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練功峰,龍飛果然看到了小猴子。
小猴子也不知如何便已發現了衆人,衆人才剛剛走到山腳下,小猴子已從峰頂躍了下來,想是久未見到龍飛的緣故,一見面便撲入了龍飛懷中,吱吱的叫着,兩隻小小的猴手不停地拔弄着龍飛的衣服及頭髮。直到龍飛硬是將它抱下來,才停了下來,不過,還是吱吱叫着,連連的翻着筋斗,那高興勁兒,一看便知。
當龍飛說出要去望天峰之時,小猴子可能是經常聽人說望天峰的緣故,龍飛只是一提,它便已吱吱叫了起來,從龍飛懷中跳了下來,拉着龍飛的手,便往前走去。
小猴子的通靈可愛,讓龍懷堅等人都大開眼界,特別是鐵蘭,對小猴子更是極度喜愛,幾次想要伸手撫摸,卻害怕小猴子反感,又將手縮了回來,最後是龍飛鼓勵,她才戰戰兢兢的伸手去摸,可能是因爲龍飛的在旁邊看着,也可能是小猴子也喜歡鐵蘭的緣故,鐵蘭伸手過來之時,小猴子竟低眉順眼的讓鐵蘭摸到它身上。
銅頭剛剛看到小猴子,便兩眼放光,如果不是小猴子向着他呲牙作出兇相,銅頭差點就要撲過去將它抱起來,此是看到鐵蘭竟可以摸到小猴子身上,自是眼熱無比,剛想伸手去摸,卻不料小猴子又對他呲起牙來,如果不是收縮得快,差點就咬了他一口。
龍飛看得哈哈大笑,拍拍小猴子的腦袋道:“就是咬他,不要讓他摸你!”
銅頭臉色一陣赤紅,喃喃道:“不摸就不摸,稀罕麼!”
在小猴子的帶領之下,龍懷堅等人才知道原來黑山竟是如此的難走,不要說小路,就是塊露出地面光禿點的石塊都見不到,所有的的石塊,都是埋沒於枯葉長草之下。但枯葉及長草之下的,卻並不單單是石塊,也有溝壑,腐草枯葉堆積其間,稍不注意踩進去,便會跌得頭破血流。如果不是小猴子帶路,不要說鐵老,就是龍飛也不可能找得到去望天峰的路,
沿途走來,讓六人擔驚受怕卻又大開眼界的是,竟見到了很多以前不但沒見過,便是連聽也沒聽過的黑山野獸,比如長着骨甲的灰甲狐,全身黑毛卻長着白臉的黑山白臉狐等,雙翼展開有一丈大小的巨型白鷹,也有兩腿着地,如人一般走路的灰猿等。這些野獸見到龍飛等人之時,都是啾啾叫着,眼露兇光,四蹄刨地,身軀伏低,一副就要撲過來的樣子。可是,當它們見到小猴子之時,便彷彿在見到了自己的天敵一樣,小猴子只是雙手大張,小眼圓瞪尖嘴吱的叫了一聲,這些野便如看到了什麼讓他們恐懼的東西,紛紛夾着尾巴逃走了。灰甲狐好不容易纔遇到龍飛等人,實在捨不得放棄這頓到嘴的美餐,只稍爲猶豫,退得慢了一點,便見到一道灰影如閃電般掠過,小猴子馬上就落在了灰甲狐的身上,爪子一拉,灰甲狐那堅硬的骨甲,便被小猴爪子劃開了一道裂口,傷口之中鮮血奔涌,吃痛之下,灰甲狐再也不管那六個到嘴的食物,轉身急忙逃之夭夭。
更讓六人吃驚的是,他們竟見到了傳說之中黑山最大的巨獸靈狦。並且,還差點葬身於巨獸的吐息之中!
當龍飛等六人走到過一塊比較平坦的低谷之時,本來大大咧咧,將沿途所有遇到的野獸都不看在眼內,時時刻刻都在吱吱叫個不停的小猴子突然閉上了嘴巴,一眼圓小的猴眼警惕地打量着四周,鼻子皺了起來,一副大禍臨頭的模樣。
被小猴子的影響,衆人也緊張起來,都不由自己地放低了說話的音量,同時會武功的四人也將身上的後器拔了出來,警惕地四下打量着。
沿途走來,六人可是見到了小猴子的厲害,遇到的野獸,不管大小,在小猴子一聲尖叫之下,莫不驚得魂飛天外,急忙轉身逃走。如此威風之下,竟還有野獸讓小猴子如此的小心翼翼,警惕不安,這個野獸將會是什麼樣的猛獸?
