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從寬

坦白從寬

看着盆中的清水被血染上紅色,東方不敗眯了眯眼,這個人武功不怎麼好,手勁倒是不小。

綠蘿拿了傷藥,走到楊斂身邊,“楊總管,我給你上藥。”

東方不敗面色不變,只是視線落到了那瓶藥上。

楊斂乾咳一聲,“多謝綠蘿姑娘,在下自己來就好。”直覺告訴他,真讓綠蘿給他上藥了,後果恐怕不會怎麼好。

看了眼楊斂的雙手,綠蘿雖然懷疑楊斂是去偷偷練鐵砂掌了,但是即使是鐵砂掌,也練不出把手弄得血肉模糊的地步。她看了眼東方不敗站的方向,把藥瓶遞給楊斂,“那行,你自己小心,我去廚房看看。”說完,又向着東方不敗福了福,“教主,奴婢告退。”

出了門,順手帶上房門,模模糊糊中似乎聽到“過來”兩字,她搖了搖頭,總不至於教主親手給楊總管上藥吧。

“教主,我自己能行的,”楊斂嘴上雖這麼說,但是還是老老實實的挪到了東方不敗身邊。

“那你現在去劈一百斤柴火可行?”東方不敗拿過楊斂手中的藥瓶,皺眉道,“把手掌攤開。”

因爲把手上的血洗去,已經沒有剛纔看到的那麼嚇人,只是原先白皙的手已經有了一層繭子,東方不敗打開瓶蓋,輕輕聞了一下藥的氣味才倒在楊斂的掌心,碧綠色的液體觸及到皮膚,散發出淡淡的草藥香。

伸出兩根手指把藥徐徐抹開,東方不敗嘆了一口氣,收回手後道,“爲什麼想學武?”指尖卻微微一顫,似乎還感受着剛纔掌中的暖意。

受傷的地方因爲塗抹了藥,有涼涼的感覺侵入,減緩了疼痛,有種說不出的舒適,楊斂看着那隻收回的手,笑着道,“屬下…”

“你我之間還需如此稱呼?”東方嘴角微勾,明明是男子,卻有着說不出的魅/惑之意。

楊斂心頭微顫,嘴角卻禁不住彎起來,這樣的東方不敗怕是別人不能見到的吧,他又是何其有幸,“因爲這裡是江湖,即使我保護不了教主,也不想拖累你。”

“難道你不信我的功夫?”東方不敗聽到楊斂這麼說,心中微喜,但是面色不變,“還是說,你覺得我天下第一這個名頭是唬人的不成?”

楊斂見東方不敗誤解自己的意思,只好解釋道,“你的功夫,我從不曾懷疑,只是教主是人,也是會累的,能讓你輕鬆一些也是好,更何況我也想體驗一下高手的感覺。”

“高手?”東方不敗臉上的笑意越加的明顯,上下打量了一番楊斂,“依我看,你這輩子也沒機會是高手了。”

楊斂知道自己不是練武奇才,也不在意,只是道,“那也沒關係,是天下高手身邊的人,我與有榮焉。”

“哼,”東方不敗也不再理他,走出外間拉開門,輕輕拍了拍手掌,“來人,傳下去,傳飯。”他回頭看了眼跟着從裡間走出來的某人,嘴角的弧度越加的明顯,不久的將來你可不是天下高手身邊的人,而是天下高手的人。

於是,綠蘿再一次發現教主的胃口大好,甚至多用了一碗米飯。她若有所思的看了楊斂一眼,莫不是楊總管有別的什麼法子能讓教主胃口大開,就連心情也好了不少,就連一個女婢打翻了碗碟也不見絲毫厲色。

東方不敗用完午飯,有午休的習慣,不過今天卻讓綠蘿有些意外,因爲教主竟然把楊總管留了下來。她看了眼溫文如玉的楊斂,又看了眼面色溫和的東方不敗,垂着頭出了門去。

給香爐裡點上薰香,楊斂有些不自在的在內間的椅子上坐下,看向斜靠在牀上的東方不敗,頓時覺得鼻子有些發癢。明明還是那樣的東方不敗,但是眼前的這幅畫卷卻讓他只能想到四個字,活/色/生/香。忙收了視線,站起身把牀上的被子蓋在了東方不敗的腿上,“冬日涼,別涼了腿,以後年紀大了腿會疼。”

東方不敗無奈的笑了笑,這人怎麼越瞧越像老媽子,他忙拉住他的手腕,嘆氣道,“你的手還有傷,別亂碰東西。”看到楊斂臉上不自在的表情,東方不敗也不爲難他,鬆開他的手,懶懶道.”你去坐着,站在這擋我的光還是怎的?“

楊斂瞟了眼昏暗的屋子,就這屋裡,還有光可搶?他到牀頭邊的圓凳上坐下,看地板看蚊帳,就是不看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實在沒有想到這個曾經傳聞好女色的男人竟然也會害羞,他心下好笑,“給我說說你以前喜歡的那個女子,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楊斂瞥了眼東方不敗的表情,很正常,似乎沒有過大的反應。回想過去那段感情,心中的難過早已經在時光中慢慢淡去,更多的是一種遺憾和懷念。

