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不顧,綠華拉着曉陽直趨後堂。拐來拐去,面前一面山壁,壁上有一面小門,門旁似有機關。
曉陽聞得隱約的藥香撲鼻。“這位龍大人不去迎客,卻在這裡煉丹?”想着想着,那邊綠華不知怎麼的鼓搗開了小門,大叫:“老爹!”衝將進去。
裡面咣噹一聲,隨後就是焦味升起,想是廢了一爐丹。接着響起一個老人無奈中夾雜着喜不自勝的嘟囔:“要不是請你,你還不回來是吧?”
“什麼呢,我特意帶了曉陽看看你呢!”說着綠華叫了曉陽和明心進來。
“拜見龍長老!”曉陽定睛望去,見煉丹爐、藥材、各種容器、亂七八糟之間站着一個清逸老人,個子不高、眼睛卻是炯炯有神,穿的破袍子髒兮兮黑乎乎還有火燎的洞。說是老人,皺紋卻不是很多,頭髮鬍子倒是黑的多白的少,只是眼神滄桑得很。
說起來這龍天涯可是明教一寶,在煉氣高階停留多年,憑着不錯的煉丹術在教中、修仙界大有地位,綠華便是憑藉他的面子從小橫行無忌。最近這老頭運氣好到爆:先是亂打亂撞以“出門在大街上撿萬兩黃金”的超級好運煉出一顆築基丹,隨後又憑藉它突破到了築基!
眼下屬於修仙資源匱乏的“末法時代”,一個築基很了不得!特別是築基煉丹師。
龍天涯也在打量着曉陽。“天庭飽滿、地閣方圓、身體挺拔,目光純淨、卻有凜然之威,果然大有王者氣勢!…只是煉氣八層嗎?”看着女兒面帶嬌羞,緊緊拉着的男人級別並不高,龍天涯多少有些失望。
接着介紹明心。龍天涯開始只是隨便一聽,後來聽說明心的師父是誰,突然瞪大了眼睛,眼神大有親切之意:“你師父可好?”
明心合十:“託施主的福,很好。”
“你師父可跟你提起過我?”
“….”
曉陽暗道:“有姦情!”
客套過後,綠華親自安排了曉陽和明心的起居,就在她自己的閨房兩側,一左一右。
…
當天晚上,龍天涯十分特別地特意叫人請曉陽到煉丹房。
曉陽有些奇怪,因爲煉丹這種場合都是很忌諱外人在場的。畢竟是纔剛見面,曉陽雖自覺很帥很富很可愛,也不至於自以爲一個築基大能會和自己一見如故。
“再說,有大神說過,準女婿和準老丈人是天生的敵人!”
不過還是得去,特別是綠華也張羅要去。明心猶豫:“我…去是不是不好?”
“怕什麼?你是我的貼身保鏢,當然要一起了!”
煉丹房裡,龍天涯也不多說什麼,就在那裡自顧自的煉丹,偶爾在關節處淡淡講說幾句,算是指點一二了。
曉陽心中有些感動,心想這麼親切的老泰山真是挺少見。
綠華一面聽着一面自己也煉丹,說煉丹不如說是玩鬧,連連糊鍋,毫不珍惜老爸的藥材。每當練出一兩爐合格的丹藥,便拉着老爸和曉陽猛炫耀。
“這丫頭,不幫老爸煉丹,跑出去幫…朋友煉丹…”雖然暗中吐槽,可只有看着獨養女兒,龍天涯專注于丹藥的眼中才會泛起一些憐愛之情。
綠華的性子本就不是那麼很穩定,才過了兩天就呆不住了,找了個藉口溜之乎也去透氣。
綠華前腳一走,龍天涯就說:“明心小師父,我能和曉陽單獨說幾句嗎?”
明心欲要起身,卻被曉陽止住。“龍伯伯,明心是我最親近的保鏢,對她沒什麼保密的。”
“呃…是這樣,我這人也不會拐彎抹角,就這麼說吧。綠華這丫頭心思單純,有些事考慮得不大周全。其實在修仙界,有許多事不好由着自己的性子來的。”一面說話,龍天涯一面還煉着丹,藥草一株株飛進丹爐,爐火忽強忽弱,透出一股溫暖卻神秘的紅色。
“龍伯伯閱人無數,看出你這孩子不錯。可畢竟你有的只是世俗勢力,在修仙界卻沒什麼根基,這個…嗯,不瞞你說,這次來的賀客有不少便是來求親的,其中不乏有築基的後臺,對教中、對我本人,都是很重要的。”龍天涯盯着丹爐,手上印決變幻,小心的調整火力,似乎與曉陽的談話只是隨便一說。
“不如,我跟教中說說,給你另派個高手去如何?綠華一個姑娘家,老在外面混着不大好。”
“當然,龍伯伯知道有些委屈了你,不過龍伯伯會補償你…”說着袍袖一甩,幾個丹瓶和兩本書就落在一旁桌案上:“兩百顆中品靈氣丹,五十顆中品療傷丹,正是你目前急需的。《煉丹入門》、《初級丹方》是我收藏的,只要你仔細研讀,成就一個普通煉丹師還是不成問題的。”
意思很明白,就是讓曉陽自動退出!
曉陽心中有些鬱悶,卻也並未表露,稍稍平靜下,開口道:“龍伯伯,我和綠華的感情…我是不會誘導綠華做什麼選擇的,她想什麼就是什麼,她喜歡誰就是誰。換人的事,再談吧。”
拒絕了。
龍天涯被拂了面子,面上掠過一絲慍色,心中暗自唸叨。“小子,要不是教中長老說項,老子還用這麼收買你?不識好歹!”
爐火一陣動盪,隱約傳來一陣焦糊味。
正在氣氛有些尷尬,綠華悄沒聲息的就進來了,一進門就大呼小叫:“什麼味道?老爸你又煉糊了!…咦,這是丹藥!正好缺得吃呢~”綠華毫不客氣把丹藥掃入囊中,搞得龍天涯有些尷尬。
“綠華,我有話跟你說!”不得已曉陽和明心退出來。
鬱悶走回自己的房間,曉陽感覺一隻溫暖的手隔着袖子拉住了自己的手。擡眼,看到一雙明亮溫潤的眼睛,似有安慰之意。
“我沒事…”
綠華很晚纔回來,獨自進到自己的房間,砰地摔門。
…
第二天就是慶祝大會的大日子,明教來了許多人幫着張羅。不單是建築物,差不多整個山峰都裝飾得花團錦簇、喜氣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