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七日,星期三。
形狀不一的幾朵白雲飄過皇居上空,清脆的鬧鐘聲讓鳳凰院美姬從熟睡之中醒來。
她關掉鬧鐘,一個鯉魚打挺落在地面,光着腳丫子,大步走向衣櫃。
身上的暖金色睡衣脫掉,換上光輝高中校服。
烏黑色領結打成蝴蝶結形狀,乖巧地落在飽滿的曲線。
她彎腰,給白皙如玉的肉腿套上黑色絲襪,食指一鬆,啪的一下,絲襪裹在大腿上,流露很是吸引人的勒痕。
鳳凰院美姬走出臥室外。
管家和女僕們早早守候在門外走廊。
她洗漱完畢後,便已經到達寬敞的豐明殿內。
皇居這一大片的建築物,大多都是由迴廊相互連接。
廊外能夠看見不同的景色,有四季長青的喬木,也有擋不住秋意的櫻花樹。
鳳凰院美姬邁入殿內。
一盞盞蒲公英外形的吊燈在頂上,無論白天或者黑夜,只要有人在這裡,燈都必定是開着。
胡蝶坐在上面,桌前擺着精緻的早餐,由不同種類的蛋糕搭配兩杯鮮榨果汁。
她上前,鞠躬道:“早上好,母親。”
“嗯。”
胡蝶點頭,開口道:“昨晚九點四十一分,聖主擊殺處刑者,隨後迪奧出現將聖主給擊退了。”
她簡單述說一下昨晚發生的事情。
鳳凰院美姬眉頭一挑,有些驚訝道:“我都沒聽見太大動靜,兩人交手很快嗎?”
“據現場傳來的報告,迪奧趁聖主不注意出手偷襲,將它炸碎。
按迪奧的說法,聖主可以用扭曲的能力將自己死亡的事實扭曲,所以聖主沒有死,具體的下落暫時未知。”
胡蝶頓了頓,又繼續道:“現場的磁場變化已經讓科研人員記下來,他們正在嘗試研究,如何改變磁場的機器。
對伊米莉持有的盾牌復刻,也已經完成。
可惜,沒有什麼特殊的能量,很可能是材料不同。”
鳳凰院美姬靜靜聽母親述說,沒有選擇插嘴,對這方面的事情,她完全不怎麼了解。
胡蝶也沒有想要徵求她的意見,單純就是讓鳳凰院美姬知曉發生什麼事情。
……
一頓早餐結束,鳳凰院美姬前往光輝高中。
到校門口的時候,她看見在秋風之中揚起的橫幅,墨水書寫的強者兩個字隨風鼓起。
那是她親筆寫下的字。
筆鋒明顯比友情、勝利那些要夠勁。
“早上好,鳳凰院。”
門口的古澤恭一郎舉手招呼。
鳳凰院美姬看了這位一眼,鏡片下的黑眼圈更重了,“你沒有問題吧?”
“放心,這麼一點小事難不倒我。”
古澤恭一郎信心滿滿地回答。
以學生會成員的身份,參與籌辦體育祭的事情,同時履行風紀委員每日的職責,還要擔任紅隊的隊長,商量紅隊的某某參與哪場比賽。
一系列的工作壓在身上,讓古澤恭一郎的黑眼圈至今未消。
但看他的眼神和聲音,還顯得很有精神。
鳳凰院美姬也沒有再說什麼,今天她有空,可以幫忙商量比賽名單,保證紅隊在體育祭能夠贏下比賽。
她走向社團大樓,到三樓的漫畫部,推開門。
裡面早已經坐着兩位好友。
淡淡的陽光在窗外灑落,她面露笑容道:“真波,你也不關心古澤,他黑眼圈都那麼重。”
“沒關係,每年的體育祭,那傢伙都是那樣忙。”
野村真波揮了揮手,一點都不擔心有什麼問題。
鳳凰院美姬打趣道:“真是老夫老妻的發言~”
野村真波見她又拿自己和古澤恭一郎開涮,便不由反擊道:“哎呀,我的大小姐,你今天有沒有給青澤做胡蘿蔔炒肉?”
“真遺憾,我沒有做。”
鳳凰院美姬聳肩,雙手攤開。
由於她昨天忙於護送伊米莉,沒時間做胡蘿蔔炒肉。
一道菜,不是說有配料就能搞定。
想要炒好是需要時間。
爲保證口感,她繼續選擇梅菜扣肉。
這道菜昨晚已經完成。
哪怕世界面臨重大的危險,也擋不住她回家給青澤做飯。
“誒,真是意外啊,我還以爲你會做胡蘿蔔炒肉。”
野村真波面露驚訝,昨天鳳凰院美姬詢問她男生喜歡吃什麼菜的時候,她以爲是想要給青澤換一道菜品。
“你該不會是騙我吧?”
說話間,她起身想要搜鳳凰院美姬的包。
鳳凰院美姬也不在意,坦蕩交給她,讓她從裡面翻出做給青澤的梅菜扣肉。 “你難不成沒有按我說的步驟做?”
