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元年的時候,李默然回到了漢中,和家人度過了一個團圓年。
黃老爺子的兒子跟隨張魯學習練氣之法,再加上毫不遜色於其父的醫術,黃敘在張魯的調養下,氣色也漸漸的好了起來。
李默然也終於第一次見到了自己的便宜師兄。
看着面前和張老爺子極像的張魯,李默然頗有點不好意思,自己吃人家,喝人家,臨末了,還拿了人家的基業。
張魯倒是對自己的小師弟很滿意,拉着李默然一個勁的詢問修煉的進度。
李默然抽了個空檔,小聲的問道:“師兄,師傅真要把漢中交給我?這個···不太好吧!”
張魯深深的看了李默然一眼,嘴角帶笑的說道:“沒什麼不好,我倒是覺得小師弟來執掌漢中,最合適不過了!”
“爲什麼?”李默然迷惑的問道。
張魯嘆了口氣,說道:“我和家父都醉心於修道,修煉之道,瑰麗奇葩,想必小師弟也有所感受吧!試想一下,像我們這樣的人,或許可以懸壺濟世,卻不適合治理一方啊!”
“師弟手下如今能人輩出,愚兄倒是不必擔憂了,我漢中如今可堪一用的不過閻圃、楊柏、張衛、楊昂、楊松、楊任幾人,這其中又多是我張家族人,若是子魚願意,倒是可以給他們一官半職,若是不願,只管打發回家就是!”
“呵呵,既是師兄族人,想必都有些才幹,我不會埋沒賢才的!”
“子魚莫要拍我馬屁,自家人是個什麼模樣,我再清楚不過了,若是願意用,就儘管用,不想用,直接打發回家,這漢中,從此就交予子魚了!”
李默然沉吟了起來,從江東回來以後賈詡就把自己打探到的漢中的情況如實彙報了一遍,說實話,李默然打心眼兒裡覺得如今漢中可用之人寥寥無幾,唯一還算能入得眼的,也就只有閻圃和張任了。
張魯治理漢中一地的方法,其實便是政教合一,漢中的居民大部分都是五斗米教的教徒,所以在這漢中一地,並沒有多少人才可用。
實際上,如果不是考慮到漢中人心的穩定,李默然其實很想把所有的位置都換上自己人,但他卻不能這麼做,自己既然要接管漢中,自己的麾下就不能沒有漢中本地的官員。
所以,李默然和賈詡在三商討,最終決定依舊任用閻圃和張任。
張任雖然算不上是名將,卻算得上是宿將,而且從賈詡的口中,李默然還了解到,此人善守,也算漢中一定少有的人才。
至於閻圃,雖然未必比得賈老爺子,或是臥龍鳳雛冢之流,卻長於內政,倒也算得上是個人才,如今委以重用,也能安撫漢中人心。
當下,李默然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張魯大笑道:“如此也好,至於其他的族人,我便帶回山門了,日後也好繼承父親衣鉢,把他老人家留下來的道法,傳於後世!子魚,我已寫了奏書,舉薦你爲漢中太守,如此你便可以名正言順地執掌漢中了,這漢中三十餘萬的百姓,從今往後就拜託子魚了!”
李默然聽完一驚,連忙說道:“師兄這便要走了嗎?怎麼如此之快?”
張魯搖搖頭,苦笑道:“至於你有所不知,去歲的時候,家父及兩位師叔於東瀛的女皇做過一場,雖然逼退了東瀛女皇,卻也耗幹了精血,如今已是無力迴天,所以我纔要急着回去繼承衣鉢!”
“什麼?老爺子居然?”李默然大吃一驚,連忙說道:“難道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
張魯長嘆一聲:“壽數已盡,天命難爲啊!”
“這···這···”
“子魚無需傷心,人終有一死,就算是我們修道之人也不例外,假如真能以凡人之力,霞舉飛昇,那始皇帝也不會一夜之間突然暴斃了!”
