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帥哥的父母.海峰又接到了浩天打來的電話.
“快點匯一萬元過來.我立即把銀行賬號發給你.”
“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管那麼多幹什麼.我會還給你就是.”
“管我要錢還叫橫.沒有.一個子兒都沒有.”
“老東西.……”
海峰沒聽他說完.便氣呼呼地掛斷了電話.
春亮心裡清楚.父親與弟弟又槓上了.弟弟之所以會對父親產生這麼大的偏見.是因爲浩天上初中的時候就是學校裡的“小霸王”.他的班主任對他沒轍.三番五次地叫父親來學校.相互配合處理他惹下的一樁又一樁的事情.次數多了.他仍然不知悔改.父親徹底被他給激怒了.當着很多學生的面扇了他幾巴掌.一貫自以爲是的他在小弟面前感到很沒面子.從此再也沒有叫過他一聲“爹”.父親覺得他無可救藥.處處看他不順眼.也沒有與他心靈之間的溝通.兩人的隔閡越來越大.自從出社會闖蕩後.他基本上很少回家.即使逢年過節吃一餐飯後便人影都找不着.只有要錢的時候.纔會跟家裡聯絡一下.
“孩子他爹.發生啥事了.發那麼大的火.”
“還不就是那個逆子.電話打過來.爹也不叫.管我要錢.還叫橫.”
“要錢.要什麼錢.”
“鬼知道.說什麼立即匯一萬元到他的銀行賬號裡去.”
“一萬元.要那麼多錢幹什麼.不會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生這樣的兒子還不如沒有.管他發生什麼事情.死了我都不去管.”
梅蘭無奈地看着他.鬱悶得直搖頭.
“春亮.要不你打個電話給你弟弟.問問怎麼一回事.”
“好的.”
幾分鐘後.春亮從外面走進了屋裡.
“弟弟所在的那個幫派與另外一個幫派發生了矛盾.下午的時候發生了火拼.弟弟被對方砍斷了一個手指.他現在正在醫院裡.等着做手指接筋手術.”
海峰一聽.雙手緊緊握住.微微顫抖着.鼻孔撐得好大.鼻翼一張一翕.呼出來的氣.就像打氣筒放出來似的胸脯劇烈地起伏着.彷彿就要爆炸的一個大氣球.脖子上的經脈抖抖地立起來.臉漲得通紅.從脖子一直紅到耳朵後.那樣子就像一個憤怒的關公.
“讓他不要在外惹事.偏不聽.上次打羣架把別人捅成重傷.已經花了家裡三十多萬.現在又要匯一萬.家裡哪有那麼多錢給他.就讓他的手指斷了.斷了好.長長記性.”
“浩天也真是的.年紀也不小了.怎麼就不能懂事點呢.我要是他那個年紀.耕田、拉磨、挑水、除草、割松脂.什麼樣的事情沒幹過哦.我說這人啊.日子好過了.什麼胡作非爲都來了.”
“爹.娘.你們也別太生氣了.過幾天我這當哥的好好跟他說說.讓他的思想能有個轉變.”
“沒用的.他就是混世魔王一個.誰的話也不會聽的.只有以後栽大跟頭了.吃大虧了.也許纔會有所改變.”
春亮回到房間.躺在了牀上.他想.父母.恐怕是指望不上了.至於親戚.平時弟弟都是六親不認.他們還會去幫他.如果自己不去幫弟弟.也許就真的沒有人可以幫他了.
於是.他以到縣城處理事情爲由去趟人民醫院.出發前.他特意打了個電話給他.讓他先在那等着.來到醫院.只見他和幾個小馬仔坐在大廳內的椅子上.垂着頭.臉上的霸氣悄然失去.
他用銀行卡里的工資給弟弟墊了手術費.弟弟進手術室之前.用另一隻手緊緊地握住他的手.說道：“哥.就你最疼我.要不是放出去的高利貸還沒有收回來.我也不會落魄成這樣.哥.你放心.這錢我很快就還給你.”
“不要說這樣的話.先把手指接好再說.”
在等待手術的過程中.因爲尿急.他便找下廁所解下手.
從廁所裡出來.他看到前面一位抱着孩子的中年婦女非常面熟.仔細回憶一下.纔想起她是黃凱良的母親.是啊.黃凱良畢業有幾年了.只是不知他在社會上混得怎麼樣.何不前去問下他的母親呢.
“阿姨.你在這裡啊.”
“你是..”她認了一會兒.“劉老師吧.”
“你的記性真好.怎麼.你帶孩子來看病嗎.”
“也不知怎麼的.孩子這幾天不吃也不喝.顯示一味地哭.現在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還經常嘔吐拉稀.下午看了下.醫生說準備好錢來.晚上急需做手術.否則會有生命危險.這不現在就過來了.”
“黃凱良呢.他怎麼還沒過來.”
“他啊……”她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中午籌錢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籌錢.難道家裡…….”
中年婦女領會到他的意思.眼淚都快稀里嘩啦地流出來.
“哎.別提了.家裡的積蓄都被他給賭光了.他的父親也被他給活活氣死了.”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一畢業.他跟村裡的幾個到廣東去打工.廠子換了一個又一個.賺到的錢還不夠他的開銷.一沒學歷.二沒技術.只能幹些苦力活.又吃不了苦.幹了沒多久就跑回來了.回來了以後.就呆在家裡面.也不去找事做.他父親多說他幾句.他就跟他父親頂嘴.後來.他又加入了什麼幫派.一打架就蹲派出所.出來後還是那樣.沒錢了就叫家裡拿.要是不給的話.他連他的父親都打.他的父親實在氣不過.就服農藥自殺了.自從去年結了婚以後.他稍微收斂了些.但是好吃懶做的習性卻一直爲改.時不時還會去賭博.兩人經常吵架.他的媳婦看不順他.兒子也不要就離家出走了.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哦.原來是這樣.”
說完.抱着的孩子哇哇大哭起來.中年婦女只好去安慰着她.春亮瞄了一眼那孩子.孩子面黃肌瘦.嘴脣發黑.非常得可憐.他只能默默祈禱那位孩子能好起來.黃凱良也能徹底改邪歸正.走上正道.
他向她告辭後.又回到了手術室門口.
一個多小時以後.浩天的手指接筋手術做得很順利.
但是不遠處傳了了婦女的啼哭聲.春亮仔細聽了一下.感覺非常像剛纔那位中年婦女的聲音.莫非孩子發生什麼意外了.他快步走了過去.只見黃凱良蹲在走廊的角落邊.中年婦女把不知已睡熟還是已死去的孩子捂在懷裡哭得不成人形.不久.幾位警察衝了過來.把黃凱良的雙手給拷上.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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