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從那些士兵的後面駛進一輛綠色的軍裝吉普車,一直開到公安局門口才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一個軍裝男人。
他一下車就立刻小跑到那些士兵的面前,大聲的叫喊着:“立正!”
那些士兵立刻“涮”的一聲整齊地立正。
“向右看去!”
“向前看!”
那個軍裝男人在那裡高聲的喊着口令。而與此同時,從吉普車上又再次下來一個氣勢非凡的軍裝男人,他第一眼給人的感覺就是處於高位之人,那股威嚴的氣質並非一些凡夫俗子所能擁有的。一雙鷹目炯炯有神,心理素質差一點的都不敢跟他持久對視。
他一下車後用眼睛掃掠一下那些士兵的面孔,然後凝神提氣的大聲喊道:“同志們好!”
士兵們立刻大聲的迴應着:“首長好!”整齊的聲音引起了共振,響徹周圍幾公里遠。
這個後下來的軍裝男人正是駐軍總司令湯柏樓。
好些市民都圍了上來看熱鬧,是閱兵嗎?看上去很有氣勢呢!他們都非常好奇的打量着這一幫人,同時心中爲他們的風彩而暗暗喝彩,心中都不期然的暗道:“難怪我們的國家軍隊號稱全球最強陸軍,看他們的這身氣勢,硬實是無與倫比。有他們在這兒相信絕對可以抵禦任何敵人。
而劉天長的心思則跟他們有點不同,湯柏樓他是認得,所以才暗暗心驚,想不到這次竟然是總司令親自出馬,看來事情真的鬧大了。一個搞不好,自己很難收拾局面。一方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另一方是自己沒能力搞的。同樣都是硬骨頭,如果他們雙方都將怒火發泄在自己身上,那自己絕對沒有硬接的可能,可是連迂迴的道都沒有了,現在只能硬着頭皮見一步走一步了。
到了這時,他有點後悔爲什麼要動用軍隊將孫華帶回來,這一着棋走的實在太壞了。原本以爲即使強如月澗在正規軍的面前也只有投降的份兒,陶旭笙倒了,雙方元氣大傷,自己再動用軍隊就可以輕易的將殘餘的黑幫清除掉,那樣就可以還O城一個清明的天空了。可是他自己怎麼也想不到接手月澗的這個不明來歷的人竟然有着這麼高的水平,連敗軍中幾大高手。搞到現在的局面是越演越烈,場面也越鬧越大。
也怪自己一時鬼迷心竊,本來兩虎中有一隻倒了,那樣剩下的一隻就不會再興什麼風浪了,少了競爭對手的他們接下來要做的將只會是好好經營自己的地盤,從此也就不會再有什麼紛爭了,可是他卻異想天開的想創造歷史,乘此機會一舉將這些社會黑暗層次的黑幫一舉清掉,創造第一個沒有黑幫的城市。可是黑幫這東西由來已久,並非說清除就能清除,每一樣東西都是相輔相承的,就仿如食物鏈,沒有一樣東西是可以根絕的,否則一旦打破了這個平衡,那麼將會出現災難性的事情。當然,目前還不至於到達那麼恐怖的時候。
劉天長快步的走到了湯柏樓面前,立正警了個禮,大聲的喊道:“首長好!”
湯柏樓懶洋洋的擡起了眼睛,瞥了他一眼,只是輕嗯了一聲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即使玲瓏如劉天長者也沒有從他那一聲嗯聲中悟出什麼意思來,心中有點忐忑不安,不知道對方打着什麼念頭。只能小心冀冀的在旁邊侍候着。可是整個人的精神卻是崩得緊緊的。
好一會還是不見對方出聲,劉天長才慢慢的擡起了頭,小心的擡起一隻眼睛瞟了一下,發現對方的眉頭皺成一個川字型,眼睛極目遠望,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他小心的吞了下口水,硬着頭髮的問道:“不知道首長這次來臨有什麼吩咐?”他不敢直接問對方帶這麼多人來是什麼意思,怕一個不好會將事情鬧僵,只好從旁側擊了。
這時,湯柏樓才緩緩的轉過頭來,那聲音帶着無比的威嚴說道:“你們公安局惹出來的好事你還好意思來問我?”
劉天長一聽口氣不對立刻在旁小心的陪着不是,這次確實是自己將他們扯下水的,這個責任是無可推卸的。現在只能順着對方的脾氣說話,否則一旦惹火了他們,還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事情了。
這時從外面又再次駛進幾輛車來,但還沒有靠近人羣就已經被一些士兵擋在外面了。
從汽車了探出一個頭來喊道:“這是我們龍市長的車,你們快點讓開!”