“另外,家父還讓我轉告你,天命七寶之間互有聯繫,如今你已得六寶,就不必再急於去求那第七件寶物,時候到了,它自然會出現!”
“那師兄你何時動身,我可否隨行?”
張魯大笑道:“如今子魚接管漢中一地,瑣事頗多,而且家父也不願子魚去,免得徒增傷悲罷了!而且家父雖然傷了元氣,卻還有些壽命,家父如今和兩位師傅已坐死關,希望能有所轉機,子魚就不必跟去了!”
“這···”李默然沉吟半晌,最終還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既然如此,那師兄你就先回去吧!若是有事的話,師兄一定要立即派人來告訴我!”
張魯笑着點頭,轉身離開了,他的馬車早已在城外等候多時了。
望着漸漸遠去的馬車,李默然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感,站在城樓上向下眺望,突然覺得胸中升起一股豪氣來,從今以後,自己就是這裡的主人了!
建安元年二月,李默然坐在太守府邸到書房裡,望着滿桌子堆積如山的書簡,頭大如鬥。
自己接手漢中已經有一個月了,這一個月裡自己手下的文臣武將,都被委以重任,家老爺子帶着一衆文士,負責民生政治,甘寧黃忠則忙着組建新軍,至於閻圃和張任,他們兩個對於李默然接管漢中這件事,依然難以釋懷,所以兩人一個稱病在家,一個出工不出力。
對於漢中政教一體的治理方式,更是讓李默然覺得有種無處下口的感覺。
正在李默然對着堆積如山的書簡鬱悶的時候,賈詡則帶着李默然的一衆手下,進到了書房,看到老爺子進來,李默然大喜過望,連忙說道:“老爺子你來得正好,如今這一堆堆的書簡看得我頭都大了,你們正好來幫我處理一下!”
賈老爺子卻笑道:“子魚,老夫今天可不是來給你當壯丁的,而是有要事商討!”
“哦?是什麼事?老爺子說來聽聽!”
賈詡皺着眉頭凝重的說道:“子魚,這漢中一地的治理方法,和其他地方不同,張魯父子創建五斗米教,以政教合一的方式來治理漢中,如今我們的人接手過來,卻有頗多窒礙之處,政令難通啊!”
李默然也發現了這件事情,但思來想去,卻又覺得沒有什麼好辦法解決,只能皺着眉頭說道:“這件事情我也是無可奈何,如今之計也只能是蕭規曹隨了!”
老爺子也嘆息道:“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不過,子魚到是可以去請教一下閻圃和張任,只要他們二人能夠歸心,想必治理漢中要輕鬆的多呀!”
李默然沉思了一下,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親自去請他們一趟吧!”說着,一直桌上的書簡:“我這便去把閻圃和張任請回來,這些東西就拜託老爺子你啦!”
賈詡看着桌上堆積如山的*,苦笑了一聲,第一次有了一種作繭自縛的感覺。
不提賈老爺子如何作繭自縛,單說李默然。
這個已經當了主公的熊孩子直到走出府邸纔想起來,自己壓根就不知道閻圃和張任住在哪!
不過他又不好意思回去問老爺子,只得無奈的嘆了口氣,一路打聽過去。
不問不知道,這一問,李默然才發現閻圃和張任在漢中的名氣居然還不小!不過張任住的地方略略遠一些,而且考慮到張任獨領一軍,平日裡恐怕是在營地的時候更多些,所以,想了一下,他還是決定去閻圃府上走一趟。
走了盞茶的功夫,來到閻府,還沒等李默然好好欣賞一下閻府的時候,就看到一羣人圍住了一個年輕的書生,推推搡搡。
李默然頓時火冒三丈,自己接管漢中沒到一個月,就看到這麼不河蟹的事情!
想到這,李默然冷哼了一聲,就打算上前制止,卻發現被圍在中間的年輕男子嘴角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李默然剛剛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
他想看看青年有什麼辦法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