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稍微調整情緒重新對視的時候,君墨軒握住她的手,輕聲一嘆:“黛黛。”
慕夕雪喉嚨裡熱氣蒸騰,說不出話來,固執的要跟他繼續對視,不認輸。
君墨軒黑眸中透出一絲無奈,便也繼續盯着她。
雙眸相對又過了一會兒,君墨軒終於是無奈的湊過去將已經滿臉淚水的慕夕雪給抱在了懷裡,慕夕雪往他懷裡窩了窩,靠着。
“怎麼了,爲什麼哭?”君墨軒擁着她像是哄小孩般輕輕搖晃了一下。
慕夕雪繼續淚如雨下,一抽一噎的道:“我哪裡,哪裡知道啊,孕婦就是這麼,這麼的多愁善感,想哭就想哭,不能,不能憋壞了身子。”
“好好好。”君墨軒無奈。
“你,你輸了,你要受懲罰。”
“好,你說你要怎麼罰?”君墨軒還以爲她哭着哭着忘記了呢。
慕夕雪含着淚歪頭想了想,“罰你……給我按按腿吧,我腿疼。”
君墨軒親吻她臉上的淚珠,然後換了個方向坐,擡起她的腿擱在自己腿上,用手給她捏。
慕夕雪此時已然冷靜了許多,她擡手擦了擦眼淚,順勢在牀上慢慢側身躺下去。
君墨軒按了許久,他微微探頭看她閉着眼睛,以爲她睡着了,手下動作稍稍輕些了。
誰知,慕夕雪突然將自己的腿給抽了回去,稍稍轉了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望住他。
君墨軒被她這種乾淨無暇的眼神看得心頭一燙。
“好了,睡吧。”她的聲音還帶着些淡淡的鼻音。
君墨軒瞳眸猛然升起一股噬人的熱度,他躺到慕夕雪身旁,跟她面對面,兩人氣息交纏着,然後貼過去親她。
親了許久,君墨軒把她放開了,便沒有動作了。
慕夕雪睜開眼睛,嘴脣被他吻的都有些泛紅了,她看着他額上細密的汗珠,低聲緩緩問:“你不要嗎?”
君墨軒氣息一重,摸摸她的臉,他如何不想,快想瘋了……只是現在孩子已經將近八個月了,他有些遲疑,在快生的這一個月裡碰她怕傷了她。
慕夕雪抓住他撫摸自己的手,靜了片刻。
她之前是想着他喝醉酒回來不省人事正好不鬧騰她,可想是這麼想,她也不想給自己的新婚之夜留下這麼一點遺憾。
慕夕雪鼓了鼓臉頰,耳根有些發熱的主動對君墨軒說:“你動作輕一點便好了,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
慕夕雪的話還沒落音,君墨軒便已經像是被釋放的猛獸一下撲過來狠狠堵住了她的脣,那炙熱的情感好像能將人給融化掉……
深夜,熱鬧了一天的皇宮此時一片寂靜祥和。
東宮寢殿裡,紅燭搖曳,君墨軒抱着已經熟睡的慕夕雪一臉的溫柔和癡迷,細長明亮的黑瞳裡閃爍着瀲灩的流光。
他身體裡的血到現在都還是滾熱的,他興奮得根本睡不着。
每當睡不着的時候他最喜歡盯着她的臉看,眉眼鼻脣一樣樣的看個夠,他只要想着,她的這些都是屬於他的,心裡就會泛起令人生疼的甜意。
可這種甜,又總是讓他恐慌。
因爲他總是會像之前一般控制不住的想,要是這些甜都是假象怎麼辦,要是她哪天又像之前那樣無情拋棄他怎麼辦,要是她又是故意騙他的怎麼辦……就算現在懷裡的這個人對他表現出情意,而且也甘願嫁給他了,但他的神經不敢絲毫放鬆。那種得到卻可能失去的感覺他真的怕啊,真是怕極了。
時間越久,他的不安反而越來越深入骨髓。
不過君墨軒知道,他這已經是一種心病了,而他這個心病就像是一種慢性毒、藥,能緩解疼痛的解藥便是每天能看到她,親吻她,擁有她……所以就算爲了能讓自己好好的活着,君墨軒也會將她緊緊的攥在手裡,一絲一毫的都不會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