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指令的兩個騎兵的臉上,洋溢着控制不住的喜悅,高興答應一聲翻身從馬上跳了下來,上前從兩個侍從手裡接過了裝着馬忠人頭的木匣。
“既然祝公子一片赤誠請降之心,那我再不接納,便是冷血無情了!”初陽嘴角微微一笑,假意抱拳說道。
馬祝聽後直接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興奮的問道:“將軍的意思是?”
“本將納降。”初陽點了點頭答道。
“謝方將軍賞活!”馬祝與身後的文武趕忙跪地齊聲謝恩道。
隨後不等初陽說話,馬祝便站了起來快步衝到了近前,上手一把拉住了初陽戰馬的繮繩,諂媚的說道:“請准許下官給將軍牽馬引路。”
觀泰冷哼一聲,挺起斬瑪刀攔到了馬祝的面前,當即給馬祝一個下馬威道:“下官?我家將軍只准你降服,可曾答應予你爲官?你此番言論,可是要造反不成!”
面前突然亮出的刀鋒把馬祝嚇了一跳,他驚叫一聲趕緊跪地道:“不敢!不敢!”
初陽只點了點頭,心念一轉道:“能不能繼續爲由陵太守,全仰仗公子一人耳。”
馬祝雖然沒什麼智謀,但也不是傻子,他當即就明白了初陽這話的意思,可以繼續讓自己承襲馬忠的官位,但是要看自己表現!
“城內兵馬幾何?”初陽輕點頭示意觀泰收回長刀,過後對馬祝問道。
收起刀的觀泰疑惑的看着初陽,怎麼跟計劃的不一樣了?
“有兵馬兩萬。”馬祝老老實實的回話道。
“以公子之見,該當如何?”初陽眺眼往城內望去,試探性的問道。
馬祝心領神會,趕緊回身對跟在身後那個領人屠殺袁則全家的孫姓武將道:“孫引,速將全城兵馬帶出城外,交給方將軍安排。”
孫引趕緊答應一聲就跑回了城內,等待期間,初陽爲了能讓馬祝徹底放下戒心,就沒話找話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聊着,並在言語中透露出對馬祝的欣賞。
“將軍過謙,馬祝實不知有何強處,能入將軍法眼。”對好聽的話誰都願意聽,馬祝也是如此,聽過後也是一陣高興,自己能在方捷的眼中掙來好印象,說明自己以後的道路有門!
“公子能爲由陵百姓,而取生父首級來降,此等大義,實令方捷自愧不如。”初陽心中冷笑,面上卻裝作佩服無比的樣子。
馬祝也是十足的戲精,他面上帶着悲傷,佯裝無可奈何的樣子道:“唉......爲人子,卻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對將軍褒獎,馬祝愧不敢當,可爲了全城百姓,又不得不爲之,所謂忠孝不能兩全,我即選擇忠於百姓,便只能背逆子之名,萬幸將軍慧眼,使馬祝心中寬慰許多。”
演戲演全套,說着說着,馬祝還哭了起來。
同樣是演戲演全套,初陽跟着從馬上跳到了地上,他拉着馬祝的雙臂道:“好一個忠肝義膽!我當上表刺史,爲公子繼謀太守之位!”
一席話語把馬祝激動的熱淚盈眶,這次他可是真的發自肺腑的落淚!
心中高興,但面上不能展露出來,爲了掩蓋面上的喜悅,他趕緊跪地扣頭道:“馬祝定不負將軍厚望!”
他一番演戲把觀泰看的直噁心,要不是因爲從陶岱口中知道了真相,還真能被你騙了!
上手扶起馬祝的時候,身後出去的孫引也領着軍隊出了城來。
“啓稟方將軍,由陵城內兩萬人馬已全部出城來降。”孫引到了近前,衝初陽跪地說道。
“兵馬先收編於我軍帳之下,公子可有異議?”初陽點了點頭對馬祝問道。
“全憑將軍差使,馬祝毫無意見。”馬祝抱拳回話,只要能讓自己繼續做由陵太守,管你收不收兵馬。
初陽衝後一揮手,身後的一萬鐵騎便將出城的兩萬人馬圍了起來,出來的兩萬人被圍的一瞬間,就趕緊丟掉了手中的兵器,齊刷刷的跪在了地上。
隨着初陽的指揮,兩萬人便跟着五千騎兵,去往了已經向前行進了三裡的秋盧人馬隊伍當中,臨行前初陽拉過了一個小校,對他悄聲囑咐道:“回去跟秋將軍傳令,讓他令萬人換成由陵軍馬鎧甲,於申時起兵攻打郎元北門!”
小校並不知道初陽的計劃,在他聽到這則命令的時候,一度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在心裡產生了一個懷疑,方將軍現在有了城池,也有了足夠的軍隊,這是要反了盧刺史自立門戶!
說完之後正準備往前走的初陽,見小校並沒有回話自己,就扭頭瞪了他一眼道:“嗯?!”
被初陽一聲冷腔,小校這才反應了過來,搞不清狀況的他只能愣愣的點頭稱是,趕緊揮鞭提早一步向秋盧駐軍處趕去。
初陽對他的命令,讓他心中疑惑不解,想不去執行,可又給不了自己一個合適的理由:真的是造反了嗎?可方將軍不是這種人吶!但知人知面不知心,權利面前誰說得準呢!可如果真的要造反,也沒必要起兵攻打呀,郎元本來就是他說的算,何必多此一舉呢!
小校心中一陣假設,又自己推翻了自己的假設,最後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不論如何,方將軍用兵如神,豈是我這種莽夫所能揣摩的,還是老實執行命令去吧。”
中途小校也曾想過直接告訴所有人馬是初陽要造反,可後來也想清楚了,他是一軍統帥,有什麼計謀也不可能跟自己個小小的騎兵彙報。
退一萬步說,就算真的是造反,大不了自己撂挑子做逃兵,也不去做自己人打自己人的事!
眼見帶來的一萬鐵騎只剩下了二十人跟着,觀泰實在忍不住了,雖然高存曾經教過他說話做事要分時間場合,可現在變化跟計劃出入實在太大,只能上前問道:“大哥......”
初陽知道觀泰要幹嘛,不等他開口說完,就對馬祝的對話長了一個音調打斷了觀泰道:“郭將軍乃我義弟,一同進由陵城內,不會給公子造成不便吧?”
其實這話是廢話,一軍統帥剛剛收了一個降城,要進城去的情況下,於情於理都是要有武將跟隨護駕的,馬祝實在不清楚初陽爲什麼要問這麼個簡單的問題。
可即便不懂,他也不敢問,雖然由陵是自己的地界,但現在這裡可是初陽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