突然,大地一陣震動,這種震動,彷彿某座山峰在正坍塌,或者巨石正從高山上滾下一樣,衆人剛開始只感覺到了一震動,拉着,便聽到了彷彿打鼓般的聲音轟隆傳來,一聲一聲,從遠到近,從輕到重。剛開始之時只一陣輕微的震動,到現在,這種震動,幾將要將衆人都震得跳起來,這種震動,讓幾人驚惶奔走之時,雙腳都不能沾到地面,幾乎是半跳半跑着走路。
隨着如地震般的震動及響聲,一個龐然大物從從一座約有十丈高的山峰後面轉了出來。
這是一個六人從未見過的巨獸,此獸身長有七八丈,全身皮膚如風化之後的地表,腦袋大而滾圓,方圓竟大約有一丈,點了身體三份之一的重量,腦袋之下,便是粗大的脖子,脖了之下的身軀,比龍飛家的房子還要大上一倍,粗壯的四肢要兩個成年人才能合抱得過來,一條粗大的尾巴,起碼有三丈長,隨着巨獸的走動,長尾不時舞動,彷彿一陣陣颶風掃過一樣,成排成排的樹木被掃得齊腰而,甚至一些小山峰也因而被掃成了平地,那種聲勢,彷彿天地一起搖動。
此獸一步一步走來,看似極慢,但由於身體太過龐大,腿粗而長,一步便可劃過幾丈的距離,從感覺到震動,到此獸從山峰邊轉出,再來到衆人面前,也只不過是一刻鐘的時間。
看着這龐然大物,六人全部呆住了,竟忘記了害怕。
“吱、吱……”小猴子如臨大敵一般,伸直了一貫弓着的身體,微微前傾,雙眼大睜,眼神之中是少見的緊張之色,攝脣連連尖叫,作恐嚇狀。
巨獸一步步走來,對如山中王者一般的小猴子看都不看,對小猴子的威嚇更是視若無睹,臨到近前,那粗大的長尾舞動,如一陣颶風般掃過,竟將離龍飛等人不遠的一座兩丈高小山峰掃得攔腰折斷,斷掉的半截山峰被巨獸的尾巴拖動,從上面轟隆滾落,一直滾到衆人跟前才停了下來。
“啊!”膽子最小的鐵蘭首先叫了起來,雙手掩臉,滿面驚懼地看着這個如房屋般的巨獸,腳步踉蹌地向後退着。
巨獸對小猴子的威協視若無睹,但對鐵蘭這一聲大叫,彷彿受到了極大刺激一樣,大腦袋擡了起來,一雙昏黃的眼睛,打量着站在它前面的幾個小人,鼻孔咻咻地動了幾下,接着裂開巨大的嘴巴,騫地,彷彿天雷震響,山塴地裂,巨浪拍岸,一聲可以撕裂天地的吼聲,從巨獸張開的嘴巴之中傳了出來。這聲音太大,以至於產生了一股明顯可見的氣浪,從巨獸嘴中衝出,如海中巨浪一般,一波又一波,連接不斷地向着前面衝去。
六人剛好就站在巨獸面前,先是被這聲巨響衝擊得雙耳刺痛,彷彿已經忽然間變聾了一樣,還未從震驚之中反應過來,那股氣浪接着來臨,這股氣浪,比一個武功高手發出的內勁還要厲害,涉及面還要廣闊,劈頭蓋臉,排山倒海地向着六人掩了過來。
鐵老祖孫是最先受不住這股衝擊的,兩人彷彿被龍捲風捲起一般,瞬間就雙腳離地,向後翻飛而去,接着,便是銅頭,雙手雙腳連連揮舞,大聲叫喚着,卻也無法停下向後退的身體,無可奈何跟在鐵家祖孫之後,瞬間就已遠去。
龍懷堅與銅昆兩人接在銅頭之後,也被氣浪衝擊得騰騰地向後退着,雙腳虛浮,腳步踉蹌,幾乎就要騰身而起,緊跟着前面三人,也向着谷底那片平坦的草地跌去。
龍飛並沒有如五人一樣被氣浪衝擊得騰飛而起,這並不是因爲龍飛武功比他們幾人都高,而是他機靈,看到巨獸張開嘴巴之時,擔心這種巨獸吼聲太過巨大,站在正面,會對耳朵有一定影響,便已下意識的側身避開正面。卻不料巨獸聲音的響亮,竟是遠遠超出自己的意料,吼聲一出,如雷鳴地震,九山齊塴,不但震耳若聾,那隨聲而出的氣浪,竟將其他五人都吹得飛了起來。
