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子不是兒

爺爺聽到奶奶喚她,蹲到牀邊,握住了奶奶的手,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而此時奶奶卻開口了,流着淚爺爺講:老潘,我生的那兩個東西,不是我的兒啊!

爺爺心裡一驚,雖然他也不太遠接受那兩個尖臉的小孩,但畢竟是真真切切的從奶奶肚子裡出來的,爺爺就勸奶奶別瞎想。

奶奶說:老潘,你不知道,當我快生的時候,我在窗戶那邊看到兩個黃狼子的臉,不一會兒我就感覺有什麼東西鑽進我肚子裡了……這倆孩子一定不是咱們的骨肉,他們倆不是人吶!

要不怎麼說爺爺虎呢?他本來心裡就很不舒服,聽奶奶這樣一說,他急火攻心,站起來走到兩個孩子跟前,氣得抱起來之後狠狠的朝地上摔下去,只聽“嘭”的一聲,房間裡再沒有了任何哭聲。

這恰巧這時候劉老太端着熱水進來,他看到爺爺這樣凶神惡煞的摔死兩個剛出生的小孩,噗通一聲盆子掉在地上,她當場就被嚇瘋了,口中結結巴巴的:鬼,鬼啊……

爺爺心中惱的很,但是現在家裡亂成一鍋粥,他必須得收拾收拾。一邊是地上兩個剛出生的孩子,淌了一地的血;一邊是剛生完孩子的奶奶,哭的上期接不上下氣;還有劉老太,剛剛嚇瘋了直接瘋瘋癲癲的跑了出去……

現在爺爺一頭亂麻,不知如何處理,而奶奶這時候開口了:老潘,有因就有果,這事,咱必須了了它啊!這樣,你那哥們張老五,不是說能看這些東西的麼,你趕緊找他來給咱看看啊!

爺爺煩悶的說:看,能看什麼啊!這事能怎麼看!

奶奶氣的哆嗦:都到這時候了,你還不信麼?難道你就想一直這樣受它們報復麼?老潘,這沒有個頭啊!

爺爺拿起長抽的旱菸,狠狠的吸了兩口,最終也下了決定,決定去找他的朋友張老五來看看這事。

張老五是張家堡的風水先生,那時候不興叫風水先生的,都叫他張跳仙的。據說他有陰陽眼,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而爺爺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救了他一命,他們倆關係才處的異常的好的。

爺爺連夜去請了張老五,而張老五在剛進我家門的時候,就鎖住了眉頭:潘老哥,你家裡面有東西啊!

爺爺聽到張老五這樣一說,心跳個不停,也知道張老五是有真本事的人,然後就把整件事的前前後後都給張老五講了。

聽完爺爺的講述,張老五的臉是白一陣又黑一陣,顫抖着手問爺爺:你當真把那兩個小兒給摔死了?

爺爺點點頭。

哎喲,潘老哥,你這是想要絕後啊!

說完這話張老五就進了房間,看了一眼穿上的奶奶之後就看到了地上的兩個血肉模糊的小兒,然後他對爺爺說:潘老哥,這倆人,其實就是去年你打死的兩個黃狼子的仙神轉世啊!

爺爺心裡其實也想到了這點,只是一直不敢相信罷了。現在聽張老五這樣說,搓着手小說的嘀咕:那既然不是人,是妖怪,還不摔死留着做甚……

張老五指着爺爺,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然後他從自己帶來的揹包裡,掏出些香灰灑在了地上,就看到地上的血跟蒸發了似的漸漸消失不見了,然後張老五取出一條老黃布,把兩個小兒的屍體包了起來,沉着臉問爺爺:去年那倆黃狼子被你埋哪裡了?這一起埋進去!

爺爺吧嗒着旱菸,拿着手電扛着鐵鍬就和張老五一起過去了。

挖開去年埋黃鼠狼的地方,爺爺竟出奇的發現那坑裡現在只剩下了當年裹着的那黃布,黃鼠狼的血肉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裡。就算腐化也不會腐的一點渣子都不剩!

爺爺看向張老五,張老五卻嘆了一口氣:這是被黃大仙接走了!潘老哥啊,你這次真是闖禍了,回到家慢慢給你講吧!

