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若愚不由得問道:“你怎麼還不去?”
張茂乾咳一聲,“王上,臣想要問幾個問題。”
孫若愚疑惑,“你說便是,我能答得上來的,便回答你。”
說真的,孫若愚登基做王之後,像什麼孤啊,朕啊,寡人啊什麼說的實在是拗口,除了一些正式場合他會說外,平日裡就算是上朝也是說的我。
這個時代諸子百家齊放,思想通明,也沒有什麼古板得對孫若愚的一言一行指手畫腳的大臣,這個時代,王權雖大,能夠任免衆臣,但還是需要這些大夫來共治,說我更要親近和平易近人一些。
張茂點點頭,問道:“王上,您說過,唯纔是用這句話吧?”
“當然,我只看中才能,品德,其餘的一概不論。”說完這句話的孫若愚楞了一下,開口道:“不會是個女的吧?”
張茂臉色越發怪異,“那倒不是,是個男的。”
孫若愚擺擺手,“被給我打什麼啞謎了,趕緊帶上來我看看。”
“得嘞。”
張茂答應一聲,徑直悶着頭出了門。
三分鐘後,孫若愚一臉無言的看着張茂身旁略顯拘謹,身形和張茂這個糟老頭子都要矮小一些,瘦弱一些,最重要的是,這傢伙一臉稚氣,顯然就是一名尚未成年的小孩兒。
這小孩,或者說是少年生得倒是清秀,黑髮中分,臉部線條柔和,鼻子眉毛十分清晰,眼睛不大不小,身高一般般,亦是普通少年的身高,一身黑色勁裝,腰間懸着一柄長劍,看起來是英姿颯爽。
好一會兒,孫若愚這纔開口道:“你多大了?”
一臉興奮的少年看到坐在王椅上的王者和藹詢問自己時,一臉激動道:“我,我今年十六歲!”
“……”孫若愚乾咳一聲,“那麼,叫什麼名字?”
“我叫鄧昊軒!”
鄧昊軒一臉自豪的說道:“這是我娘給我取的!”
“喔,有什麼寓意嗎?”
聽到孫若愚的話語,鄧昊軒乾笑一聲,撓撓頭道:“沒有,只是好聽而已。”
得到這個回答的孫若愚神情僵硬了一下,隨即神色如常地笑道:“昊軒,你實力在什麼境界?”
鄧昊軒自豪道:“骨鳴境界!”
孫若愚一臉自若的點點頭,心中卻暗自吃了一驚,奶奶個腿的,怎麼一下子涌出這麼多天才出來,十六歲的骨鳴境界武者,已經比江湖上絕大多數老一輩的高手都要厲害了,有很多資質平凡的武者,終其一生的定點恐怕都摸不到筋動境界,更不用說骨鳴境界,大多數一輩子都是在外練內壯境界徘徊打轉兒。
鄧昊軒這麼一位少年能有此實力,着實難得,雖然比不上孫穎,但亦是一位良才。
想到這裡的孫若愚是眸子發亮,“好,昊軒你先在門外侯着,我待會兒再和你細說職責!”
鄧昊軒是樂顛樂顛的點點頭,腳步蹦躂的往外走去,等到整個朝堂只剩下張茂和他與小羅子後,孫若愚才淡淡開口道:“我想要請公輸家的人來興盛我鍾吾,讓他們主管刀兵以及民生水利等,只要有關技術方面的事情,我都想要讓公輸家亦或者墨家的人來做。”
聽到孫若愚做此決策,張茂臉上頓時變了顏色,想也不想,急聲道:“王上,此事萬萬不可!”
孫若愚也不動怒,淡淡道:“那你倒是說說,有什麼不可?”
張茂肅聲道:“這些人雖然盡皆是鑽研奇淫技巧之輩,但手中的古怪機關威力奇大,尤其是公輸家的人大多喜怒無常,要是將他們惹怒了,王上您再拍他們去修水利,鑄生產,恐怕會出現大紕漏!墨家,墨家的人雖然不會如此,可一旦啓用他們,根本就是對我們鍾吾來說百害而無一利啊!”
“百害而無一利?”孫若愚眉頭一動,“你倒是說說,有什麼害處。”
從來都是與世無爭一樣的御史大夫張茂,在這一刻語氣鏗鏘道:“時值天下大亂,諸國紛爭不休,墨家主張兼愛非攻,節用明鬼天志。”
說到這裡的張茂不禁看了孫若愚一眼,見他一臉疑惑不由解釋道:“墨家崇尚的人與人之間的平等相愛,反對侵略戰爭,推崇節約、反對鋪張浪費,重視繼承前人的文化財富,掌握自然規律等,這些都是墨家的核心思想,這些也就算了,墨家是一個組織,規矩森嚴,組織嚴密,否則又怎麼可能在齊國邊界的十萬大山中建造江湖盛傳依舊的墨家機關城!”
他直直的看向孫若愚,開口道:“一旦啓用墨家,那麼墨家子弟將大量涌入我鍾吾政治體系,這些摸家底子在政治上必定更聽從他們的墨家鉅子的話,到時候,王上君威不在,朝堂上亦會出現形成一個獨立的政治黨派!”
張茂這些話幾乎可以算是直截了當的告訴孫若愚,墨家思想這個戰亂不斷的年代,要是加進來了猶如鶴頂紅一般劇毒,這些只知道倡導和平,放下刀兵的人,要是主政了,要是孫若愚是個啥都不懂的昏君,聽信了墨家的話語,讓鍾吾主張和平,少刀兵。
鍾吾是和平少刀兵了,其他國家可沒少,要是看見鍾吾成這樣子了,可定是大舉刀兵將鍾吾給侵吞得一點不剩。
這張茂說的客觀,沒有摻雜半點私人情緒,相當中肯。
孫若愚微微點頭,“這樣的事情我有所考慮,所以我會成立一個專門的技術司,將墨家亦或者公輸家的人全部放進去,他們只管幹事,絕對不能參與參政。”
聽到孫若愚毋庸置疑的語氣,張茂也深知無法再勸孫若愚,高文韜若沒有死,在對方的強烈反對下,就算是想要一意孤行,可實行下去能奏效多少還是一個未知數,但現在,高丞相身死,孫若愚熟練無比的接手了高文韜的勢力,眼下朝堂,他想要幹什麼,一旦下定決心,執意去做的話,還真沒辦法阻擋。
張茂深吸了口氣,正要開口說話時,孫若愚率先說道:“張大夫,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鍾吾想要發展,想要統一天下,他們必須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