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蕭頭推掉了我涕討去的菸捲說是抽衆個沒有勁兒,舊丁頭拿過煙筐籮,很麻利的捲了一支旱菸,點着火後,狠狠的吸了一口,等到這口煙又吐出後。基本上屋子裡就像下了層霧一樣,有些影影綽綽了。
老孟頭看了看大牙。點了點頭:“大侄子也不簡單啊,這些老事恐怕知道的沒有多少人了。你這麼年輕,竟然也知道這些底細,到底是文化人啊。”
我正端着杯子喝水,喝老孟頭這一說,好懸沒把水噴出來。趕緊伸了伸脖子,嚥了兩口唾沫,總算是給壓下去了。原來在這老孟頭眼中。知道這事也算是有文化,真要是有文化的有幾個人會對這些匪事有興趣呢?我和柳葉都強忍住樂,繼續聽老孟頭往下說。
老孟頭吧嗒吧嗒的抽着煙,眯着眼睛問大牙這事是聽誰說的。
大牙只好如實相告。說是他爺爺解放前是做小本生意的,毒江湖路,吃江湖飯,所以這些綠抹上的事多少也知道一些,是他爺爺講給他
。
老孟頭聽大牙這麼說。點了點頭,又看了看我們說:“其實這事要不是你們,我還真不能說。這“東北大局,的綹子多少和我家還真有些關係,我本家二叔在綹子裡是“馬號”報字“小旋風”是專管山上馬匹和車輛的,是山上“八柱。中的“白玉柱”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雖然和我家也沒有什麼太大的瓜葛,但就爲這事。解放後,我家裡也遭了不少罪。”
說到這裡,老孟頭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估計又想到那些舊事,有些傷心,眼神也有些迷離了,不過狠狠的吸了一口煙後,神態又恢復了正常。告訴我們他爹就是爲這事才丟了性命,而他本家二叔也在圍剿封被打折了腿,沒過多長日子,就死了。
我和柳葉大部分都聽得明白,但是有些詞兒卻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估計也是江湖黑話。這種匪話我雖然知道一些,但也只是皮毛。
大牙看了看我們嘿嘿一笑,充當起翻澤,簡單的把一些江湖切口還有綠林黑話一一的解釋給我們聽,我們這才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禁大吃一驚,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眼孟老爺子。
原來過去佔山爲王的土匪內部組織都極爲嚴密,而且還有一套完整的組織機構,大頭目叫“大掌櫃”也叫“大當家的”內部稱其爲“大哥”或是“大櫃”;而二頭目稱“二掌櫃”內部稱“二哥”或是“二櫃”一般一夥一夥的土匪內部之間都稱爲“綹子”
在“大櫃”和“二櫃”之下還設有“四樑八柱”爲了忠於大櫃,“四樑八柱”之間都的磕頭拜把子,按年齡排行稱兄道弟。擺堂燒香磕頭時還要宣誓,誓詞無外乎都是“五湖四海皆兄弟,有難同當,有福同享,永不變心。誰不同心,天誅地滅”之類的話,一旦退出止。塞,當然也要“拔香”宣誓,規矩很多。
在“四樑八柱”中“四樑”是土匪的主要領導,而八柱是僅次於四樑的骨幹分子。
而下邊的匪衆則稱爲“崽子”有的是給“大櫃二櫃”等頭目當勤務、保衛、通訊等等。
凡拉竿起局當“鬍子”都要報字號,平時匪徒之間只准叫“字號”不準叫姓名。說話用匪語,也就是黑話,字號也是五花八門,什麼“天邊紅卜山東鑽讓。甲綠林飛四兩斤大閨女飛虎大青三合天助”“混山球”,形形色色,五花八門。
柳葉頭一回聽到這些,十分好奇,衝着大牙問東問西。而老孟頭估計雖然知道這裡面的一些事情,但是這些細節估計並沒有大牙知道的多,看樣子也很感興趣,一邊抽着旱菸一邊也聽大牙在白話,時不時的也插幾句話。
大牙這人基本上就是人來瘋,要是沒人搭理,他也就老實了,一旦有人關注,立時就來了勁。舔了舔嘴脣,衝我一比刮:“來亮。去,給加點水。”
我網想反駁兩句。就看到柳葉殷切的眼神,一想也不能在老孟頭面前失禮,只好下地,拿過來暖水瓶,給每人都加滿了水。
大牙喝了口水,這才滿意的閉目點了點頭,比比刮刑,侃侃而談,口吐蓮花,到最後聽得我們基本上一個姿勢,都像小雞啄米一樣的頻頻
頭。
而聽大牙這麼一說。頓時有種錯覺,感覺這土匪與現在的社團也差不多,分工明確,紀律森嚴,四樑八柱各司其職,上分下派。倒也合情合理。
