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軒被她親了親,嘴脣一動,又怔怔的喚了聲黛黛。
“是的是的,我是黛黛,現在跟黛黛先回宮好不好呀?”慕夕雪覺得自己語氣跟哄小孩沒差了。
君墨軒又靜默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鬆開她的手,被她牽着往馬車那邊走去。
君墨軒原本昳麗芳華的一張臉,此時淚痕交縱,眼眶發紅,身形修長挺拔的他乖乖的被慕夕雪牽着走,就像個聽話的孩子般,一雙眼睛只管一瞬不瞬的盯着旁側的人看,生怕一眨眼就發現竟然是場夢……
看到是衛幽在馬車旁邊等的時候慕夕雪絲毫不意外,她牽着君墨軒走近,對衛幽微微頷首。
衛幽鬆開環住長劍的手臂,對着她欠了欠身,明黑的眸子裡有一絲難得的溫情。
“黛黛姑娘。”衛幽喚她。
聽他這麼叫慕夕雪也不奇怪了,衛幽剛纔肯定也在旁邊聽到了她在墓前說的話。
慕夕雪彎起嘴角對他笑笑,然後跟君墨軒上了馬車,而衛幽親自駕馬。
到了車上,君墨軒還是抓着她的手死死不放,慕夕雪由着她抓,然後另一隻手拿出帕子來,沾了點杯子裡的茶水,湊近了些給君墨軒擦臉。
從他的眉眼,到鼻脣,到下巴一一擦過,將淚痕逝去。
君墨軒微微睜大眼睛,被淚水浸染過的狹長黑瞳更加清亮,映着慕夕雪的臉,他突然動了動手臂,不容置疑的讓慕夕雪身子歪靠在他懷裡,非要將她抱着才肯罷休。
慕夕雪勾住了他的脖子,也不掙扎,就任由他這麼看。
被他抱了一路,回到東宮之後,慕夕雪盤腿坐在牀上和他對望。
真的是對望,因爲君墨軒就這麼看着她,也不說話,好像看着她就足夠了。
“阿軒,說話?”慕夕雪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君墨軒倒是說話了,只是低啞的聲音一出,慕夕雪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你,真的是黛黛。”他說的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了,他又道:“我的黛黛真的回來了。”
君墨軒倏地又垂下眸子輕聲道:“可是,你跟之前一樣,不肯與我相認,你是不是……不再愛我了,如果,如果不是我有所懷疑故意試探你,你打算瞞着我多久?”
慕夕雪也不氣他故意試探了,原本是準備告訴他的,這樣一來反而省去了她糾結的功夫。
但是她還是非常好奇,“你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君墨軒這才動了動脣望着她說:“很久以前了,從……你進宮的那天開始,但是你矢口否認,又後來,我故意罰你抄書,其實……讓人催眠了你。”
“……催眠?!!!”慕夕雪第一次聽說這個事情,她震驚的瞪圓了眼睛,她那天竟然被催眠了?怪不得混混沌沌的難受的要死!
“可是……你被催眠之後並沒有承認,我這才放棄了,將你當成冬菇來看。”
慕夕雪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她也想不明白自己都被催眠了爲什麼會沒有承認,大概還是那時候對身份的問題太抗拒了,執念太深刻所以連催眠也沒有辦法讓他說出來把。她有些後知後覺的流了陣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