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谷之役,讓四海城的士兵及將領們都打出了信心,試想只以四千多人,竟將一萬多人擊潰,還俘虜了六千多人,如此輝煌的戰績,不管是魚人族內部鬥爭,還是與骨刺族的戰爭,都不曾有過,怎不讓人揚眉吐氣,氣勢徒漲。
由於這是龍飛的計謀策劃的,順帶着龍飛在四海城將領中的威信都提高了一大截,已彷彿天人一樣,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以前是因爲關興與趙柯的支持,葉國明變態的武功,以及蒙尖與丁查傑這兩上雖不怎麼出名,卻也表現出高強武藝的隨從,再加上龍飛故意迴避在軍中任職,軍中職務以關興與趙柯這兩個在四海城最大姓的首領爲主,衆將領才並不排斥龍飛,並且也跟着其他人叫爲軍師。
但現在,他們已是心甘情願的叫龍飛爲軍師了,並且也視爲了當然的四海城首領中的一員。
這就是實力博來的果實!
只是大戰之後,一個頭痛的現實擺在了各人面前:六千的降兵如何處理?
以四海城區區近二萬人的軍隊,是絕對養不起這六千人的,再說,放着六千個查姓士兵在四海城之中,這就象一個巨大的火藥桶被放在了家中,連睡覺都不會安心。
最乾脆的辦法,就是將這六千人全部……
龍飛打了一個寒顫,不敢想下去,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驚呆了。
可是,除了上面兩條之外,那就只有將這此俘虜全部放掉了,想起了四海的將士幾經艱難,犧牲了這麼多兄弟之後,纔得到這麼輝煌的戰果,卻白白放棄,龍飛想起等下向其他人開口時各人的嘴臉肯定是精彩極了。
商量完其他事情之後,就到了俘虜的問題。
面對着各位將領的目光,龍飛胸有成竹,忍住摸鼻子及撓頭的動作,只是下巴沒鬍子,不然倒可以撫須面露微笑,裝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自己也差一把鵝毛扇,不然也可以當一當得道高人的模樣。
現在只好將雙手反剪在身後了,這可也是成熟穩重的老成樣子,微微一笑道:“各位覺得這麼多俘虜該如何處置?”
各人都看着關興與趙柯,整個四海城之中,就這兩位最有發言權了。
關興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放是絕對不能放的,殺嗎?更是想都不敢想,大家都是魚人族的百姓,只爲戰爭纔將雙方推到了對立的關口,如何敢下此等毒手。
不殺他們,就得將他們囚禁起來,可只這二萬軍守軍,就讓四海捉襟見肘了,又如何再養得起六千人呢!
“軍師認爲該如何處置好呢?”關興以求助的眼神看着龍飛,將皮球踢回給了龍飛。
趙柯更乾脆,龍飛話剛說完,對直接對龍飛道:“軍師拿讓意吧!”
龍飛雙將目光轉向葉國明,其他人沒有主意,他知道葉國明肯定有自己的主意。
果然,葉國明道:“不如,我們將這些俘虜都放回去,如果將他們留在四海,不但於事無補,還將兄弟們的口糧都分薄了,那時兄弟們可就沒力氣打戰了,各位認爲如何?”
“放回去?”趙柯第一個不幹了,嚷道:“不行,我老趙可是出生入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犧牲了許多兄弟之後才俘虜他們的,怎麼可以說放就放,軍師,你也贊成放他們回去嗎?”
龍飛看着各個將領一眼,將各人的神色都收入眼中,他們有疑惑不解滿臉疑雲的,也有低頭沉思的,更多的是以眼睛看着自己,希望自己可以給出一個滿意的答案。
“各位想到的應該是,放了這麼俘多虜回去,敵人的力量會增強不少,兄弟們的辛苦也就白費了,因此都不贊同將他們放回去。”龍飛語氣一轉,接着道:“其實各位還未想到,如果放他們回去,也有好處啊!”
