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小時後.屠夫三邀功來了.他故意走得急.上氣不接下氣.接着又假裝口乾舌燥.喝了一大碗的水.最後才眉開眼笑地說道：“妹子.採果隊和裝果隊都給你問好了.明天你就放心採摘吧.”
“真的.”
香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想到自己兩天都沒有搞定的事情.居然三兩下就被他給搞定了.她呼了一口氣.繃緊的臉蛋很快舒展開來.嘴角微微上揚.她在想.家裡有男人就是不一樣.多一雙手多一份力.
屠夫三把聯繫方式告訴了她.採果隊隊長考慮到山體比較崎嶇.道路比較遠.最終把價格定在每斤收取一角兩分錢.香蘭覺得有點高.但是又實在找不到別的採果隊.只好把意見保留在肚子裡.
第二天凌晨五點鐘.天剛矇矇亮.一切都還處於寂靜之中.還未退去的寒意直逼人的肌膚.香蘭和屠夫三早早地起來了.戴着草帽.穿着手套.腳穿解放鞋.帶領九個採果隊員來到果山中.
採果隊挑着一擔空竹簍很快採摘開來.儘管肚子還空空如也.他們成了這片世界最忙碌的人.相互逗笑是他們派遣寂寞的最佳方式.他們每次挑的重量大概在一百斤左右.從早忙到晚的話.可以挑二十七次左右.也就是說.每天要挑兩千多斤.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擔子挑得越來越多.身子骨也就越來越虛弱.
半個小時都不到.天很快就亮了起來.屠夫三載着香蘭來到早點店.買了一大袋的包子、油條和粉絲之類的東西回來了.採果隊把擔子往地上一放.狼吞虎嚥地吃起東西來.吃完之後.屠夫三一包煙.一根一根地遞給他們抽.
台州老闆和貨車司機也來了.地上的橘子堆得跟小山坡一樣高.此時.裝果隊的阿姨們頭戴布帽.套着手袖.拿着塑料臉盆過來了.她們挑好的橘子裝在簍子裡.再由搬運工搬到貨車邊.整整齊齊地擺放起來.稱完之後.再由另外兩位搬運工把一簍一簍的橘子先在含有咪鮮胺的藥水裡具有殺菌保鮮作用浸泡下.再扛到貨車裡.屠夫三負責記錄橘子的重量.而香蘭則負責撿拾路邊的漏果.
時間很快就到了晌午.屠夫三點了下人頭數.立即打電話給快餐店.不久.一位中年男子就把一箱快餐給送過來了.大家打開飯盒.裡面的菜還算不錯.有雞腿、釀豆腐、腐竹炒肉和青菜.同時還附帶一瓶礦泉水.
屠夫三把敬酒的蓋子扭開.夾幾道菜.喝一口酒.飯卻沒吃多少.香蘭擔心他菜不夠吃.就把自個的菜倒了一半給他.他第一次感受到女人的柔情.暗自發誓一定要把善解人意的香蘭給弄到手.
香蘭是一位典型的樸素農村婦女.她把大家吃剩的飯菜全倒在一個袋子裡.準備帶回去餵雞.屠夫三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婆娘.吃起東西就跟餵豬似得.把不怕把家裡給吃窮；買起東西非要買什麼名貴的.穿在身上一點都不搭配；扔起東西來毫不留情.也不懂得什麼叫做垃圾回收利用.
吃完飯.他感覺香蘭就是一塊磁性十足的磁鐵.深深地吸引着他.一個下午.他時不時地覬覦她的胸部或者大腿.許久沒有開過葷的根部再次翹了起來.畢竟是公開場合.倘若一旦被人發現.事情必將尷尬.於是.他儘量不往那方面去想.可是總沒有別的東西能代替她佔據他的整個腦海.
一直忙到太陽落山.兩萬多斤的橘子終於賣完了.台州老闆也很守信用.一到縣城就把款打到了她的賬戶上.收拾完東西后.整個村莊都籠罩在茫茫的夜色之中.香蘭特意買了好酒好菜盛情款待屠夫三.
“三哥.今天多虧了你.要不然很多事情我還不知道怎麼辦呢.”
香蘭開啓了一瓶百年皖酒.倒在了他的杯子上.也許是她俯身過度.她深深的映入了他的眼簾.他的身子爲之一顫.差點把她按在了牀上.只可惜香蘭的孩子默默坐在一邊.真要幹起事來礙手礙腳.
他決定吸取上次失敗的教訓.做事不能過於衝動.要以退爲進.等到事情發展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再猛然發起攻擊.他知道.面前的這位離異婦女.其實比自己還更加寂寞難耐.想要釣上大魚.就必須慢慢來.
“說那麼多客氣的話幹什麼.相互幫忙是很正常的嘛.”
“來來來.多吃菜.”
她把菜大把大把地往他碗裡夾去.
“夠了夠了.”他心裡樂得跟開了花似得.“一下子賺了那麼多錢.估計幾天都睡不着覺了吧.”
“瞧你說的.好像我就沒有見過錢似得.”
“你是準備買房呢.還是買車呢.”
“車買了也不會開.至於買房呢.幾萬塊錢哪夠啊.還是先存着吧.”
“妹子啊.按我說.你應該找個好的男人把自己給嫁了.”
她眉頭皺了下來.把滿臉的堅強搓碎成漫天飄動的亂絮.
“哎..”
“怎麼了.”
“像我這樣既沒錢.又沒姿色的離婚女人.要找一個好的男人談何容易啊.”
“找不到好的.找個差不多的也可以呀.”
“其實我對男人已經失去了信心”
他呷了一口酒.不停地夾着花生米.不知該如何應答.
“不會是你的要求太高了吧.”
“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他能對我們母女兩好.就足夠了.”
她把臉撇向涵涵那一邊.開始給她夾菜.
屠夫三尋思着.她的條件那麼低.看來搞定她易如反掌.
“可家裡面總要有個男人才行啊.”
“你說的沒錯.現在家裡沒個男人的.就要受盡各種氣.”
她那兩撤淡淡的長眉毛頓時豎立了起來.蒼白的眼神中透露着無奈.
“以後村裡誰欺負你.你就只管跟我說.”
她擡起頭望着他.也許是感動的緣故.眼睛裡佈滿了淚水.盈盈欲滴.
“就你還看得起我.來來來.我幫你盛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