望,這些當年的寶貝疙瘩對於我們來說根本沒有什麼意義。估且不說這神鎧是否有記載的那樣玄,就算知道了使用的方法,又能怎樣?拉竿子起義?這個年代已經不是冷兵器做戰的年頭了,穿這玩應兒甭說別的,剛一露面就得讓人給摁住。
看着這些盔甲,我也說不出來現在是什麼心情,不由得想起一首詞: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四十三年,望中猶記,烽火揚州路……
我正想的有些入神,忽然聽到柳葉叫我和大牙的名字,身子一激靈,有些清醒了,趕緊和大牙走了過去。這才發現在這間耳室的最裡面竟然還立着一塊石碑,石碑很古拙,沒有基座,要不是上面有字,倒很像是一塊普通的山石。
柳葉估計剛纔已經看了半天了,指着上面的字告訴我們,石碑上面寫的是:“滅建州者葉赫”。
一聽這個,我也有些迷糊,怎麼努爾哈赤在這裡面藏了這樣的一塊石碑?是什麼意思呢?建州自然是指努爾哈赤,但是藏下這些鎧甲時,葉赫部已經被他的建州部給滅了,怎麼又反過來說“滅建州者葉赫”了呢?
就在我們都冥思苦想的時候,大牙卻大大咧咧的順手從身邊摘下來一頂頭盔,拿在手上擺弄了兩下,等我想攔他時已經來不及了。而大牙剛摘下這頂頭盔,也意識到了不妙。
原來這些掛鎧甲的衣服架子竟然都是一種特殊的平衡機關,大牙冷不丁拿下了這頂頭盔後,就當現掛着這副鎧甲的衣服架子直接彈起來能有二十多釐米高,耳輪中聽到一陣“轟隆隆”很大的聲音,好像是觸發了什麼機關。
我心中暗道不好,來不及再想別的,衝着發愣的大牙和柳葉就喊:“別賣呆了,趕緊跑吧!”
說完話,拉了一把柳葉和大牙,拔腿就往門口跑,而這道沒入穹頂的大石門眼看着就要落了下來,我們一貓腰,從門下連滾帶爬的竄了出來,還沒等從地上爬起來,就聽到身後這道石門“咣”的一聲就落了下來,嚇得我們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再慢幾秒,估計就得被砸成餡餅。
尤自驚魂未定,我就發現身下有些滑膩膩的,順手在地上一劃拉,弄得一手溼漬漬的,這才發現地面上的石磚縫隙開始往外滲出了一些溼膩膩的液體,而且滲出的速度越來越快,轉眼間就浸溼了縫隙周圍的地磚,看到眼前這詭異的情景,一時之間,還不明所以,有些不知所措。轉念一想,這才意識到大事不好,難不成,碰上了“火地磚”?
“火地磚”是一種防盜的手段,這種防盜的手段只是在古書上看過,真想不到還真有這麼回事,記得書上記載,從地面往外浸出來的是一種極易燃燒的油質,粘火就着,可以焚土燒石,只要一個小火星下來,整個地宮都會被瞬間燒塌。
我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衝着大牙和柳葉就喊:“快點起來,往洞口跑,跑慢了就得被活活的燒死!”
大牙和柳葉被我突然的這一吼,嚇得怔了一下,隨即也意識到危險了,顧不上別的,從地上爬起來,趕緊拔腿就往前殿的方向跑。
從這裡到前殿估計能有六十米左右,以我們的速度也就是十多秒的時間就可以跑回先前的進來的洞口。不過實在是沒有想到這種浸油的速度太快了,我們剛跑到中殿的時候,就發現中殿裡的油已經基本上要浸滿整個地面了。
我看着不好,在後面使勁喊,讓他們不要回頭,拼命跑,有多快就跑多快。
大牙和柳葉也沒敢回頭,跌跌撞撞的跑到前殿,然後向右一轉鑽直接進了耳室。
但是等我跑到前殿的時候,地面上的油已經沒腳面了,就感覺身後突然亮如白晝一般,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嚇得我是七竅生煙。就見後殿已經起火了,火舌曲捲着,旋風似的經過中殿,直往前殿衝了過來,整個地宮都被火光照得通紅,通過火光與煙霧,感覺整個地宮都已經開始顫抖了,在劇烈的搖晃着,隱約中竟然看到有隻狐狸臉在火光之後的棺牀上坐着。
眼看着鋪天蓋地的大火就要燒到前殿來了,地磚與牆壁都發出了陣陣的破裂聲,熱浪襲人,我發瘋似的就往旁邊的耳室裡跑。
就在柳葉和大牙剛剛跳到地洞裡的時候,火也沾到了我的身上,這才發現這種火粘在身上就抖不掉,就感覺背後就像被鋼錐紮了一下,隱隱的火辣辣的疼的鑽心。我心裡一沉,看來小命難保,剎那間,身後的疼痛從點擴展到了一片,就覺得撕骨裂筋一樣的疼痛,來不及回頭,帶着一團火,我就一頭栽了下去,直直的掉進了地洞裡。
這下可把柳葉和大牙給嚇壞了,看我身上還帶着一團火,趕緊都脫下大衣壓在了我的身上,可歹是把火給捂滅了,但是就這不大工夫,也把我燒得不輕,估計背後肯定是燒得皮開肉綻,露出了骨頭了,都能聞到後腦勺的頭髮燒得發焦的味道。
這節骨眼上,也來不及查看背後的傷勢,一骨碌坐了起來,疼得我是呲牙咧嘴,趕緊招呼大牙和柳葉開始往回爬。說話的工夫,就隱隱的聽到地宮裡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爆慄聲。
我們幾個剛爬出不到五十米,就感覺背後一股氣浪推來,腦袋中“嗡”的一下,就像被炮轟了一樣,頭昏腦脹,緊接着就是一連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我就感覺耳朵裡像有無數只蜜蜂在“嗡、嗡”亂飛,什麼也聽不到了,趕緊推了推大牙,估計我說話他也聽不見,只好打手勢,示意他讓前面的柳葉快點爬。這次爆炸只是個前奏,萬一這個盜洞真是塌方了,就得活埋在裡面,長眠於此了。
果然爬了又不到三十米,接二連三的爆炸聲傳來,這個盜洞也“撲簌”、“撲簌”的開始往下掉土,嚇得我們心驚膽戰,冷汗直流,但是這個地洞太窄,着急也沒有辦法,只好手蹬腳刨的使勁搗騰,好不容易爬到了盜洞的盡頭,前面就是那個垂直的盜洞了。
大牙最先拉着繩子攀了上去,然後依次把我和柳葉也拉了上去。
我們三個就像鬥敗的鵪鶉,都耷拉着腦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就感覺心臟像要爆炸了一樣,胸腔有些隱隱作痛。臉上沾滿了灰土,剛纔又出了一身的汗,現在的臉就像西瓜皮一樣,一道深一道淺的,標準的“迷彩臉”。我們相互看了看,忍不住一起大笑了起來,笑的肆意,笑的開心,笑的是劫後餘生,笑的是生死與共,不離不棄……
天將破曉,放眼望去,莽莽荒野,野草萋萋,一輪彎月很皎潔的懸在夜空上,灑落一地濛濛的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