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交涉

“那樣的話,直接去‘安定區’不就好了。”

劍銘輝光居住的倉庫裡,當六月徽提到準備去20區抓捕“大喰”的時候,劍銘輝光立刻說道:

“‘安定區’是20區的管理者,你去那裡的話,一定能夠找到‘大喰’的。”

“這合適嗎?”

六月徽皺眉說道:“我記得您不是說過,不要驚動他們嗎?”

“我說的是,不要把CCG的注意力轉移到那邊。”

劍銘輝光微笑着說道:“不過就你一個人的話,我倒是希望你能和安定區的人——喰種,接觸一下。”

“這合適嗎?”

六月徽重複了剛纔的問題,而劍銘輝光則不以爲然地聳聳肩,說道:“有什麼不合適的?況且你不是認識那位店長嗎?如果你覺得不方便的話,交給朱雀好了。她現在不是閒的沒事嗎?讓她常去那家店裡坐坐好了,順便也能幫你搜集一下情報。”

“這倒是沒問題。”

“那就這麼定了吧。”

劍銘輝光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手腕,露出了有些猙獰的笑容:“接下來,準備好接受挑戰了嗎,六月?”

“啊,我等候多時了。”

六月徽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將脖子上的領帶解了下來,放到一邊。

“前天似乎沒怎麼讓你受傷啊,今天看樣子有必要使出些真本事了……接招吧,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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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早上,六月徽帶着朱雀,再一次來到了20區,還是直奔了古董那裡。

“啊,我們又見面了呢,這位客人。我記得聽店長提到過,您是叫六月徽,對嗎?”

一進門,坐在吧檯後的古間便笑容滿面地迎了上來,隨後他也看到了朱雀,有些意外地說道:“這位女士,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朱雀,我叫,呃,‘四方朱雀’。”

“‘四方’?”

古間愣了楞,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店裡的某個角落;在那邊,一個正喝着咖啡的人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朝着這邊看了一眼,隨後忽然睜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這邊。

“怎麼了?”

“啊,沒事;這邊坐,兩位。”

坐下來之後,六月徽便開口說道:“來一杯熱巧克力,之後再來一份雞肉三明治——兩份吧,麻煩在這兩份三明治上來之後給我一杯黑咖啡;朱雀,你要什麼?”

“我?嗯,我就喝咖啡好了;麻煩來一杯摩卡吧。”

“好的,兩位請稍後。”

古間寫完單子,轉身離開;他看到在店內的另一端,一個人正在目不轉睛地看着朱雀和六月徽這裡,不禁有些訝異。那人看了好一陣,忽然站起身來,朝着這邊緩緩走來。

“喂,你——”

古間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人坐到了吧檯前面,幾乎就背對着六月徽還有朱雀;而那人在嘴邊豎起一根手指,示意古間噤聲。古間見狀皺了皺眉,卻也只能按捺下來。

過了一陣,入見從廚房中走出,端着兩份三明治;她看到吧檯前的那人後,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隨後便徑直朝着六月徽那裡走了過來。

“這是兩位的——喂!”

“啊,不好意思,非常抱歉……”

在入見走過來的時候,那人忽然轉身過來,似乎是故意打落了入見手裡的盤子。

嘩啦一聲,正在和六月徽聊着天的朱雀被身邊的響聲吸引住,轉過頭來;而與此同時,正在蹲下身子想要撿起地上盤子的碎片的那人,也立刻擡起頭來,和朱雀面對面,近距離對視在一起。

“……”

那人看清了朱雀的面孔,幾乎呆在了原地;而朱雀則沒怎麼注意他,先看了地上的三明治一眼,隨後笑着說道:

“好像是你的三明治啊,徽醬。”

“是嗎?”

六月徽轉過頭來,恰好也看到了那人;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之色。

“啊呀呀,這真是嚴重的失誤啊,入見你這傢伙。”

古間突然誇張地叫了一聲,一把拉開還在發呆的那人,彎下腰來,滿懷歉意地說道:“對不起這位客人,我馬上給您重做一份。”

“哦,謝謝。”

“不好意思,古間先生,主要是我的責任——這樣好了,這兩位的客人的單,就由我來買好了。”

那人這時候忽然說道,隨後站起身來,朝六月徽和朱雀鞠了一躬,淡淡地說道:“很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關係。”

六月徽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目送着那人離開;而朱雀則皺着眉頭看着那人的背影,心中不知怎的,似乎涌出了一些特別的感情。

“那傢伙……怎麼回事啊……”

叮鈴鈴——

門前的鈴鐺忽然響了起來,六月徽擡頭看去,只見一名穿着得體,打扮豔麗的漂亮女孩兒走進了店裡。她戴着一副眼鏡,手裡還拿着一本小說,身上散發着一股清淡的香味,總之看上去,就如同一副美麗的畫一樣。

“哦,又過來了嗎,利世醬。”

“對啊,很想念店長先生的咖啡呢……怎麼,他不在嗎?”

