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許多土匪已經出來了,大多數還迷迷糊糊,不過那聲音還響着,基本所有人都聽到了。下山虎則在一邊催逼,讓人去抓人。
在場的幾位寨主和老匪都是有臉色的,看那陡峭的山上黑黝黝的樹林就開始犯憷。“大半夜的鑽山去抓人,不是活靶子嗎?更別提有不少是夜盲,路都看不清。”也就緊着往後縮。其它人也都是看老匪的眼色,跟着躲遠。
下山虎雖然是老大,這種情況下也沒有辦法,只得任由山上喊話,自己加派了守夜人手,再回去睡那沒心沒肺覺。
第二晚那人又來喊話,只是換了個地方,這次下山虎根本就不理了,願咋喊咋喊吧。
不過第三晚下山虎搞了個伏擊計劃,他和幾個寨主親自帶了幾隊人上山埋伏,企圖抓住那人。
可是那人根本沒來!白等一場。不過讓衆匪徒倒是放了些心—這下子不用和高手拼命了。
這麼一鬧,可是造成了嚴重的人心浮動。山寨裡的土匪大多數並非那種殘暴之徒,只是因蒙古人的殘暴壓榨和一些小事才上山爲匪的,有的更加是老匪裹挾而來,現下有了改邪歸正的機會,當然會動心!
洗白,恢復正常人的生活,一般人很難體會當事人那種心情。
於是,陸續就有人逃跑。短短六七天時間,惡虎寨就跑了二百多人!
本來土匪寨子平時總有零星偷跑的,可是這次跑得也實在多了些!明顯與曉陽府的宣傳有關。
下山虎自然要暴跳如雷,派了一干鐵桿手下天天在外面巡邏、監視,可山寨這麼多人、地形複雜,何況也不能總不出去,於是逃跑有增無減!除了逃跑的,還有不少人在觀望。
等了不少天,好容易有一些山寨代表翻山越嶺來到惡虎寨,不過只代表了千山土匪的四成,一個個都說官道上盤查已經到了變T的地步,審查身份、拿着通緝令逐一對照,已經有些老大“無辜”落網了。
盤查如此之嚴,遼西那邊已經不可能過來了,何況那邊本來就和這邊不對付。
“我這都跑了三成的人了!”下山虎狂怒吐槽。
“我那也是!”這是白虎寨的人。
“眼瞅都大半個月了…”
“逃跑這些人,恐怕得出賣咱們…”
老匪們議論紛紛,整體是悲觀的情緒。
黑虎寨的老大“病大蟲”是個積年老匪,自認爲比較老資格,站起來暫時制止了吵嚷,道:“咱們這麼多人,先緊守山寨,他來攻咱們就守,大不了進山,以前官軍來不都是這麼地嗎?風頭過了咱再回也不遲。”
下山虎第一個贊成,其它老大雖然心中忐忑,卻有人多造成的勇氣,也就亂七八糟答應。他們這些人大多是極爲殘暴之人、惡行很多,擔心投了降也沒有好下場,所以抗拒的心理是很重的。
一個月很快過去,只有幾千土匪個人和幾個實在混不下去的小勢力零散投降,各路勢力大都在觀望。
最後期限剛過那天夜裡,惡虎寨戒備森嚴,寨門處燈火通明,巡哨的人比平時多了一倍。不過到了後半夜睡意襲來,他們那點憊懶情緒發作,也就開始迷糊。
在山間土匪還佈置了些暗哨,一有人來襲就會用響箭報告。
宋五窩在一處隱秘小山洞,把裡面打掃乾淨、放上了不少乾草、還點上了一小堆火(外面看不到),把個小破山洞搞得舒舒服服。最後把洞口用石頭和藤蔓遮擋,外面很難看出來。
“有人來,我先不吱聲,等他過去了我再發響箭…當然最好別來…”他自己倒是想得挺美。
洞裡搞得太舒服了就容易犯困,於是宋五在午夜時分就窩在乾草堆裡打起了盹。
突然,他覺得一陣冷風襲來,接着隱隱感覺有什麼進來了似地。“呃…”他只來得及吐出半個音喉嚨就被切斷了,傷口汩汩冒出血泡。
曉陽府特戰隊有不少好手,摸個哨還能成問題?更別說有投降的土匪給提供情報了。實際上這場剿匪也算得上演習。
山邊,暗角中,一小羣人站在那裡。若蘭身着甲冑,聽着山上動靜。低聲發出一道道命令,不時有人聽令離去。
本來不需要若蘭親自來的,可是這是一次奇襲,要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必須要萬無一失!
寨門,許多匪徒昏昏欲睡,寨牆之上也都是東倒西歪。
二十多個特戰隊員早已經把沿路暗哨收拾掉,從最險峻的地方突入寨裡,來到寨門。
“嗖嗖嗖…”暗夜中驟然響起密集的箭聲,這些特戰隊員大多練就了快速發箭的本領,轉眼間已經有五十多匪徒中箭!都是咽喉中箭,就是想喊都喊不出。
剩下的幾個慌忙應戰,卻給高手發出的暗器收拾!
寨牆上的屍體頹然栽下,給特戰隊員接住,連“撲通”聲都沒發出來。
好一場痛快淋漓的奇襲!
幾個人留在寨門,其它人隱入寨內暗角。
“嘎吱~”山寨大門打開,特戰隊員用火把發出了一個特殊信號。頓時遠處暗影中驀然出現了一列隊伍,急速向寨門奔來!人數不少的隊伍,竟然沒有發出多少聲音。
沒多久士兵們進門,先不急着殺人,而是團團包圍山寨。
一個老匪睡眼惺忪出來小解,正好遠遠發現這一幕,大氣都沒敢出,刺溜來到大寨主房門口一推,推不開。
他只得轉到後窗,輕輕敲窗。“大寨主…”
他這麼一敲,後窗受了力,自己打開了一點,他索性推開了窗子!“啊~”他驚呼一聲。
牀上,大寨主下山虎已經身首異處,滿牀鮮血。
不過他這驚呼並沒有真正呼出來,因爲一柄長劍已經從他後面刺入脖子,露出一點劍尖。
上千士兵涌入山寨,發出的聲音已經瞞不過一些警醒的老匪,他們一面狂叫,一面抄起武器衝出房門抵抗!
此時基本已經不用特戰隊員們出手,士兵們就已經可以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