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深夜,君墨軒步伐匆匆的回到了東宮,走進自己的寢殿,發現君嘉炎已經通過密室過來了,正站在他的書架前來回踱步。
看到君墨軒進來,君嘉炎滿面冷然的拿手指點了點他,這才上前。
他也不廢話,開門見山的直接問君墨軒道:“軒兒,可還記得昨天晚上國師開始說的話嗎?”
君墨軒點頭:“記得。”
國師一開始說的是:天將異常,災難降臨,三天之內會有顯現。
君嘉炎眉頭深鎖,語氣沉重的道:“我也是剛得到消息,秦南那邊發生了大洪災,堤壩決堤,淹死了不少人。”
君墨軒聽完這句話長久的靜默了一會兒,纔出聲問君嘉炎:“什麼時候的事情,父皇派人去賑災營救了嗎?”
君嘉炎道:“就今天的事情,我能知道這麼快就是因爲有特訓的飛鷹傳書,等秦南郡守派的人傳消息過來,馬不停蹄一刻不歇,也至少是兩天後了。”
“哦。”君墨軒垂眸,長長的眼睫如鴉羽輕覆,在眼瞼上落下一片陰影。
他若有所思,除了這個“哦”字,也不再有二話。
君嘉炎靜了片刻,嘖了一聲忍不住提醒說:“軒兒你先別管賑災的事情,你要知道,這個事情對你來說意味着什麼。如果太后趁着災情嚴重再四處散播流言,控制民間輿論,將這個罪名壓在你頭上,引起百姓的憤慨,到時候羣情激奮,太后和國師聯合起來在朝廷裡又扇一把火……你也就只能破婚來獲得安寧了懂嗎?”
“兒臣知道。”君墨軒回答。
“知道……就知道?然後呢?”君嘉炎見他如此,不由蹙眉更緊。
他邁步走近了些,將君墨軒打量了一下,十分奇怪的問:“軒兒你這是怎麼了,父皇在跟你說正事兒呢,你怎麼還心不在焉的樣子?你不是很在乎你的婚事嗎?”
君墨軒聽到這話,神情放鬆了些,他對着君嘉炎的點頭:“父皇說的我聽着呢,我都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的。”
君嘉炎被他敷衍的有點語塞,覺得自己的擔心被辜負了。
“所以說,你是想出辦法了,還是?”
君墨軒仍舊是言簡意賅的回答。“將計就計吧,不過是百姓流言,太后能控制,我未必不能。”
君嘉炎也很傷腦筋,但見他似乎有把握的樣子,還是決定不再多言。
“那行,你好好歇息吧,我先回去了。”君嘉炎嘆息道。
君墨軒微笑躬身:“兒臣恭送父皇。”
“啊……對了。”君嘉炎轉身走到密道前,驀然想起什麼似的,轉過頭來問君墨軒:“軒兒,你今天把那個沈黛姑娘帶走到底怎麼處置了?我之前就跟你說過,讓你不要攙和進來……”
“等等!”君墨軒聽到君嘉炎說出“沈黛”這兩個字的時候,整個身體都震了一下。
原本沉靜的他胸口劇烈起伏起來。
君墨軒擡起臉來望着君嘉炎有些不敢相信,原本湛黑如暗夜的黑眸此時泛起了血一般的紅,刺目得讓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