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覺得,要想成功挖牆腳,就必須比他對她還要更好。因爲愛情是平等的,不是某個人的專利。只有勇敢嘗試了,希望纔會出現轉機。可是他每次打電話給她,或者去她家找她,要麼就是迴避,要麼就是拒絕,根本就不給他表現的機會。
他有些心灰意冷,卻又不甘心就此放手。他將腹腔內的一切怒火轉向了情敵,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他真希望兩人能單打獨鬥一場,即使頭破血流也再所不惜。
他愛的人不愛他,他不愛的人卻總是糾纏他。這不,薛幻兒又找上門來,興許準備約他出去逛街什麼的。不管她在樓底下怎麼呼喊,他就是不肯下來開門。她發了一條短信給他,寫道:“我知道你在家裡。”
他瞥了一眼短信,掀開窗簾的一角,發現她在門口等候着。賴着不肯走?現在他心裡正憋得慌,何不讓她進來做一回出氣筒?聽到咚咚的腳步聲,她才體會到什麼叫做“精誠所至,金石爲開”。
他冷冷地說了一聲:“你怎麼來了?”
“我真的有那麼讓你討厭嗎?見到我就跟見到閻王爺似的!”
秦風不屑地轉過身,面色極其冷酷。他走到客廳,她跟了過去。他走到書房,她又跟了過去。他走到臥室,她還是跟了過去。直到他向廁所方向走去,她才止住了腳步。他關上門,既不大便,也不小便,而是玩起手機,遲遲不出來。
芷欣怎麼對他,他就怎麼對薛幻兒,也讓嘗受一下被冷落的滋味。儘管這樣,可是她一點都沒放在心上,因爲她渴望嫁入豪門。雖然他的心還在芷欣那一邊,但是她相信那只是暫時的,並願意等候。
也許是茅坑的味道實在不太好聞,他只好灰溜溜地走了出來。
“你怎麼還有臉回來找我?”
她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心裡很納悶他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怎麼了?我好像沒做什麼傷風敗俗的事情吧?”
“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清楚!”
“難道你指的是我跟樊凌峰去亂羅嶂那件事?”
他嗤之以鼻地冷笑了一聲。
“他是外地人,我給他當一下導遊你就吃醋?”
“笑話!我會吃你的醋?”
“既然你不吃醋,那蹬鼻子上臉的幹什麼?”
“看不慣也不成?”
“隨你怎麼講,反正我是清白的!”
秦風不再跟她爭論,乾脆仰靠在沙發上打盹。她清楚,他嘴裡雖然沒有明說,但心裡已經下了逐客令,強留着沒什麼意思。在下樓的時候,她還在幻想,什麼時候才能接納自己?
薛幻兒前腳剛走,秦風又把她叫了回來,附在她的耳邊說了幾句。
“你說的是真的?”
“你覺得我像在說謊話嗎?”
薛幻兒懷着他的囑託,興高采烈地出去了。他就這樣翹着二郎腿,等待着事情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折。果不其然,官風燕就打來電話了,讓他去安慰安慰芷欣。原來她與樊凌峰吵了一架,心裡很不好受。
他的嘴角露出了狡黠的微笑,看來機會終於來了。來到她的家裡,不管怎麼敲,她就是不應聲,也不出來開門。他厚着臉皮一直說着哄人的話語。雖然很虛假,但是聽着確實很舒服,很暖人心。
門打開了,她走下樓,向外面走去,步子邁得很大。他一路小跑了過去,擔心她發生什麼意外。她來到人民廣場,在舞臺的石凳上坐了下來,雙手撐着臉蛋。
“你們吵架了?”
她瞪了他一眼,很快又把眼神收了回來。
“管你什麼事!”
秦風呲牙咧嘴歪着臉,一副賠笑的樣子。
“他要是敢欺負你,你只管跟我說!我保證……”
“你能不能哪邊涼快哪邊呆着去?”
剛纔張牙舞爪的架勢一下子就沒了,他只好自討沒趣地坐到另一個石凳上。
沉默了許久,他終於又憋不住了。
“你們的感情不是很親密融洽的嗎?怎麼吵架了?”
“小人!幸災樂禍!”
“好心關心一下你,卻罵我是小人!對我的成見可不可以不要那麼深?”
“你對薛幻兒不也是這樣嗎?”
他漲紅了臉,難堪得說不出話來。
“我真的不明白,你怎麼就不跟她好上呢?”
“你這不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嗎?因爲我的心裡只有你啊!”
“你真的很愛我?”
她怎麼會問這個問題?難道愛情真的出現轉機了?也許她被自己真誠的追求所打動了。他點了點頭,滿懷期待地等待着下文。
“哦。”
“哦是啥意思?”
