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哈不託現在面臨着很大的困難。因爲大部分人已經上岸,他的船隊防衛力量大大減弱了,儘管人數還要多於對方,可是要保住如此巨量的船隻,特別是那麼多的小船,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大多數小船隻剩下一個人操帆、頂多再有個操舵的,連划槳的都沒了,船體脆弱、速度起不來、沒有反擊能力,碰到大船追殺只有覆滅一條路。
雖說如此,蘇哈不託還是決定要努力一下。他命令所有的小船駛到船隊中間,由外圍的大船護衛,看似小船的安全性提高了,不過這樣一來船隊的機動性就大大下降了,已經無法主動進攻,幾乎成了個大號靶子。
特別是大船,成了個盾牌的角色。
華人海盜們一次次的靠近騷擾,看對面的爪哇人揮舞兵器、呲牙咧嘴,一副“你敢過來、跟你拼命”的德行,大笑不止,頻頻豎起中指。“草,老子是什麼人,能跟這幫黑皮猴子同歸於盡嗎?十個換一個也不合算!”
有的站在舷邊大罵,配以花樣繁多的侮辱性動作,爪哇人也在照做,但要說這些垃圾東西,我中華泱泱大國幾萬年文化源遠流長,可是比這些蠻夷厲害得多,就算語言不通,也完全可以把對手氣瘋。
還有的一箭箭慢慢的射去,把爪哇人當成了練箭的靶子。
更有的站在舷邊對着對方小解,藉以侮辱對方。
一度橫行南洋、無比牛叉的蘇哈布托此時幾乎已經氣炸了肺,面上胖了兩圈紅彤彤、幾乎要爆炸,還有爲數不多的幾十根頭髮…都一根根立着!氣的。
儘管如此,他也沒有喪失理智,下令追殺,因爲此時打亂仗,倒黴的是他自己。
風老白是青龍島的老人,說起來還是李六的死黨,此次作爲華人海盜首領領銜。
看了一會,發現對方不上當,風老白大聲笑道:“別鬧了別鬧了,辦正事要緊!”命令從艙裡搬出兩具重弩,綁上引火物品,稍稍靠近,瞄準對方船帆…
重弩的有效射程高達500步,精度不算太好,尤其是綁上了引火物,不過面對小山那麼大的船帆…
“刺~刺~”兩聲刺耳的聲音響起,三尺多長的大箭帶着大團火飛過去,飛向船帆!
不過第一次射擊稍稍偏出,不過已經相當接近了,引來華人一頓遺憾的嘆息、爪哇人恐懼的哇哇。
一干爪哇人眼見自己遭到轟擊,卻又無法閃躲,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第二波攻擊又來了。
“砰!砰!”兩箭俱中、穿透而過,破口熊熊燃起烈火!爪哇人急得嗷嗷直叫,紛紛提水向帆上揚水。
更有人爬上桅杆,提水上去試圖滅火,可是他爬那麼高,還能不被射成刺蝟?
蘇哈不託在遠處看得直跳腳,本來他船上也有重弩,可是離得遠了些,等他過來黃瓜菜都涼了!再說他也要考慮到讓出缺口的後果。
他只能發出信號,讓附近的船幫襯幫襯。
船帆本是帆布製作,在烈日照射下已經很是乾燥,容易燃燒,不一會整面帆已經燃成了一堵火牆!
終於有人從底艙翻出一萬年沒用過的唧筒(人工水泵),可是等當他們好容易手忙腳亂安裝完畢開始打水之時,火勢已經很大、很難救滅,再說唧筒也夠不到桅杆高處。
終於,桅杆高處系帆的粗繩子燒斷,整面帆帶着大火“呼~”地落了下來!
“嗷~”衆海盜慘叫着到處奔逃,更有人慌忙跳海,不過已經有了準備,並沒有多少傷亡。
着火的船帆被風一吹,搭在了船上建築和一邊船舷上繼續燃燒,這樣一來,倒是方便了海盜們救火。
火必須得救,主甲板上面損失並不難修復,但要是再往下燒,就傷到船隻結構,修復起來就麻煩了。一艘大船可是很值錢的!
如果說大印是官員的命,船就是水手的命!
趁着海盜救火,風老白命令:“衝過去!”坐下大船直衝向前,從距離海盜船隻有百步的地方通過!
其實失火船上的海盜有兩種選擇:攔截他們和救火,不過攔截的話船就保不住!最後海盜們還是理智地選擇了救火。
當然老風他們也沒有強迫對手跟自己決戰,只是嘻嘻哈哈幸災樂禍一番罷了。
不過,海盜船隊已經有了準備,派出了一艘船從斜刺裡過來攔截他們,大批海盜已經涌上甲板,準備接舷戰!
老封又下令從艙裡搬出三門銅炮,亮出火把、點燃一門炮的藥信。
“嗵!”一枚實心炮彈飛將出去,落在攔路海盜船附近,濺起一大團水花。
這下子海盜們可嚇壞了:“他們有炮!”
火炮+散彈可是針對接舷戰的大殺器,轟轟兩炮打過去,甲板基本就掃空了,還玩個啥?
於是對方緊急轉彎,讓開了航道。
老風一面下令衝向小船,一面哈哈大笑,不單他一個人,其它海盜也都在大笑。爲什麼笑?因爲只有一門炮是真的,其它是假的。
那時候的炮威力不算強、發射率低,一門炮…其實起不了多大作用。
本來他們只有兩門炮(上次繳獲的),還是分佈在兩艘船上,可是巧手木匠老風突發奇想,在島上仿造了數門木炮,刷上些黃色樹漆,遠遠看也是黑洞洞的炮口,根本就看不出爲假!
遠處陸續有一聲聲的炮聲傳來,那是另外一艘有炮的船也依計行事,突破了防守闖入內圈!
後來有人讚道:風老手藝安天下,兩門木炮退賊兵。
既然無人阻路,自然華人海盜就開始大開殺戒!爲避免慘遭毒手,有點辦法的小船隻能四散逃命,更加方便了華人海盜圍剿!
蘇哈布托當時口吐鮮血數口,深恨上次丟了炮,纔有今日!可是他也不敢過去,只得下令圍剿其它沒有炮的華人船隻。
如此怪異海戰一直進行到晚上,南洋海盜小船沉沒超過四成,還有不少逃得不知去向!剩者不過三成。
插入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