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齊越和二皇子悠哉遊哉的回到宮內。
齊越正要去找母親時,碰到了齊王。
“父王。”
二皇子齊紹恭敬的行禮,齊越就當沒看見一樣,東瞅瞅西看看,齊紹拉了拉齊越,示意齊越行禮。
“你拉我幹嘛?”齊越冷不丁冒出一句。
齊王皆看在眼裡,也不知道他這個小兒子哪根經搭錯了,從小都是一樣教育的,別的皇子都會跪拜,唯獨他不肯跪拜。小時候以爲是不懂事,可長大了依然如此。
他也請教過一些朝中大臣,有一人說的話他記憶猶新,天生反骨,不按規矩辦事。偶爾一次,他聽說了齊越的宏大志向,不愛江山,愛美人。當然,這也是經過文官的美化了。原話是:睡盡天下美女,不想一尺江山。
從那時起,齊王爲了約束齊越,便直接傳了太子之位。本以爲有了儲君之位的約束,齊越會慢慢好起來。誰知確是更加放肆,太子位高權重,沒人敢阻攔,他便出入各大王公貴族的府邸,誰家有漂亮女眷都會被他一一調戲。齊王桌案前的奏摺,每日都有一疊是關於太子的種種罪行。
齊王也是恨鐵不成鋼,所以每次見面,看見齊越那副鼻孔朝天的臉,就想揍。
齊王剛準備解開腰帶,來一場父慈子孝的畫面。
“陛下,鎮國將軍還在等着呢。”
齊王身邊的太監總管洪萬年,看齊王解腰帶要動手,慌忙提醒道。
“哼”齊王一聲冷哼,徑直往前走。
洪萬年路過齊越身邊時,齊越朝這個年近半百的老太監眨了下眼。意思很明顯,表現不錯,該賞。老太監表情複雜的悄悄指了指齊越。
這洪萬年對待宮裡任何人,都是一張冰冷的臉。唯獨對待齊越不同,聽說年輕時也是個窮酸書生,後來家裡實在揭不開鍋了,自願進的宮。他一項羨慕那些讀書人,可能是寄託自己未完成的夢想。自然知道齊越文采出衆,三歲便能以一首詩,殺盡前朝餘孽,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我去找師傅,你要不要一起去?”
齊越看着齊紹道。
“算了,算了,我回自己家。”
齊紹在宮裡也就怕三人,第一是齊王,第二是他大哥,第三便是虛成子。
齊王自不用說,齊越見了都發怵。他大哥則經常罰他,什麼頭頂書扎馬步之類,只怪他貪玩,不思修煉。虛成子則每次見面都會問他一些問題,四書五經之類的繞口段落,讓他背。每次背不出,也都是戒尺伺候。小時候被打哭好幾次,自是心裡有了陰影。
齊越來到虛成子的別院,影響中虛成子好似從沒有出過皇宮。齊越也問過原由,虛成子只是說:我若出了宮門,天下不知要死多少人。
以前不懂虛成子這話的意思,現在似乎有些懂了。虛成子便是那眼裡不容沙之人,看見這那等強搶民女之事,還不滅其滿門。
“師傅。”齊越看見虛成子,也只是隨意叫了句,便坐在了虛成子對面。
相比以前,虛成子頭髮以有絲絲銀線。神態安詳了很多,坐在那看書。也不搭理齊越,齊越對着些也都習慣了。他這個師傅不想說話,誰說都沒用。最誇張的一次,齊王愣是在他面前,自言自語了半個時辰,虛成子從頭至尾都沒搭理一句。
過了良久,虛成子翻了翻桌上的紙張,挑出幾張遞給齊越。
齊越眼睛一亮,這麼快就有了。齊越一張一張翻看起來。
“你這般玩弄,不怕世人讓你遺臭萬年。”
“我都是太子了,需更加紈絝纔對,已經這樣了,這些年遇到的襲擊還少嗎?”
這十年中,齊越遇到的行刺事件,大大小小不下百次。大部分都別國派來的,齊國善武,不喜文。這是世人都知道的,可皇宮內出現一名文采驚豔的皇子。讓別國和有心之人,都有些緊張。齊國軍隊的戰力水平,普遍高於其它兩國,再有個文采驚世的皇子,齊國將來必將崛起。
兩國都害怕這種事情發生,包括唐王,爲了自己的江山,對自己的親外甥也不惜下殺手。
齊越想活得久,只能盡情的頑劣,盡情的放縱,盡情的紈絝。這些年他的種種行徑,別國皇帝也都大概知曉。將來這種人,接管皇位,他們會安心很多。
“都城內,現在有六波刺客,他們還遲遲沒有動手,估計你玩的還不夠開,等你什麼時候把他們玩走了,你也就功德圓滿,不過到那個時候,你的太子之位也保不住了。”
“這個我無所謂,我本就對皇位沒興趣,大哥他們都比我合適,皇位對我來說是個束縛。”
“你這話要是被你父王聽見,他又要拎着褲子來揍你。”
“揍就揍唄,他那腰帶,見我一次換一個。這樣也給他們瞧瞧,好讓他們安心。他們安心,我就安全,我安全了大哥他們更加安全。”
虛成子笑笑不再言語。
“好了,我走了,我娘今天煮了銀耳蓮子粥,唐國的配料,要不……”
虛成子站起身,直接朝門外走,去的方向乃是三皇妃的寢宮。齊越咧嘴一笑,雙手附在腦後,擺出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走了出去。
虛成子可能是年紀大了,胃經常不舒服,喝粥會好很多。唐國的清塘河水蓮子加上細花銀耳,味道好還養生。齊越便經常叫母親做些銀耳蓮子粥,給虛成子送去。
虛成子和齊越這番對話很快出現在齊王的桌案上,不是齊王監視虛成子,而是虛成子故意讓人送來的。
看完齊王把紙張丟進了火盆,嘴裡嘀咕着:“父王知道你犧牲了很多,可是每次看見你還是忍不住想抽你。”
站在一側的洪萬年聽見這話,一陣陣的心疼。多好的太子殿下,怎麼就攤上你這麼個父親。
“下次給我換軟一點的腰帶,這腰帶太硬了。”
齊王着話聽的洪萬年心中大喜,這是怕打疼了太子啊。
“老奴知道了,我會再加上最厚的羊毛。”說完洪萬年悄悄看了眼齊王,齊王一聲冷哼。
洪萬年趕忙又開口道:“現在天氣轉涼,陛下保暖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