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義和玉鳳按照王德善的指點,踏上了去忘魂谷的路。
這一日來到一個河灘之前。存義朝河中望去,渾黑的河水泛着白沫,不斷涌向灘頭的水流,透出一股死亡的氣息。
玉鳳對存義說道:“存義哥,這河水如此險惡湍急,咱們怎麼渡過去呢?”
存義拾起一根樹枝,向河水扔去。瞬間樹枝沉了底,河面上的泡沫,吞噬着周圍的一切。
存義對玉鳳說道:“鳳兒,河水不能渡過,咱們就不能到達忘魂谷。沒想到王前輩所說的險關,頭一關就令人望而生畏。”
二人正在束手無策之際,兩道繩索齊腰穿過,實實地釘在兩棵樹上。存義和玉鳳向前一望,繩索的盡頭坐着一個人,他的雙臂抓着兩股繩,兩腿彎曲 像一隻敏捷的猴子。
他衝着存義和玉鳳咧着嘴,一雙小眼透着狡詐的笑意。存義對玉鳳說道:“鳳兒,來者不善,一定要小心。”
二人緊握利劍,眼睛緊緊盯着坐在繩索上的怪人。這個身材矮小的人,看到存義和玉鳳站在原地不動,他露出白牙,又朝着存義笑了一笑。
他的牙齒白的疹人,時時閃出一星寒光。怪人雙手翻抓,身體向前一推,雙腿緊緊勾住雙繩,向存義這邊劃了過來。
他的身體很輕,藉着繩索下滑的慣力,施展剪刀腿,各向存義和玉鳳踢了一腳。存義和玉鳳向後一翻,怪人立在原地,從袖口甩出兩個鐵盤。
鐵盤急轉如飛,存義和玉鳳只看到兩個光點,朝着自己這邊飛舞而來。存義將玉鳳推開,鐵盤上下交替,將存義的衣服劃破。
不一會兒,兩個鐵盤一上一下,一個來割存義脖頸,一個來攻玉鳳的雙腳。這兩個鐵盤銳利無比,在地上旋轉之時,存義看到地面的石棱,被削去了一半。
存義抽出丹心劍,用它擋住鐵盤,只聽“叮噹”的聲音傳入耳中,兩件兵器還迸射出點點火花。這邊玉鳳翻飛騰挪,鐵盤鑽在碎石之中,尖利的小石子向玉鳳打去。
她抽出飛鳳劍,左右甩打,抵擋這些碎石。存義告訴玉鳳,這兩個鐵盤是用寒鐵打造,其堅固程度比百鍊鋼還硬,再加之怪人驅動真氣注入,千萬不可以和它力拼。
怪人雙掌上下揮舞,兩個鐵盤就像絲線控制的風箏一下,任由他的驅使。這兩個鐵盤日月交輝,迴環往復,始終虎視眈眈的在存義和玉鳳的脖頸間遊移。
二人不但要時時刻刻注意雙盤,還要提防怪人的攻擊。只見他收攏小腹,撤腿迴轉,掄背騰空而起,在半空側身向前,以“餓虎側撲”向存義發了一掌。
存義立刻以“推窗望月”迎擊,二人掌掌相對,身體輕晃了兩下。怪人屈身成球,手持鐵盤以“飛雪卷落梅”,向存義和玉鳳劃去。二人俯身避過,隨即以使出“雙龍搶珠”。存義搶攻在前,玉鳳偷襲其後。
怪人雙手交叉,眼睛左右掃視,他腳踏騎虎游龍步,盯防存義和玉鳳。存義暗向玉鳳使了個眼色。他趁怪人處在守勢,使出旋子轉體,在空中亮出右腿朝着怪人的頭部踢去。
怪人揮動鐵盤,擋住存義的驚風厲腿。存義以腿法壓住一隻鐵盤,玉鳳抽出捆龍鞭,朝着怪人的脖頸纏去。
八字翻舞,狀似游龍,捆龍鞭在怪人的頸部緊緊纏繞幾圈。玉鳳用力後拉,怪人眼珠上翻,嘴裡哇哇亂叫。他原本襲擊存義的那隻鐵盤,向身後擲去,玉鳳另一隻手擎着飛鳳劍,將鐵盤打落在地。
怪人解不了身後的危機,身前存義趕上來,以落雪擒拿手製住怪人的雙臂。怪人此時突然閉口,存義正在納悶,怪人口中急吐一物,存義身體一翻躲過了。
他以鯉魚打挺式起了身,一瞧怪人,原來他情急之下,咬下一顆牙齒攻擊存義。他雖然擺脫存義的擒拿手,玉鳳的捆龍鞭依然死死纏住他的脖子。
怪人雙手抓住脖子上的捆龍鞭,使勁地向外拉扯。存義以“搶背式”竄到怪人的近前,給他來了一記“雙風灌耳”。怪人驚叫一聲,倒斃在地上。玉鳳抽回捆龍鞭,望着濁臭翻騰的黑水,她的臉上又現出了愁絲。
存義呵呵一笑,對玉鳳說道:“鳳兒,那兩股繩索,不就可以讓我們渡過這河嗎?”玉鳳撇嘴說道:“存義哥,我哪有這麼的輕功,可以藉助繩索越過去。”
存義看了看怪人留下的兩隻鐵盤,他對玉鳳說道:“鳳兒,那兩個鐵盤,可以幫咱們渡過河去。”
