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打從尋出死屍起,我便決定下山後對我身世加以隱瞞。”初陽回想着天斷山上挖出的死屍,嘆了口氣說道。
文顏諾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初陽爲什麼這麼做了。
“等我來到鎮上被仲德邀請到你家,我倆對坐暢談,可又因爲我常年待在村中,對這邊並不瞭解,無意之中露出端倪說漏了嘴,讓你爹猜出我不是這邊的人了,也萬幸遇見的是你爹,他不但爲我守護秘密又讓我入了漢籍,還在市集上對無數百姓撒謊來‘證明’我的來歷。”初陽又繼續說道。
同時初陽在內心補充道:“你爹的這份恩情,不是我隨便言語兩句,念他幾聲好就能報答的,我也只能等以後我能飛黃騰達的時候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明白了,是我錯怪你了。”得到初陽解釋後的文顏諾心情大好,對初陽喜笑顏開道。
文顏諾現在能清楚的瞭解初陽爲什麼編謊話騙自己了,而且還覺得初陽騙的對,甚至內心中還有些支持初陽這麼做。
得知自己誤解初陽後,文顏諾衝初陽道了聲謙,然後就要起身去找小狐狸。
“你等一下,我還沒說完呢。”文顏諾剛要站起來,初陽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文顏諾的袖子說道。
“嗯?還有什麼?”文顏諾也沒坐下,心說在市集上解釋時我是在場的,再往後我也都知道了,還要說什麼?
“其實我殺鄭瑞之後,從他身上不是搜出了一萬兩,而是......兩萬兩!”初陽心說既然身世都說了,那就不應該對文顏諾還有所保留,就索性連這萬兩白銀是怎麼得來的,也一併告訴文顏諾。
“啊?兩萬兩?!”這時文顏諾才坐回蒲團上,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嗯,我藏私一萬兩,買房的錢就是從......”說到最後初陽也不好意思繼續了,直接紅着臉低下了頭,就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
這時初陽肩膀被文顏諾拍了一下,初陽被一拍之下,也做好了被訓斥指責的準備,可沒想到卻等來了一句想也不敢想的話。
只聽文顏諾說道:“這纔對嘛!”
“啊?”初陽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就擡起頭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文顏諾,卻見文顏諾正樂的合不攏嘴。
“啊什麼啊呀?我說你做的對!”見初陽像傻子一樣看着自己,文顏諾笑着拍着初陽的肩膀重新說了一遍。
“你......你什麼意思?說清楚點。”初陽看着正高興的文顏諾,心中不免有些發毛,心說這不會是暴風雨前的安逸吧?想先假裝高興讓我放鬆警惕,最後等我一個不注意就劈頭蓋臉一頓訓斥!
“我一直覺得,你拿命換來的錢,憑什麼不給你還要你全部捐出去呢!要我說,你應該全留下!要不然哪對的起差點命喪九泉的你?!不過還好,你提前留了一半,也不算太虧!”文顏諾收起了笑容,慷慨激昂的說道。
初陽看着高興的文顏諾想到了昨天下午,跟方仲德討論到那萬兩白銀的時候,文顏諾還因爲仲德沒有給自己“好處”,而對此大發脾氣呢。現在再想想,文顏諾還真的處處爲自己着想呢!
“你別激動,我這不還留了一半嗎。”初陽看着大發雷霆的文顏諾,心驚膽顫的嚥了口唾沫說道。
“那你也才留了一半而已,要我說應該......不過我有些好奇。”文顏諾對此還是有些惱怒,爲初陽鳴不平,可牢騷剛發了一半,就突然想到了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好奇什麼?”初陽也不管文顏諾前面沒說完的,只關心後邊的不解。
“這個你爲什麼要告訴我?先前你爲了家鄉安危才騙我,我不明就裡對你發脾氣,可我對這萬兩白銀卻不以爲然,而且你也沒有對這個說過謊,幹嘛還要告訴我?你就不怕我給你說出去,對你造成不良影響嗎?”文顏諾手點着下巴,不解的問道。
“敢告訴你,我就不怕你說。”初陽笑了笑,往後一仰說道。
“怎麼說?”文顏諾更是不明白了,我又沒有把柄在你手裡,你哪來的自信呢?
“因爲我清楚的知道,你文顏諾絕不會害我!”初陽收起了笑容,嚴肅地看着文顏諾說道。
“好吧。”本來還想再說點什麼逗逗初陽的文顏諾,在看着無比嚴肅的初陽神情時,文顏諾竟無法再張口反駁。
事實上文顏諾的確無法反駁,因爲她確實不會害初陽。
如果一個人想害別人,哪怕他平常演的再好,也會在小事上從本能中不經意的表露出來。而文顏諾展露出來的本能,全都是在維護初陽,甚至都能爲了初陽的利益跟仲德對立!就這種處處爲初陽着想的女人,還能指望她害他?!