“什麼好處?”直爽的趙柯首先問道:“難道放他們回去,好處更大嗎?”
龍飛反問道:“將這麼多俘虜留在我們這裡,難道我們養得起他們嗎?要不我們將他們都殺了?”
趙柯打了一個寒顫,趕緊道:“我沒這麼說過!”
衆人都哈哈大笑,打了一個勝仗,雖然知道後面還有接連的硬仗要打,必須拿出命來拼博,但這時心情總是愉快的,因此也就毫無顧忌地大笑起來。
龍飛道:“既不能養,又不能殺,那就唯有放生了,各位難道還有更好的主意嗎?”
衆人又爲龍飛詼諧的語氣惹得臉露笑容。
趙柯嘟喃道:“放了他們,總是不甘心。”
龍飛笑道:“趙大哥儘管放心就最,也不是將他們全部放回去,將他們什麼隊長之類的領軍人物留下來,其他一般的士兵纔可放回去。”
趙柯裂嘴笑起來,高興道:“軍師英明,這樣最好,我安排去。”轉身就向外走去。
龍飛與關興與葉國明等人對視看去,臉上都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真摯笑容。
六千投降的查姓子弟兵,經過盤問,篩出了十幾個比較高級的將領,將他們囚禁起來之後,那些剩下來的士兵便被放了回去,只不過他們的兵器都被收繳了,每人只有一點點的口糧,必須拼命趕路,才能在口糧吃完之前趕回軍營。
處理完俘虜之後,就要爲修姓軍團憤怒反撲做準備了,整個四海城的軍民都投入到了緊張的備戰之中,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氛。
龍飛卻將丁查傑招到近前,低聲詢問幾句之後,又低聲向丁查來吩咐幾句。
之後,丁查傑便馬上從四海城之中消失了。
***
查審清避開趙柯,循着山間小路拼命趕路,唯恐遲了一些,被他們趕將上來,直至逃出十里開外之後,纔敢堪堪停下,此時身邊也只剩下了一百多人跟隨。
再等一個時辰,才漸漸將四散逃跑的查姓士兵收攏起來,清點人數,竟只剩下了不到二千人,心中無比沮喪,不過也只得怏怏不樂地帶着這一千多殘兵敗將回去向修必付報告。
查審清與那一千多敗兵在小路上如喪家之犬般走了一天半之後,才轉出小路,踏入了大路,看着這條寬闊的大路,查審清不禁有點後悔自己爲什麼要想打四海城守軍什麼措手不及,而選擇了小路,如果走的是大路,穩紮穩打,便也不會象現在一敗塗地,一萬士兵,現在跟在自己身邊的只有不到二千人。
心中一陣沮喪氣餒!
在大路上走不多遠,便看到了高高飄揚的金邊大旗,旗上一個斗大的修字,正隨風飄拂着,異常醒目,隔老遠都可看到,正是修必付領着大軍,向着四海城撲來了。
查審清雖然知道必定會受到責罰,但卻是避無可避,只好硬着頭皮向着修必付迎去,早早就在路側逃下馬,等着修必付到來。
很快,騎着高頭大馬的修必付便在查審清跟前停住了,看着這一千多衣衫襤褸的,臉無人色,身上帶傷的士兵,不用查審清彙報,修必付便已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怎麼失敗的?”修必付陰沉的臉幾乎可滴出水來,眼中寒光閃爍,幾乎要將查審清攔腰斬做兩斷。
“被人偷襲!”查審清慚愧地低聲道,他經常與修必付在一起欺侮其他姓氏,因此也知道修必付反臉無情的性格,說話的語氣都帶有一點顫抖:“被人在鬥谷伏擊了。”
“偷襲!”修必付氣得身體微微顫抖,卻柔聲道:“你應該知道鬥谷地形險要,爲何還要走這條路,並且事先也不派探子,你能說是什麼原因嗎?”