玉鳳點了點頭,她對存義說道:“存義哥,這次可要輪到你,用內力驅動這兩隻鐵盤了。”
存義凝氣丹田,使出“虎嘯推山”式,雙掌驅使鐵盤一前一後飛舞。他讓玉鳳跳上前面的鐵盤,自己踩住後面的鐵盤,收攏繩索,順勢滑了下去。
黑水灘過去了,二人前行數十里,來到一處滿是黃沙的大沙坡,沙坡斜度很大,滾滾流沙不時從上面落下。
玉鳳對存義說道:“存義哥,快過來,這個沙丘像山一樣,咱們登上去看看。”存義拉去玉鳳的手,對她說道:“鳳兒,這忘魂谷步步殺機,處處充滿危險,咱們要小心提防纔是。”
玉鳳站在原地向兩邊一望,這裡遍插着尖銳的竹劍,毫無落腳之處。她對存義說道:“存義哥,看來想要過這裡,只有從這座沙丘過去了。”
存義告訴玉鳳,這座沙丘並不能輕易逾越。二人觀望半天,靜靜流動的響沙,騰地衝出巨大的煙柱。霎時間煙塵遮天蔽日,兩股旋龍朝着二人捲了過來。
二人攀附石壁邊緣,躲過了旋龍,兩股黑氣驟然消失了。接着一個身着魚皮甲的人,佇立在道口。魚皮甲將他的身體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兩隻眼睛。
存義看了看這個人,魚皮甲皮厚堅實,甲外遍生尖刺。此人恃甲逞勇,以“魚躍衝頂”式,撞向玉鳳。
沙坡上面勉強可以站立兩人,此人一味向前急撞,存義和玉鳳連連退卻,又被趕回到了沙丘下面。
玉鳳花容失色,她一抹額頭的冷汗,對存義說道:“存義哥,此人據守在要道,他所穿的魚皮甲又刀槍不入,這可如何應付?”
魚皮人雙手拖肩,坐在丘頂的入口處,衝着存義一味的冷笑。正午時分,炙熱的太陽灑下光熱,沙丘上閃現耀眼的亮點。存義看了看魚皮人,他的眼睛眨了一下。
存義恍然大悟,魚皮人是朝陽的一面,這對於他的進攻,多少會造成一些阻礙。可是自己雖佔一些天時,魚皮人卻佔盡地利,而且他不下來,這令存義毫無辦法。玉鳳晃了一下鐵盤,存義近身上前,對她說道:“鳳兒,待會兒我手拿鐵盤,你將捆龍鞭藏好,咱們接着問上衝。”
玉鳳驚訝地說道:“存義哥,沙丘那麼窄,咱們若是被魚皮人撞到了兩邊,掉下去,就要被竹劍扎死了。”
存義小聲說道:“鳳兒莫怕,我手舉鐵盤,再使千斤墜鎮住險道。你趁着陽光晃耀魚皮人的眼睛時,用捆龍鞭縛住他,那時我再出手對付他。”
二人商議已定,循路又向沙丘衝了上來。魚皮人瞪着眼,對存義說道:“不知死活的小子,還敢往前衝,這次要把你們撞到竹劍林去。”
他說完之後,鼓足氣力,像海飄中的一條魚,朝着存義撞去。存義腳分二路,力壓千均,舉起鐵盤,向魚皮人的眼睛照去。
太陽的光芒在鐵盤上集於一點,又反射到魚皮人的眼睛上。他被晃得睜不開眼睛,玉鳳抽出捆龍鞭,給他使了一招“困鎖游龍”,魚皮人被捆龍鞭牢牢縛住。
見到自己被綁住後,魚皮人死死頂着存義的鐵盤,他試圖將存義頂下去,卻無濟於事。
存義使了一招“怒焰沖天”,一掌將他拍了下去。
魚皮人跌入竹劍林,被紮成了魚乾兒。
存義拉住玉鳳,往沙丘上闖,沙子開始急速下衝,存義施展輕功“浮萍清影”,藉助鐵盤,上了沙丘的頂上。
通向谷口處,還有一處斷崖,這裡深不見底,常有霧氣繚繞。存義向對面望了一望,崖旁一棵蒼松勁韌挺拔,青蔥蓊鬱地生長着。
存義從懷中掏出繩索,將鐵鉤緊緊鉤住枝幹。他使勁拽了拽繩索,在確認他不鬆動之後,將套環從繩索穿過,把另一端也緊緊綁住。
他對玉鳳說道:“玉鳳,我抱着你到對面去。”
存義抓住鎖環,二人向對面的崖邊蕩去。在接近崖邊時,繩索斷裂,存義將玉鳳推了上去。他自己的身體急速下墜,玉鳳杏粉帶俏的臉上,眼淚簌簌掉落。存義落在一個小石坳中,他衝着上面喊了幾聲。
玉鳳知道他平安無事,止住了悲慼。存義小時候經常攀山,他很快附在崖壁,爬了上去。
玉鳳看到存義回來,撲到了他的懷中。存義爲她拭乾眼淚,在她的額頭吻了一下。
二人死裡逃生,總算到了谷口,淒厲的笑聲傳來,恐又生出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