“其實也沒有什麼可說的,”楊斂仔細想了想,“她人長得並不是十分的漂亮,但是卻有很多男孩子喜歡,她很堅強,很獨立。”

東方不敗動了動,見楊斂停下來了,便道,“繼續。”

楊斂不安的扭了扭,爲什麼他有種罪犯向警察交待犯罪過程的錯覺?看了眼東方不敗的臉色,依舊很和緩,他松下心繼續開口道,“她的畫很漂亮,不過不太會廚藝。”

“哼。”東方不敗越聽越覺得,連廚藝都沒有半分的女子,有何可取之處?楊斂竟是如此喜歡那個女子,竟然連這種缺點都能忍受。也不知道,這個毫無可取之處的女人,哪裡配得上他身邊之人了。

東方不敗輕輕一哼,楊斂覺得自己腦子中組織的話頓時消失得一個不剩,他乾笑一笑,“其他也沒什麼了,都好長的時間過去了,沒什麼可提的。”

“難道沒有在午夜夢迴之時希望再續前緣?”東方不敗坐直身,看着楊斂道,“又或者遺憾自己沒有得到這個心愛之人?”

“教主,我對有夫之婦沒企圖的,”楊斂一臉正色,“這些事情,絕對沒有發生過。”別說沒有,就算真的有,也不敢告訴你。

東方不敗定定的看着楊斂,半晌後笑了,“若是她沒有許配給別人,你豈不是在心裡偷偷肖想?”

楊斂剛剛因爲東方不敗一笑而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來,“她都三十多歲了,怎麼可能沒有結…許配?”

“三十多歲?”東方不敗眉頭微皺,楊斂今年不過二十有五,他喜歡的女人卻已經三十多,不過一個徐娘半老。原來這人竟是喜歡這樣的女人麼?

想到教中幾位與桑三娘同歲地位較高的女人,東方不敗覺得自己有必要派些教中有能力的女子去各堂之中去處理事務。

楊斂見東方不敗看自己的眼神,便明白他是誤會了一些事情,可是礙於自己說漏了嘴,也不好解釋,只能岔開話題道,“教主,前兩日我在教中荷塘邊遇到聖姑,聖姑語焉不詳,依我看,聖姑怕是想離開教中。”

“哦,你遇到盈盈了?”東方不敗臉色不變,挑了挑眉,“她說什麼了?”今早他便收到手下之人的報告,早知道這人與任盈盈見過面,只是不知道兩人交談了什麼,只是下面的人竟說兩人相談甚歡。

楊斂也沒有隱瞞,原原本本說了一遍,見東方不敗神色不明,猶豫道,“教主,我覺得,不能讓聖姑出黑木崖,畢竟聖姑年歲尚幼,而江湖多變,若是聖姑聽信一些讒言,我怕是會對教主你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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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不過是小丫頭,她若是不想在崖中,就讓她去外面走走也行,我也不想拘了她,”東方不敗淡淡的開口,任盈盈想在不過十四歲,便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若是在過幾年,不知道教中多少男兒被她迷了心。竟然下定決心要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便要排除一切可能引起這人興趣的女人。

楊斂張了張嘴,見東方不敗似乎不想再談這事,只好住了口,但是他不相信,楊蓮亭變了,那個結局還會那樣。他絕對不會讓任我行與令狐沖有機會在四年後闖進黑木崖,若是那樣,他寧可冒着被東方不敗懷疑的危險,也要到西湖底下殺了任我行。

心下主意打定,楊斂也不想在這事上引起東方不敗的不快,便陪着笑道,“教主心疼聖姑,教中誰人不知,倒是我狹隘了。”

“我明白你的心意,”東方不敗知道他也是爲自己着想,這個平日待女子知禮之人,竟爲了自己如此爲難一個女子,想到這,他臉上的露出幾分笑意,“狹隘與否,自是我說了算,你倒是妄自菲薄了。”

有他東方不敗在,誰人敢說這人半分不是?

聽到這話,楊斂心中一動,還未多說,就聽到外面傳來哭聲,他面色一變,難道說是…

只聽綠蘿帶着悲慼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教主,剛纔後院的婢女來人說,青夫人去了。”

楊斂手心微涼,轉頭看向東方不敗,只看到他臉上的笑容散去,面色沒有一絲表情,不似難過,卻也不似無所謂此人生死,明明沒有表情的臉,卻讓他覺得複雜萬分。

東方不敗閉了閉眼,坐到牀沿,“去看看吧。”

楊斂蹲下/身拿起鞋輕輕的套在東方不敗的腳上,“教主,節哀。”

東方不敗看着男人拿着另一隻爲自己套着,伸手勾起此人肩頭一縷頭髮,“節哀?”

無哀,何須節?

感謝給我提出意見的讀者,雖然我達不到前輩們的水平,但我會努力好好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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