到了此刻,爺爺心裡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種種事情就擺在他眼前,就算以前再不相信,現在也不敢不信了。

回到家裡,張老五先是在房間的四周點上了蠟燭,然後又在家門口撒了一把他包裡的香灰,坐下來跟爺爺講:潘老哥,實話告訴你,嫂子生的確實不是人,而那倆黃狼子,去年的時候也是確確實實的死了。

爺爺心裡亂的很,就說:老五,你跟我也別整那些七的八的了,你就直接給我講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吧!

張老五點點頭:早在前年,我就感覺咱們這山上住了一位真真正正的黃大仙,當時還不敢確認,現在好了,一切都明白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殺死的那兩頭黃狼子,正是那位黃大仙的後代!

此話怎講?

張老五接着說:今天來你家裡要飯的那兩個尖臉年輕人,應該就是那黃狼子。他們死了之後被那位大仙察覺到了,於是它偷走了兩個孩子的屍骨。本來吧,如果兩個孩子真的死透了,它肯定會直接來報復你,我估計你現在早就下去陪它們兩個了!肯定是那黃大仙發現兩個孩子還沒死透,而且那兩孩子已經有了仙神,於是大仙就使用手段,讓它們兩個附在你孩子身上,再活一世,同時也算是對你的報復。可萬萬沒想到,你這一摔,直接把它們倆的這一世也給摔死的,你這是讓那大仙徹底的絕後啊!

爺爺也着急了:那怎麼辦?當時我就感覺不對勁,總不能真的就把兩個黃狼子當兒子養大吧?

張老五搖了搖頭:其實當時如果直接把這兩個孩子送還給那大仙,也是事情還有轉機,但是現在,你這是相當於兩次殺死了那大仙的後代,而且幾家大仙裡,黃家仙最記仇,報復報三代!你這後面的日子,可如何是好?

爺爺站了起來:這不都說你張老五有辦法,所以不請你來了麼!

張老五滿臉愁色,低聲的說:現在,就是不知道那黃大仙,想要什麼了……

而他這句話還沒剛說完的時候,屋子點着的蠟燭,突然熄滅了,外面也颳起了大風,灑在門口的那些香灰也被吹散了。

張老五急忙站了起來,手緊握着他那揹包說:不好了,那位大仙來了!

這時候只見外面漆黑一片中,慢慢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聲音,臃腫的身軀穿着一身黃色的衣服,一步一步朝屋子這邊走了過來。

張老五神色頓時緊張了起來,從揹包裡取出五枚銅錢放在了手上,沉聲說道:不知來人可是鴿子山頭的黃大仙?

外面那個黃色身影還在一步步走進,卻沒有說話。

張老五二話沒說,將手中五枚銅錢橫甩在黃色身影前面,擋住她的路,然後又從揹包裡面取出一個白色的撣子,對外面說道:不要再過來了!要知道,你寄人子以成人形,已經觸犯了規矩。規矩一破,上邊總歸會查出來的,潘老哥這麼做,其實也算是救了你一命!否則,上邊查下來,你怎麼交代!

這時候外面黃色的身影說話了,聲音好似一個年老的太太:呵呵,救了我?我一把年紀了,想怎樣就怎麼樣!今天,我非要你們給我兒償了命!

說話間,張老五布在她身前的五枚銅錢直接崩開,她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衝了過來,張開大嘴,露出尖牙,兇狠的朝我爺爺脖子咬過去!

爺爺當即就下懵了,倒是奶奶一把推開了爺爺,才救了爺爺一命。而這時候張老五也反應了過來,拿出撣子就朝那老太打過去,誰知道這一打非但沒用,張老五自己還被反彈倒退了好幾步!

黃衣老太不依不饒,紅着眼睛看向爺爺,直接將爺爺撲倒在地。就在她要張口咬爺爺的時候,張老五大叫一聲住手,然後氣喘吁吁的說:你現在殺了他也沒用,我倒是有個法子,能讓你死去的孩子復活!

黃衣老太聽到這,慢慢回過頭,喉嚨含糊不清的問:當真?

當真!張老五大義凜然。

黃衣老大慢慢站了起來:你要是敢騙我,我要你一起陪葬!

張老五鬆了一口氣,眼色示意爺爺快站起來,然後對黃衣老太說:你那兩個孩子的仙神已經在成蘭嫂子身上留下了仙根,只要我用術法引導,成蘭嫂子可再爲你生出一個黃家仙來,而且如你所願,生來即爲人形!

聽到這,黃衣老太貪婪的看向奶奶,而奶奶聽完張老五的話,臉都白了,低聲說:我不要,我纔不要生黃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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