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楊衰見到一個書生模樣的人,攔在自己的前面,舉掌向他的面門劈來。
書生將頭一偏從容避過,楊衰變掌爲爪,直向書生心口抓去。書生雙手上前,扼住楊衰的腕部,用力向上一掰,楊衰腕骨盡碎。緊接着書生雙掌推出,將楊衰打翻在地。
田爾耕看到書生在短短三招之內,就將自己手下猛將楊柳衰打得重傷吐血,他心中大驚。
書生轉過身來,目不轉睛地盯視着田爾耕,田爾耕心中暗想:“我也縱橫江湖二十餘年,對江湖各大門派雖稱不上了如指掌,但也能做到略有所聞。這個文弱書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書生見田爾耕愣愣地看着自己,他開口說道:“田爾耕,你也不用勞心費神的猜測我是誰,你只回去告訴魏忠賢,作惡多端,人不除之,天必滅之。”
一個素未謀面的人,開口就道出了自己的名字,這讓田爾耕更加地詫異。
書生指着傷重的存義和韓爌說道:“這兩個人我帶走了,田爾耕你可以回去了。”
田爾耕聽了書生的話,狂笑着說道:“田某自詡狂傲不羈,沒想到你比我還狂。你認爲憑着三寸舌,就想輕易的把人帶走嗎?”
書生對田爾耕說道:“你是想與我過招是吧,我就如你所願。”
田爾耕戴上鐵手套,雙目放射出兩道兇光,身上向前一縱,猶如惡狼一樣地撲向書生。
書生雙手左擋右架,與田爾耕糾打在一起。田爾耕鐵爪鎖喉掏心,招招殺手,欲置書生於死地。
書生見這惡賊招法狠辣,心中大怒,縱身跳外。他指着田爾耕說道:“田爾耕你個惡賊,我與你無冤無仇,竟然對我痛下殺手。今番我若不對你加以懲戒,你哪裡曉得這世間公理正義的存在。”
田爾耕怪眼亂轉,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他指着書生說道:“少說屁話,田某不是嚇大的,儘管放馬過來,田某今天若死在你的手裡,也是命中該有此報。”
書生屏息凝神,運氣丹田,田爾耕移形換位,揮動鐵爪猛攻書生下盤。書生飛身一躍,以快如閃電之勢,一腳踢在田爾耕的頭上。田爾耕只感到自己的眼前,如氣血虧虛般的昏黑。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試圖讓它清醒過來,書生箭步上前,雙掌推出,將田爾耕打得狂吐鮮血,癱坐在地上。
田爾耕此時招架之力都沒有,他閉上眼睛,等待着死神的降臨。
書生對他說道:“田爾耕你壞事做盡,本該取你的狗命,
但是冤有頭,債有主,今番你重傷了這個孩子,待他學成武藝自然會找你算賬。”
田爾耕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和楊衰互想攙扶着往回走。孫雲鶴見到這裡亂作一團,也想趁機溜走,但是又因爲拿不到解藥,自己會爛腸而死。又站在原地不動,雙眼傻傻地盯着書生看。
書生對孫雲鶴說道:“你爲何還不走?”
孫雲鶴此時雙膝跪地,頭如搗蒜一樣地磕個不停,他對書生說道:“求大俠開恩救命,我中了這個蒙面人的毒,若是得不到他的解藥,三日後必死無疑啊。”
書生對他說道:“你走到我近前來,我給你把把脈。”
孫雲鶴趕忙狗癲似的跑了過來,他伸出手讓書生爲他診治。
書生觀其脈象平和,並沒有中毒的跡象,他心知這孫雲鶴一定是上了蒙面人的當。
書生閉上眼睛,似在思索,孫雲鶴見他不言語,自己心中更是慌亂不已。
他急着追問:“大俠,我中的毒有救嗎?”
書生對孫雲鶴說道:“你中的毒非比尋常,此毒會因邪念而沁入五臟六腑,我縱然是給你解藥只能解你一時,不能保你一世。”
孫雲鶴說道:“救大俠賜藥救我性命,從今以後我保證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書生說道:“你這麼做還不夠,要多做善事,才能保住你的命。”
孫雲鶴唯唯諾諾地答道:“我一定照辦,一定照辦。”
書生說道:“你把嘴張開,我賜藥給你。”
孫雲鶴張開嘴,書生從懷中的青瓷小瓶中倒出一粒薄荷丸,運指將它彈進了孫雲鶴的喉嚨裡。
孫雲鶴只感到藥丸清涼無比,服下之後,整個人都有神清氣爽的感覺。
他以爲解藥就是如此,馬上磕頭感謝書生。
書生衝着他揮揮手,對他說道:“你現在可以離開了,記住自己的誓言。”
孫雲鶴連連點頭,不時地回手向書生致謝。前面道旁的一塊石頭絆了他一跤。
書生見存義氣若游絲,臉上已經全無血色,他趕緊雙膝盤坐,用手抵住存義的掌心,將真心輸入存義的體內。緊接着他將一顆續命還魂丹給存義服下。
一旁的韓爌也是身受重傷,書生以蘭花點穴之法,護住韓爌心脈,也給他吃了一顆續命還魂丹。
韓爌畢竟身兼武藝,而且楊衰的功力不深,書生施治下去,韓爌已然能勉強行走。
他感謝書生的救命之恩,書生告訴他不過區區小事,不必介懷。看到受傷的存義,韓爌老淚縱橫。
他跪求書生一定要救活這個孩子,書生詢問韓爌:“他與這個孩子是什麼關係?”
韓爌將自己與楊漣結拜的事情,以及楊漣因彈劾魏忠賢而遭到殺害的事情,詳詳細細地告訴了書生。
書生說道:“這個孩子既然是忠良之後,我當盡心醫治。不過這裡缺少良藥,我現在只能暫用內功爲他輸送真氣續命,
若要痊癒須當跟我回天山。
韓爌說道:“天山路途遙遠,存義這個孩子傷重,能否抵得住舟車顛簸之苦呢?”
書生答道:“田爾耕的催命鐵手狠辣無比,若不用天山雪蓮和寒冰之水救治,只恐這孩子性命不保。”
韓爌哭着說道:“我的侄兒父母雙亡,如此又遭此大難,我這個當叔父的,只是愧對他的父母啊。”
書生說道:“你且放寬心,他命中該有此劫。”
韓爌對書生說道:“大俠,我代他的父母誠心求您照顧好他,我現在老邁無力給予這個孩子什麼幫助。希望您能收他爲徒,待他學成本領爲父報仇。”
書生對韓爌說道:“你放心好了,他在我這裡,我會好好照顧他。”
韓爌忍着背痛,看了存義一眼,離開了此處。
書生帶着傷重的存義舟車勞頓,歷經十餘天的時間,回到了天山無極門。
書生剛到山腳下,一個面容清秀的少女飛跑着迎上前來。
她對書生說道:“師父,您此次下山,可有什麼新鮮的趣聞講給我聽?”
書生呵呵笑道:“紫嫣你就知道玩,還不幫着爲師,把這傷重的人扶進去?”
姑娘細看着傷重的存義;面似白玉、脣若塗脂、雙眉細挑、睫毛修長、精雕細琢般的五官,生在一張清秀俊朗的臉上。
書生見紫嫣發愣,捋着鬍鬚佯怒道:“一個女孩子家,這麼盯着人家看,羞也不羞?”
紫嫣聽了這話雙頰緋紅,扶着傷重的存義沿着石級慢慢地向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