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正在愁緒上的小國舅一聽定南王來了,欣喜非常。深閨小姐是不宜上堂見客的。她雖不是名副其實的閨秀,總歸官錦嵐一直把她當閨秀來養,因而她只能跑到前廳外頭的旮旯角落裡躲着露出一個腦袋來瞧他。
官錦嵐正跟定南王說着一些門面上的客套話。
定南王心細如塵,感受到了一縷熱烈的目光,眼風掃過門外,與官向玉視線撞了個正着。他看見小國舅純美的笑顏,愣了愣,隨即眼裡也淌出溫和的笑意。
小國舅指指外面,動着口型道:“你先幫我拖着我爹,今天過節,我去外面玩玩,在街上等你。”
定南王看得清楚,垂了垂眼,端起茶盞若無其事地抿了兩口。藉着喝茶的空當,脣角張了張,溢出一個字口型:“好。”
官向玉歡天喜地地跑回院子準備。胡豆也歡天喜地地一起準備。經上回翻牆出官國府被官錦嵐發現了以後,官錦嵐是加強了裡裡外外的家衛,還在官向玉的牀底下翻出了那副手工自制長梯,沒收了。
翻牆無望,得想另外一個法子出去。
胡豆在府裡被憋了這麼久,簡直就要瘋了。它瘋狂地竄出院子,不一會兒就瘋狂地帶回來一樣作案工具:一柄鐵錘。
官向玉看見那鐵錘,想了想,問小猴子:“你是想讓我一錘敲暈了我爹,好從正門出去嗎?”
胡豆嗤了一聲,趔趄地撈着那鐵錘便去到一個角落裡,把鐵錘往牆上敲了敲。小國舅總算是反應過來了,忙去角落蹲着,接過那鐵錘開始用力地捶。不一會兒,就跟撬鬆了一顆牙一般,捶鬆了一塊磚。
小猴子在一旁奸詐地笑了又笑。
一人一猴,專心致志,在角落裡敲了一個狗洞。幸好這個狗洞外頭,被深深的草叢遮擋着,家衛很難發現。
官向玉艱難地爬出狗洞,爬了一半回頭來看見胡豆也摩拳擦掌準備跟上,遂心裡起了個思量,待整個人都爬出去了以後,立馬那轉頭堵住那洞口。小猴子哪裡有這個心理準備,見官向玉不打算帶着它,嗷嗷叫得愁斷肝腸,恨不能高聲捏口哨把家衛們都引過來。
“噓——噓——胡豆你聽我說——”小國舅手指豎在嘴巴上,連連低聲勸它。它勉強安靜了片刻,且聽聽她是如何說的。她趴在洞口,手臂擱在轉頭上,與裡頭猴頭猴腦的胡豆道,“你瞅見前廳的客人沒有,那是我師父。我們約好了,我這廂出去是準備去約會呢,怎麼能帶你去呢,你看回來的時候我給你帶好吃的成麼?”胡豆不依,作勢就要捏口哨,官向玉不緊不慢地掰着手指頭細數了起來,“炒花生,糖葫蘆,棉花糖,烤土豆,炸魚仔,回頭地窖裡新埋藏的甜酒也開一罈出來給你小飲。”
胡豆安靜了片刻,然後默默抱起磚頭一點點把狗洞填滿。小國舅伸手往裡,摸摸它的頭,道:“真乖。那我就先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