查審清熟知修必的性格,如果他大發雷霆,那就表示事情還有轉機,如果他陰柔着與你說話,那就表示他已經是極度憤怒,後果是非常嚴重的,動輒就是流血死亡的結局。
“我想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因此才選擇走小路的。”查審清顫聲爲自己辯解道:“只是他們不知道怎麼收到了風聲,被他們伏擊了。”
其實龍飛早就認爲修家一定會不甘心丟失四海城這個老窩,肯定會派兵來爭奪的,只是想不到查審清來得這麼快而已,如果不是剛好與趙柯帶着軍隊在外巡撫各個鄉鎮,肯定也是來不及佈置設下這個埋伏的。
這也可以說是查審清運氣太差,目前爲止,老天爺還眷顧着龍飛他們的。
“伏擊了!”修必付冷冷反問道:“身爲大將,不知計謀,一味冒進,斷送我幾千先鋒將士,你說我該如何處置你?”
查審清心中暗暗道:“不管斷送多少,都是我查姓的士兵,你修姓的一個也沒有。”不過表面上卻不敢如此說,反而跪下磕頭道:“末將該死,末將有罪,請大將軍開恩。”
修必付眼中閃過狠毒的神色,陰*:“你斷送我幾千將士,還讓我開恩,如果留下你,豈不是被人恥笑我修必付統下無方,來人,給我拿下了。”
查審清“啊”了一聲,大腦一片空白,不管怎麼想,也想不到修必付竟是要自己的命,想起自己與他一向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自己爲他做了多少事,竟是一點情面都不留,心中一陣氣憤,跳了起來,大聲嚷嚷道:“你憑什麼殺我,我帶着的是查姓軍,又不是你的修姓軍。”
修必付冷笑道:“爲了讓你死得明白,我得告訴你,現在再也沒有什麼修姓軍與查姓軍之分了,值此非常時期,全部軍團必須合併在一起,總稱神武軍團。”
“啊!”查審清又叫了一聲,覺得自己腦筋一時有點轉不過彎來了,不過總算是也想明白了,自己在前方拼生拼死,修必付卻在後方兼併了自己的軍團,還怕自己礙事,要將自己也殺掉。
查審清只氣得渾身肥肉抖動,臉色血紅,看着修必付道:“你……你……”卻是說不出話來。
修必付冷冷道:“無話可說了吧,既然你自己都認爲自己該死,那就別怪我了,來啊……”
“慢!”修必付的話突然被他身後的一個身穿青色錦袍的人打斷了,此人正是修星山的智囊宮一郎,竟被派來跟着修必付,可見修星山對四海的重視,連自己依爲左膀右臂的宮一郎也派了出來。
“宮兄弟有什麼事?”修必付對宮一郎非常尊敬,說話也是輕聲細語的。
宮一郎策馬上前,在修必付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然後再大聲道:“陣前斬將,於戰不利,大將軍可否看我薄臉,就饒過查將軍這一次如何?”
修必付沉吟一陣,才冷冷道:“既然軍師爲你說情,我就饒過你這一次,給你一個帶罪立功的機會。”
查審清直直的站在修必付馬前,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也不看修必付,頭低了下去,低聲道:“多謝大將軍不殺之恩。”
修必付淡淡道:“先別謝我,如果你再次失敗,這次就是長老親臨,也救不了你了,必得將軍何在?”
一個比查審清略瘦,比修必付胖的青年人馬繩一勒,策馬走到修必付身邊,施禮道:“末將在!大將軍請吩咐。”
修必付正色對修必得道:“予你二萬軍馬,任你爲先鋒大將,與查將軍一道,將敗兵收攏之後,務必給我將四海奪回來。”
修必得昂首挺臉,大聲道:“是!”
查審清也說了一聲“是”,只不過聲音小了好多。
修心付看着修必得與查審清帶着一千多敗兵與一萬多修姓士兵快速地悄失之後,嘴角露出了一絲殘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