聲音很大,而且帶有點趾高氣揚的感覺。龍市長?還真的宰相家奴七品官,即使面對的是軍人,但那人還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認爲O城裡就以他們市長最大。
原本見到市長的座駕來了,劉天長心中一喜,有市長出面滑旋,那即使有什麼事也用不着全落在自己身上了。可是當那人的話剛說完,他心中一震,暗自罵了一聲:“這是什麼時候了?竟然還不忘耍威風,這下子槽了!”他只敢用眼角瞟了駐軍司令一眼。
果然,湯柏樓冷哼了一聲,原來冷淡的臉龐變得更加冷淡了。
站在他旁邊的警衛員跟了他這麼長的時間,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剛想上前執行他的暗示命令時。從車的後排座上又再下來的一個氣宇軒昂的男人,大約五十來歲,兩鬢已漸見白髮,帶着副黑色邊框的眼鏡,很有那種儒雅之氣。
他一下車就喝責那個先前說話的人,“別亂說話!那邊的可是我們O城駐軍總司令,是我們的守衛者!”聲音不大,但卻甚爲抑揚頓挫,看來是久居高位之人,經常發表演說。
那人聽了臉上還是一副不以爲然的表情,敢情他還不知道到底是總司令大還是市長大。只是這句話既然是由市長口中說出來,那無論怎麼樣還是要聽上一聽。
緊接着龍天加快了點腳步,親自走到前面擋着他們車隊的士兵面前很謙恭的說道:“兩位長官,我是O城市長龍天,想找你們總司令有點事情談談,不知道可不可以放行一下?”
身爲市長竟然可以紓尊降貴到去跟一個小兵打商量,而且語氣上一點也不顯得尷尬和彆扭,反而表現得相當從容,看來這個市長是一個人物,能屈能伸是爲大丈夫也。
只是那兩個士兵對他的話是充耳不聞,軍隊裡的教育方式是一切指揮都要聽從命令,沒有命令,即便那裡是死人塌樓也不能擅自行動。所以現在他們還是像剛纔那樣目不斜視的望着正前方。
之前起罵的那個男子可受不了他們的這種冷淡,當下跳出來就想發火:“你們。。。。。”
“住嘴!”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龍天制止了。雖然不知道軍隊包圍公安局是怎麼回事,可是憑着多年的從政經驗來看應該不會是什麼大事,畢竟先前並沒有見到有什麼苗頭之類的東西,那樣即使有北風相助,也不見得會越燃越旺的。可是如果讓那人再說上幾句,他就怕原來是無事化小,小事化大了。
見到那兩個士兵如此樣子,無奈之下龍天只得遠遠的在那裡叫道:“柏樓兄!柏樓兄!我是龍天呀!你聽到嗎?”
可是湯柏樓站在那裡卻恍如未聞般。一點動靜也沒有。他沒有出聲,其它人當然不敢動了。
幸好在場的還有一個不屬軍統體系的人物,他就是公安局局長劉天長。他見到此情形,知道自己應該插手進去了,否則沒有市長的進來,單憑自己一個人,可能擺不平這件事。
他加快了點腳步走到了外圍,隔着那兩個士兵跟龍天說:“市長,你終於來了?”然後就轉身對着那兩個士兵有點近乎諂眉的說道:“兩位長官,這個是我們O城的市長大人,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放行一下?”
那兩個士兵依然是雷打不動的站在那裡,就是不放下那張開的手。
到了這一份上,劉天長也沒轍了,動硬的是絕對不行,這裡那麼多士兵,而且久經訓練,即使集合他們全公安局所有人都沒有辦法跟他們比,而且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實在不宜在不明狀況的情況下動用沒有把握的武力。而且跟他們說話時也不能出現命令的口吻,一來他們並不受自己管轄,二來那兒還站在一個大大總司令在那裡,指使他的兵跟指使他有什麼分別?那樣是解決不了事情的,只會將事情越搞越槽。所以剩下來就只有低聲下氣的哀求了。還真的是很難想像堂堂一個公安局局長和O城市長竟然要向一個小兵討好。不過其實他們也就是做些門面功夫,誰不知道他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當然,那兩個兵更不會自高自大的認爲是因爲自己個人魅力十足的原因所致。
幸好湯柏樓本意也不是來看他們難堪的,見事已至此,也就見好即收,他對着警衛員打了一下眼色。後者立刻心領神會的走到了那兩個攔路的士兵面前,手一揮就解決了事情。
那兩個士兵在接收到命令後立刻利落的將手收了回來,站到一邊去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而放行後龍天也不會再鑽進車裡開進去。只有那麼短的距離如果那樣做只會是浪費資源,這個倒還是小事,如果讓對方認爲不尊重他,那事情又大條了。怎麼說現在人家控制着整個局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他跟劉天長兩人在警衛員的帶領下走到了湯柏樓的身邊,直到此時,O城領導層的三巨頭終於會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