小猴子反應更快,在巨獸張開巨口之時,便已縱身撲起,向着巨獸的那巨大的臉部撲去,猶如一枚出鞘的炮彈,瞬間便撲到了巨獸的大臉之上,小爪子如利刃連連揮舞,不停在地巨獸面上縱橫切割着,但這巨獸粗厚的皮膚如風化地表,如石頭般堅硬,小猴子鋒利的爪子雖能撕裂五彩王蛇及灰甲狐的外表,卻奈何不了巨獸的表皮,小猴子雖是不斷地揮動着爪子,卻也只能在巨獸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道白痕,對巨獸卻無一絲傷害。
不過,巨獸受到小猴子的這陣干擾,卻也是大爲惱火,巨大的腦袋連連甩動,想將小猴子甩下來。小猴子雖然不能傷到巨獸,但它鋒利的小爪子卻在巨獸的臉上抓得緊緊的,巨獸不管怎樣去甩動腦袋,小猴子就如一個生長在巨獸腦袋上的大腫瘤一樣,始終穩如磬石。
巨獸雖然渾身皮膚硬如鋼鐵,刀槍不入,但對於這麼的小的猴子,卻也是無可奈何,不管它是尾巴甩動,還是張嘴露牙,都夠不着小猴子的身體。小猴子雖然爪堅如刃,可裂獅豹,甚至石塊也可一爪抓裂,但對這個巨獸卻也是無可奈何,不管抓向巨獸那裡,也只不過是留上一道白痕,巨獸卻是毫髮無傷。當然,小猴也會挑巨獸一些比較軟弱的地方下爪,比如眼睛,鼻子,但可惜的是,只要抓向眼睛,那巨獸都會迅速將眼睛閉起來,那厚厚的眼皮,任是小猴子不停的抓挖,卻也難傷分毫。
這兩獸,一隻最大,一隻最小,大者如房子,小者不足兩尺高,相差極其懸殊,但這兩者彷彿就是天生的對手一樣,不管小猴子如何攻擊,巨獸卻都是無關緊要;巨獸雖然攻擊小猴子,但在小猴子靈活的身法之下,卻無一次能擊中目標。在一時之間,這兩隻野獸竟打得難分難解。
龍飛無暇去看小猴子與巨獸的戰鬥,在鐵蘭與鐵老剛被巨獸的吼聲震飛之時,便急忙轉身向着後方追去。在飛跌的五個人當中,龍懷堅,銅昆及銅頭三人經常練武,都是身體結實的漢子,摔打爬滾,都是經常的事情,甚至受一些輕傷,也是毫不在乎,此時就算是讓他們結結實實的摔上一跤,也只不過是當作練武之時出了一點意外,受一點輕傷,痛疼忍忍便過去。
但鐵老祖孫兩人卻不同。
鐵蘭從來沒學過武功,身體一點韌性都沒有,並且女孩子年幼體輕,被巨獸吹得最遠最高,將要跌下的地方,有亂石縱橫,如果真的結結實實的跌下來,就算去不了一條命,也會去掉半條命,傷筋動骨是免不了的事情,甚至還有可能會殘廢。
可是,鐵老也是從未練過武功,兼且年老體弱,就算沒受什麼意外,也早已是風蠟殘年。此時他飛得雖然沒有鐵蘭那麼遠那麼高,但以他的身體狀況,如果結結實實地跌上一跤,很可能就連風蠟殘年都會被跌得沒有了。
龍飛雖然緊追不放,但眼看着鐵老與鐵蘭兩人距離,卻是相差起碼都有兩丈遠近,以龍飛的速度,救下一個是足足有餘,要想救下兩個,那隻不過是癡人說夢話,說不定到時兩人都救不下。
如果能有希老的武功就好了,在飛心中糾結起來,不知是先救鐵蘭,還是先救鐵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