他略顯失望,有些激動地拉大了嗓門。
“哦就是哦,沒啥意思。”
突然,察覺身後有異,豎耳一聽,竟是一串鬼鬼祟祟的腳步聲。薛幻兒回頭一看,嚇得尖叫了一聲。原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有些花癡的“大牙”。秦風心想,那傻逼一來,心裡總是藏不住話的,事情可能就要露餡了!
“滾滾滾,臭要飯的!”
“你咋就不認識我了?我們是同學啊!”
“誰跟你是同學?你再不走,我可就要動粗了!”
秦風全身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來攆他走。弱不禁風的他被他狠狠一推,向後踉蹌了好幾步,險些跌倒在地上。“大牙”終究不想離開,繞了個彎又竄了過來。一個追,一個避,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
其實自從上次“大牙”得到甜頭之後,就天天守在廣場等待着他的出現。現在他好不容易找到他,怎麼甘心就此放棄?
“別別別。秦哥,我是大牙,我是大牙啊!”
“什麼大牙、狗牙、假牙、真牙,統統不認識!”
呆在一旁的薛幻兒覺得事情怪怪的,好像他在隱瞞什麼似得。
秦風直接把他逮住,強行架走。
“我不走!我不走!我還要幫你監視呢!”
“少羅嗦,快給我滾開!”
“好商量,錢可以少一些,四百就行了!”
……
“他幫你監視什麼?”
“一個瘋子說的話,你相信那麼多幹什麼?”
“可是我明明聽到他叫你秦哥哦!”
他愣了一下,只好找個藉口來搪塞。
“實話跟你說吧。前段時間有一個賊眉鼠眼的人老在我家的樓底下走來走去。我覺得他應該是蹲點的小偷。因爲我家沒有裝攝像頭,所以就花了五百元請那個傻逼幫我監視他。就在他準備行竊的時候,傻逼馬上打電話給我。所以那個賊也就被擒獲了,扭送到了公安局。”
“既然他對你有恩,剛纔你那麼慌慌張張的幹什麼?請他喝杯茶也無妨!”
“一碼歸一碼。他不是把你給嚇着了嘛,所以我就想盡快攆他走!”
“編,繼續編。”
芷欣走了,只留下他滿臉的疑惑。不管怎麼說,至少她的態度不再有往日的反感。不久,薛幻兒就打來電話,擺出了一副功臣的姿態,要求他犒賞犒賞她。他一改往日的傲慢,細聲細氣地讓她到廣場來。
“怎麼樣,她們吵架了了沒有?”
“不錯啊,你是怎麼做到的?”
“想知道?除非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的條件不用說我也知道,還不就是要求我娶你!”
“錯,是親我一個!”
她把嬌美的臉蛋湊了過去,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等了許久一點動靜都沒有,轉身一看發現他卻在若無其事地玩手機。她用手怒指了一下他,氣得渾身發抖,嘴脣發嗲。
“你……?”
“場合,注意場合!”
她掃射了一下四周,果然人影散亂。
“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忘記今日的諾言!”
“只要目的達到了,我保證兌現!”
爲了打發她離開,秦風在超市買了個暖水袋給她。這是第一件他送給她的小禮物,感動得淚水連連。其實她又怎麼知道,自己一直都被他利用呢?
薛幻兒離開後,秦風收到了一條芷欣發來的短信,寫道:“多行不義必自斃。”成也傻逼,敗也傻逼。他氣得兩鼻孔冒泡,捶胸頓足,仰天長嘆。仔細想來,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反正他們兩的感情就要破裂了。
且說樊凌峰自知百口莫辯,感情出現了嚴重的危機。但是既然已經出了這一檔子事,過多的解釋就是掩飾。在這個江南煙雨小城,他沒有什麼多親朋好友。因此,他只好又去找春亮解解悶。
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跟詩涵正在城北農貿市場買菜。春亮買菜很隨意,問完價錢後,很少去討價還價,付完錢直接走人。而詩涵一會兒翻開裡面的菜葉,看下有沒有爛葉,一會兒蹲下身子歪着頭,看下電子秤有沒有被泡沫墊高,一會兒又仔細觀察下牛肉有沒有被注過水。
春亮把樊凌峰請到家,像對待家人一樣招待他。在這個異常寒冷的冬天,在這個他鄉異地,他同樣感受到了家的溫暖。一桌的好菜,三人杯酒換盞,其樂融融,不醉不休,一醉解千愁。
“你怎麼看起來悶悶不樂?發生什麼事情了?”
“哎,一言難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