“餓了吧?估計你爹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了,咱先出去吃吧。”初陽打眼看了看天色,早已未時過半。
經初陽一提,文顏諾也想起了回來的時候,路過前廳時本能的掃了一眼文案,見文案上給仲德留下的便條沒有絲毫挪動的痕跡,當時就想到仲德沒有回來過,當時又因爲初陽身世的問題,就把這茬給氣忘了......
“還是我去做飯吧,這錢雖然是從鄭瑞身上搜來的,但也有個數不是?外加上你新買了村莊,就已經去了一半了,而且以後用錢的地方還多着呢,還是省着點花,在家吃得了。”都已經知道初陽腰纏萬貫了,完全沒想過該怎麼樣才能從初陽身上刮點,卻只在想着該怎麼爲初陽省錢。
在當今這一心只想傍大款,能不勞而獲的人世當中,文顏諾還真算得上這世間不可多得的好女子。
文顏諾一句話令初陽有些感動,同時在心中對文顏諾說道:“你看吧,我就說過你絕不會有半絲坑我的想法!你只會爲我着想!”
“你怎麼了?沒事吧?”文顏諾剛要起身去做飯,就看到初陽眼中有些泛紅,頓時以爲初陽內傷發作,急忙關切的問道。
“你跟我非親非故又不圖利益,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初陽擦了擦眼睛,看着文顏諾說道。
初陽一句話直接讓文顏諾愣在了當場,一彈指過後文顏諾頓時羞紅了臉,有些不敢看初陽。
正在初陽疑惑文顏諾爲什麼臉紅的時候,文顏諾給初陽這傻薄衣一般的直男問題做出了“解答”道:“你不是我‘叔叔’嗎,做‘侄女’的當然得照顧你了。”
文顏諾說完之後臉紅的要滴血一樣,只想快點起身離開這是非之地。可事與願違,在文顏諾剛站起來的時候,初陽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說道:“咱還是出去吃吧,正好我也有事要辦。”
其實初陽沒有別的意思,拉住文顏諾的手是純粹的意外。他當時見到文顏諾要起身出去,正坐着的初陽情急之下就探身伸手去拽,可初陽是坐着,而文顏諾已經站起來了,這高度、這距離,正好讓初陽拉上了文顏諾的手。
完全沒想那麼多的初陽對此不以爲意,而文顏諾卻是直接羞的滿臉通紅,甚至完全都不記得該怎麼邁步子了。
見文顏諾已經被自己拉住的初陽剛要鬆開手,卻見文顏諾傻站在那不回自己一句,初陽就又攥緊了文顏諾的手甩了甩問道:“喂,想什麼呢?問你話呢,我說咱出去吃行不行?”
被初陽拉着手一甩,文顏諾纔有些回神,但是大腦還不是很清醒,只是在不清不楚之下本能的點了點頭答應道:“嗯,好......”
“嗯,那行,你先出去我換個衣服,很快。”初陽見文顏諾答應了,就鬆開了手拿起裝滿新衣的包袱向牀榻走去。
被初陽鬆開手後,文顏諾也回過了神來,但她沒有絲毫的動作,只是在那看着初陽,心中充滿疑惑:“他剛纔拉我手了......他是無意中才這麼做的嗎?不!其實他是裝傻稱愣,假裝不注意,其實是藉機故意拉的吧?”
正要換衣服的初陽見文顏諾還在屋中沒有出去,就衝文顏諾喊了一嗓子。
正在沉思的文顏諾被初陽一喊,頓時嚇了一跳,不解的看着初陽問道:“幹嘛啊你?”
文顏諾一句話差點沒把初陽氣笑,他看着文顏諾反問道:“什麼我幹嘛?是你要幹嘛?”
“我怎麼了?”文顏諾也有些懵了。
“我要換衣服,你還在這幹嘛?是要看嗎?”看着盡顯“天真爛漫”的文顏諾,初陽竟有些無言以對的感覺。
“......”初陽一句話,把文顏諾氣的啞口無言。
“那好吧,既然你想看,那就進來點把門關上。”都說自己要換衣服了,還在那傻站着,好,既然你傻,那我就不得不使狠招了!
聽初陽這麼不要臉的一句話,文顏諾才真的反應過來,再看初陽竟然真的開始解腰帶了,頓時把文顏諾羞的紅着臉落荒而逃,邊跑還邊對初陽罵道:“呸,不要臉。”
“話說這娘們兒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是不是有點太天真了......”初陽搖着頭嘆着氣,瘸拐着上前關好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