野村真波提出新看法。
鳳凰院美姬白了她一眼道:“當然不是,我壓根沒時間做那些。”
話落的瞬間,門忽然傳來咔嚓的聲音,尚未完全打開,“美姬~”
清脆的聲音鑽入門縫,鳳凰院美姬忽然產生一種心虛的感覺,連她都不知道爲什麼心虛,以飛快的速度將野村真波手中便當搶過來,塞到書包。
然後,她轉身,精緻如瓷娃娃的臉頰流露一絲淡然道:“你有什麼事情嗎?”
秋月彩羽徹底推開門,滿臉笑嘻嘻道:“美姬,我想問你要不要參加開幕式的啦啦隊?”
光輝高中在體育祭開幕式之前,都會由女生組建一支啦啦隊,先跳一場舞,鼓舞男生們的士氣。
不分紅,白,藍,所有女生都可以參加啦啦隊,同時給三個隊伍加油!
秋月彩羽不光是白隊的隊長,也是啦啦隊的領舞,她想將鳳凰院美姬拉進來。
鳳凰院美姬搖頭道:“我沒興趣,伱找別人吧。”
“誒,是嗎?”
秋月彩羽眼眸閃過一抹失落,又掃向野村真波和吉川小百合,問道:“你們有興趣嗎?”
吉川小百合倒是有興趣,可她考慮到自己的舞蹈天賦實在一言難盡,便搖了搖頭。
野村真波雙手攤開道:“我也沒興趣。”
“是嘛,那再見。”
秋月彩羽倒沒有勉強她們,將門重新關上。
漫畫部又恢復屬於三人的秘密空間,野村真波以手支着側臉,盯着鳳凰院美姬,笑眯眯道:“剛纔你奪過便當的速度還真是快呀。”
鳳凰院美姬面不改色道:“你想要說什麼?”
“沒、什、麼~”
野村真波故意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着,眼眸微眯,露出的笑容與表情,分明就是在說什麼。
鳳凰院美姬心裡頗爲鬱悶,卻也知道,自己剛纔的反應不怎麼好,連她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不想讓秋月彩羽看見給青澤做的午餐便當。
那種莫名的心虛感,就像在做什麼壞事,害怕被正主抓到。
可惡,鳳凰院美姬心裡暗惱,給青澤做便當,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她想歸想。
如果再來一次的話,恐怕也會做出相同動作。
這一發現令她頗爲泄氣。
……
窗外秋風拂過,青澤踏入教室後門。
彼得和一羣學生聚集在那裡,吹噓自己一定要在體育祭上大放光彩,帶領白隊贏得比賽勝利。
那吹噓的架勢,不知道的人,還以爲白隊的隊長是他。
青澤邁入教室後,心裡纔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藍隊的隊長是誰?
比起紅隊的隊長古澤恭一郎和白隊的隊長秋月彩羽,藍隊的隊長好像顯得格外沒名氣。
也可能是他沒有關注那方面的事情。
仔細想想,不知道隊長是誰,也不會影響明天的體育祭比賽。
青澤上前拉開椅子,坐在前面的鳳凰院美姬迅速轉身。
代替鉛筆盒,在那裡的是青澤食指。
千鈞一髮之際,鳳凰院美姬及時用手在胸側覆蓋,手背如裝甲,將食指強行推到一邊,她眼眸一瞪道:“下流。”
“私有領土神聖不可侵犯,我這是合理保護桌面免於你的壓迫。”
青澤信誓旦旦地回一句。
鳳凰院美姬沒有聽他的解釋,擡手一拍肩膀,以示懲戒。
這種力度的懲戒,青澤不介意再來幾百次,最好是換一個部位。
但這樣的話,顯然是不能說出來。
青澤笑道:“明天就是體育祭,伯母會不會過來?”
“母親沒空過來。”
鳳凰院美姬搖頭。
從小到大,她就沒有見母親出席自己在學校裡面的活動,連家長會都是讓人代替。
青澤對這個結果不怎麼意外,提醒道:“明天千代會到學校觀看體育祭。”
這一句話如驚雷在鳳凰院美姬心中炸開,她臉上不露聲色,淡淡道:“誒,是嘛,最近東京發生那樣的大事,我還以爲她身爲國務大臣沒空過來。”
“不論是多忙,每年的體育祭,千代都會到校觀看我的比賽。”
青澤笑嘻嘻地解釋。
鳳凰院美姬看着他的笑臉,心裡又涌現一絲絲的酸溜溜,隨即被昂揚鬥志給覆蓋。
既然森本千代要過來看體育祭,那她在體育祭的表現絕不能差,必須拿下所有項目。
不能在情敵面前示弱。
哪怕同樣有參與四輪試煉的荒川玲奈、秋月彩羽、北條筱子。
她都不能輸。
鳳凰院美姬眼眸變得極爲凌厲,好似兩把刀直刺在青澤臉頰,鬥志如火披在體表。
當然,青澤明白她的鬥志和眼神都不是對着自己,不由在心中苦笑,大小姐一生要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