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火的那個人我見過,是個女的。放火之前,她還在這裡兜了好幾圈呢!看她的穿着打扮,應該是農村來的婦女,體型矮胖,皮膚有點黝黑,操着一口外地的口音。如果沒有聽錯的話,應該是XW縣人!”
屠夫三一聽到那位市民的描述,腦海中突然閃出一個人來。他立即跑到無人的角落,試着撥打佛招的電話,卻怎麼也打不通。他隱隱約約地覺得,放火的那個人就是自己的妻子!
此時此刻,他既興奮又擔心。興奮的是若被燒死的人是自己的妻子,那以後就再也沒有必要爲了離婚的事情而煩惱了;擔心的是畢竟兩人還沒有離婚,大火所燒燬的一切損失都必須由自己承擔。
有一個問題他實在捉摸不透,那就是根據那個市民的描述,縱火者跟臭婆娘確實有幾分神似,可是她也沒有理由要放火燒燬這間房子呀!從來就沒有聽說過她在MZ市有市民親戚朋友!會不會自己搞錯了?可是她的電話又無法接通!不是說爲了離婚的事情,她會親自來MZ市跟自己見上一面嗎?可是人呢?
消防隊員很快就把大火給澆滅了,並擡出一具死屍。很多市民,包括他們仨都湊了過去,看看他長啥模樣。只可惜已經被燒得烏七八黑,根本就難以辨認。屠夫三內心錯雜煩亂,默默地離開了。
第二天,屠夫三去繳水費。
“鴻野路十九號。”
“戶主名字叫江石泉?”
“不是江石泉!叫賴紅星(房東的名字)!”
“你搞錯了,還是先覈實一下吧!下一個!”
屠夫三滿懷疑惑地走了出來,打了個電話給香蘭。
“你看下我們的門牌號是多少?”
“十四號。”
“十四號?”
“是啊,怎麼了?”
“你確定是十四,不是十九?”
他回想起了自己給臭婆娘的那個地址——鴻野路十九號。
“確實是十四號啊,到底怎麼了?”
“那十九號在哪裡?”
“呃——”她探出窗外瞄了一眼,“昨晚着火的那間就是!”
他臉上唬得改了樣子,一張嘴差不多都看着好像一個小圓孔的樣子。
繳完費回來,他戰戰兢兢地跑了回來。
“是她!就是她……”
“什麼是她?你就不能把話說明白一些?”
“昨晚放火的那個人就是臭婆娘!”
“不會吧?你怎麼知道?”
他把他的推測全盤告訴給她。
“她爲什麼要放火燒死我們呢?”
“聽我二哥說,她借了高利貸,沒法還就被剁了一手指,心裡氣不過,所以想一把火跟我們同歸於盡。幸虧我報錯了地址,不然我們就被她給燒死了!”
“結果我們沒死,她自己卻死了!”
“死了也好!死有餘辜!”他皺了下眉頭,“就是不知道要賠多少錢!”
“你就放心好了!就那間破屋,頂多萬把元的事情!”
當日,屠夫三便到公安局去認屍。經過DNA比對,確認那位死者正是佛招。接下來的事情,便是處理賠償事宜了。由於沒有人員傷亡,火焰燒燬的損失不算大,因此,賠償的價格定在兩萬九千元。
賠償之事解決完之後,他又火速趕回家鄉處理離婚的事情。由於妻子已死,離婚的事情處理得很順利。不過孃家人不打算放過他,來他家鬧了好幾次,每次鬧得都差點動起手來。
爲了儘早息事寧人,屠夫三隻好一個勁地賠罪認錯。他把房產和田產都給賣了,所獲得的資金全都拿給了丈母孃。此舉終於打動了她的鐵石心腸。她覺得,就算再鬧下去,死去的人畢竟不能復活,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回到MZ市的屠夫三,如釋重負,臉上的笑容增添了許多。吃過晚飯後,他一家三口步行在梅江河畔。
夜晚的MZ市要美麗得多,就像是濃妝淡抹的現代美女,時尚而炫目。各色閃亮的霓虹燈讓整個城市流光溢彩、神采飛揚。那些高檔酒店燈火通明,裡面一定有人在推杯換盞,意在不醉不休。那些寫字樓的玻璃幕牆變成了巨大的顯示屏,切換着不同的廣告畫面與標語。 燈光的影子映進梅江,是一種迷亂的效果。江水,你也在這燈紅酒綠的都市裡迷醉了麼?興許你一定只是在微笑罷了。 然而這華麗的燈光讓他們仨有些暈迷。擡頭,卻發現天上沒有星星。是的,只是一片黑暗,一顆星星也沒有。
“過幾天我們把結婚證給辦了!”
“好啊,這一天終於給盼到了!”
“我說過的,一定會給你個名分的!”
“我們打算在這座城市長久地住下去嗎?”
“一切由你決定。行不?”
“我覺得這座城市還是比較適合我們生活的!”
“行。那我們好好混,一定要闖出片天地來!”
“大話先別說那麼多了!還是先看看你的實際行動吧!”
這個湊合起來的家庭,從此開始了幸福的生活。香蘭在MZ市開了一家早點店,賣些包子、粉絲、燉湯之類的東西。由於她做得比較好吃,因此,生意一直很紅火。而屠夫三幹起了他的老本行——賣豬肉。畢竟大城市客源多,所以賺的錢相對更多一些。一年後,香蘭爲屠夫三添了個大胖小子。當然這些都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