“四樑”分爲託天樑、頂天樑、順天樑、應天樑。
“託天樑”也稱爲“搬舵”是綹子裡的軍師,大櫃的參謀長,這種人物基本上都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風水陰陽樣樣精通。是山上少有的文化人,但是絕對不是那種斯文的文化人,比教書先生要生猛多
“頂天樑”也稱爲“炮頭”都是膽大善戰,槍法百發百中,在關鍵時候可以一槍定駝的人物。
“順天樑”也稱爲“糧臺”是負責吃喝的,管糧食、蔬菜的儲備、供應。相當於後勤保障處長。
“應天樑”也稱爲“水香”是管站崗、放哨、設“卡子”的。吃這碗飯的。腦袋別在褲帶了,一不留神就的掉腦袋。所以每砸開一個。窯攻下一個地方,第一件事就是放卡子。
“八柱”是指執行方面的骨幹,分爲內四柱與外四柱。
內四柱爲掃清柱、狠心柱、白玉柱、扶保柱;外四柱指的是插籤柱、遞信柱、房外柱、房門柱。
“掃清柱”也稱爲“總催”相當於現在的辦公室主任,專管一些日常行政事物。
“狠心柱”也稱爲“秧子房掌櫃”是管理收押人票的地方,大都心狠手辣。催票時割耳朵、割鼻子。過期不贖票的,也由他和手下人撕票。
“白玉柱”也稱爲“馬號”是專管馬匹和車輛的。
“扶保柱”就是“大當家貼身的保鏢”相當於警衛長,專門負責大櫃的人身安全,一般都是大櫃的子侄或是後輩擔當,很少用外人。
“插籤柱”也稱爲“探子”管搶劫目標、路線和了解其它情況等等,都是膽大心細、精明強幹、善於動腦、敢於決斷的人。
“遞信柱”也稱爲“傳號”是按大櫃的意思,搞對外聯絡,類似辦外交的。
“房外柱”也稱爲“花舌子”真責給苦主家送信、講價。約略於現代的公關部長。這種人一要善於查明苦主家底,二要巧言善辯。要對方拿出更多的錢來。
“房門柱”也稱爲“字匠”主管文墨。也就是土匪中的秘書和書記官。凡是文字的事都由他去做,如登記槍支彈藥,分配錢物帳目等。
孟大爺聽完後,不住的點頭,很欣賞的看了一眼大牙,徐徐的吐出一口濃煙後。又接着說:“聽我本家叔叔說,他們綹子來這兒立山安寨,好像有別的目的,是當時綹子裡的搬舵先生“綠林好,決定的,當時山上的兄弟大都不贊同,因爲這塊沒山沒林,根本就沒法守,眼等着讓人打。
“不過“大櫃,卻不知怎麼的堅持贊成“綠林好。的提議,帶了幾十個“崽子,就過來了,堆了些泥巴牆,蓋了一溜大通鋪,就住了下來。後來。我本家二叔隱約聽到一些風聲。說是軍師派人暗中好像挖出了些東西帶走了,而這夥人在那個寨子住了不到一個月,又都撤回東豐縣大本營去了。”
埋了東西?我心中滿腹疑問。
還沒等我吱聲,柳葉在旁邊就問孟大爺知不知道挖出了什麼東西。
孟大爺搖頭苦笑了一下:“那誰知道啊。這個也是我本家叔叔說了一嘴。是真是假咱可不知道。他們那些人走了後,直接就把塞子給平了,扒得破破爛爛,多少年了,也沒有人去。不過說來也怪,就那地方。連草都不長,孟星就是掉進個坑裡把腳給葳了,瞅那樣像是個菜窖。”
過去佔山爲王的土匪都會在儲備大批糧草,以供山上所有人的吃喝,挖菜窖並不足爲奇,但是並孟大爺說那裡寸草不生,我卻突然感覺有些問題。
正常的土質,不可能不長草,而不長草的土質一定是做過手腳。上學時學過苗木學,對這種土質多少有一些瞭解,不長草的土地有可能是土壤板結程度過高,但是這種幾十年都不長草恐怕就沒有那麼簡單了,最大的可能就是土中含有大量的石灰粉或是欽、汞等重金屬,難道有人在這塊地做過手腳?
趁着古大爺張羅中午飯的工夫,我藉機說走出去買點熟食啥的,把大牙和柳葉拉了出來,去鎮上買東西的路上,我說出了我的看法,大牙和柳葉根本沒往這方面想,聽我說完後,也是吃驚不
柳葉手握着方向盤,眼睛盯着前方,頭也不回的問我:“胡哥,你是說軍師選擇那裡有別的目的?本來就是另有所圖?”
我點了點頭:“不要小看這十匪裡的軍師,這種人都是洞曉陰陽,知八卦,明易理,風水相地都是看家的本事,我覺得這軍師,叫什麼
“綠林好,的絕不會無緣無故的拉些人馬去個無依無蔽的地方立山頭,肯定是另有所圖。”
大牙聽我說完後,張着大嘴,也不知道在想些件麼。
我沒有理會他,接着說:“土中要不是含有大量的石灰粉或是鉛、貢等重金屬元素,肯定也不會六七十年了還寸草不生,而土中要是有這些東西。就說明地下一定有名堂!”
股大牙看了看我:“來亮,要是要推薦票或者是月票,咱就下去挖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