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纔看見冬菇坐在水邊吃東西的樣子,殿下就開始神色不對了。
他眸子濃黑的驚人,一直定定的望着冬菇,然後像是被什麼東西驀然刺到一般,突然就轉身離開了……
“殿下,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衛幽有些擔心他此刻的狀況,又問。
君墨軒胸口起伏,眸子裡閃過一絲脆弱的微光,嫣紅的脣微微發顫。
他喃喃道:“太像了,還是覺得太像了……”
衛幽微怔,然後明白了,是說冬菇像黛黛姑娘吧……他不由淺聲一嘆。
——可惜,也只是像,她並不是。
上次懲罰冬菇抄書的那一晚,在室內點了讓人容易放鬆的薰香,然後殿下讓人對她進行了催眠之術,誘使她回答。
問她是不是慕夕雪,她看起來有些難受的擺擺頭,然後回答——不是。
問她進宮的目的,她閉眼死死咬着脣,一個字也不說。
——催眠的人說,她不說,是因爲對這個問題有強大的心裡防備,所以即使催眠也無法問出口。
總之,這兩個結果都不是君墨軒想要的。
衛幽還記得當時冬菇說出“不是”兩個字的時候,殿下看似平靜如水的神情之下所隱藏的深深波瀾。
從一開始就只是一份看不到希望的奢望而已,最終還是被事實無情打敗了。
像確實是像,但就算九成像,不是就終究不是。
騙不了人的。
…………
慕夕雪在房裡等了半天也不見碧星來找她,眼見時辰差不多了,慕夕雪遲疑了一下,這才起身往她的寢殿裡走去。
進去之後,慕夕雪發現鄭碧星居然撐着臉頰在發呆。
慕夕雪頗爲驚詫,“良娣你在幹嗎呢?”
鄭碧星被她的聲音嚇得像是才醒神的樣子,她愣了愣擡起頭來看着慕夕雪笑,“你來了啊。時間到了嗎?我們走吧。”
慕夕雪不由問:“你想什麼呢,那麼入神。春姜夏蔥她們呢,怎麼都沒見人?”
“我就是在胡思亂想。”鄭碧星笑着一一回答慕夕雪的問題,“至於春姜和夏蔥,殿下剛纔賞了了些東西,她們兩個高興的不得了,將東西收着拿去放着了。總是念叨我太不會爭取機會,體貼殿下,這下高興啦。”
慕夕雪聞言,淡笑哦了一聲,“這樣啊,真好。”
“殿下對慕府的那位纔是真心實意的,對我,反正就是做做樣子嘛,我跟他心知肚明。”鄭碧星滿不在乎的聳聳肩。
慕夕雪聽她提起慕府,心底一番五味雜陳。
鄭碧星突然又樂呵呵的笑,她勾住慕夕雪的肩膀,在慕夕雪耳邊呵了一口氣,“反正殿下有那個女人,我有你,各有各的心,互不相干。”
慕夕雪一聽無語的瞥她一眼:“殿下跟她,我跟你,能一樣嗎?”
鄭碧星嘴角弧度凝滯一下,然後狀似不服氣的哼道:“不都是感情麼,有什麼不一樣的……走走走,再不走要遲了。”
慕夕雪這天去了鳳鷲神殿之後,驚奇的發現跟她們引路的人竟然不是白言,而是另外一個小童。
慕夕雪問起,那小童看了眼她,道:“太后召見白溪,他就去了。”
然後並不多做言語。
慕夕雪縱使心底有許多的疑惑涌起,但也不再多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