“出去進貨了,不過應該很快回來吧。”

古間笑了笑,而被他稱呼爲“利世”的少女看到了六月徽和朱雀一眼,微微頷首示意;而六月徽也微笑着回禮,隨後看着她走到較後面的一個座位處坐了下來,打開那本小說看了起來。

“呼,終於收拾好了。”

這個時候,入見也收拾好了地上的盤子碎片,她剛剛直起身來,就看到六月徽在一張紙上寫了些什麼,隨後看着自己,遞了過來。

“……”

入見有些疑惑地接了過來,那上面只寫了幾句話,內容卻讓她頓時心中沉了下來:

——我知道我後面那個女人是喰種,你也是

——不準和別人提到我的姓名

——我要和店長見一面

===

天黑以後,古董便早早打烊了;店裡被拉上了百葉窗,封閉得嚴嚴實實的,按照店長的說法,似乎今天晚上是要準備大掃除。

而在店內,店裡工作的幾個人基本都在,不過他們都是一臉凝重地站在一邊,不時地看着坐在椅子上,面色平靜的芳村店長;而另一邊,六月徽不動聲色地喝了一口咖啡,而朱雀則站在他身後,有些好奇地看着對面這些人。

“您的咖啡很好喝,芳村先生。”

“嗯,多謝誇獎。”

“您確定,不會被什麼無關的人聽到嗎?”

“當然。”

“那我就開門見山了。”

六月徽拿出了自己的搜查官執照,遞過去說道:“我是CCG二等搜查官,六月徽。”

“嗯,我已經知道了。”

芳村店長將那份執照推了回去,緩緩說道:“從入見和董香那裡。”

“啊,我記得她們呢。”

六月徽擡頭看了有些緊張的董香一眼,而入見臉上則看不出什麼表情。

“說起來,董香那次,多有冒犯了。”

“呵呵,您言重了;那位入見小姐沒有把我撕成碎片,我就已經很感激了。”

六月徽的手指輕輕活動着,說道:“20區很穩定,所以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大喰’利世是從11區過來的喰種,先前我曾經遇到過她一次,可惜沒能將她驅逐;不過現在她既然跑到了20區,我就不能坐視不管了。”

“說起來,我似乎從新聞上看到過呢。”

芳村店長淡淡地說道:“11區那次事件,原來是和利世有關啊……所以呢,你想見我的理由,是要我幫你,抓住利世嗎?”

“差不多——確切地說,是希望您能配合。”

六月徽沉聲說道:“‘大喰’知道我的姓名,但是她不知道我的相貌;而您是認識我的,如果您給她通風報信的話,那我可就要頭疼了。”

“所以?”

“我不會要求您幫我什麼,只要求您保持沉默就好了。不要讓‘大喰’離開20區,抓捕她的事情我自己會想辦法的。”

“……”

芳村店長沉默了下來,他身後的古間和入見對視了一眼,微微點了點頭;而朱雀則察覺到了對方的敵意,眼睛也眯了起來。

“我可不可以知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芳村店長開口了,他看着六月徽,慢吞吞地說道:“我見過一些喰種搜查官,可是他們之中卻從沒有人,會去和我們,喰種這樣交流呢。”

隨後他看了朱雀一眼,繼續說道:“不介意的話,你身後這位女士的事情,你能解釋一下嗎?”

“朱雀是喰種,我只能說這麼多。”

六月徽平靜地答道:“您怎麼想,是您自己的事情。”

“好吧,我答應你。”

“店長?”

董香忍不住開口說道,她仇視地看了六月徽一眼;而古間和入見也有些驚訝,但是兩人都沒有說什麼,似乎是認同了芳村店長的說法。

“那樣的話,我們似乎是達成共識了。”

六月徽站起身來,忽然想到了什麼,說道:“順便一提,這段時間我會在20區活動,如果讓我見到其他喰種的話,很不幸我依然會行使我作爲喰種搜查官的義務的。在驅逐‘大喰’之後,我就會離開20區,那之後的事情,就交給這裡的搜查官自己處理好了——告辭。”

“嗯,不送。”

芳村店長默默地看着六月徽從這裡離開,那之後,董香終於沉不住氣了,大聲問道:“您真的就這麼放他走了嗎?”

“……董香,我原本以爲你會問我,‘就這麼答應他了嗎’。”

芳村店長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他的話究竟有幾分是真的,但是無論如何,目前也只有他一名搜查官過來了,不是嗎?”

“可是——”

董香欲言又止,而芳村店長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入見和古間,他們兩個剛剛也動了這種心思;不過第一,我看六月君不像是沒有準備的樣子;第二,他是白鳩,如果他死在這裡的話,20區從此,可就不得安寧了。”

“那樣的話……那樣的話……您這不就是被他威脅了嗎?”

“怎麼會……別忘了,他也有把柄的。”

芳村店長笑了笑,說道:“那位名叫朱雀的小姐,她也是喰種不是嗎?六月君是喰種搜查官,身邊卻跟着一名喰種,這怎麼看也不正常,不是嗎?”

他說着站起身來,安慰道:“沒事的,董香,六月君是個善良的孩子,我相信他,應該是懷着善意的。你明天不是還要考試嗎,別耽誤了。”

“……好吧,我也相信您。”

董香只能自己一個人走上樓去,而在她離開後,古間突然說道:“店長,四方今天,似乎有點奇怪。”

“四方君怎麼了?”

“他……我覺得他和那個朱雀之間,似乎有什麼關係。”

“哦?”

“今天在店裡,他一直在盯着朱雀看,而且還特意坐到靠近的位置,甚至不惜打翻了入見的盤子想要近距離觀察她。”

古間頓了頓,說道:“他好像認識朱雀,因爲朱雀自己說,她叫‘四方朱雀’。”

“‘四方’?”

芳村店長也有些意外,他看向入見,而入見舒出一口氣,說道:“四方君以前有個姐姐,唄也是知道的——您忘了嗎,店長。”

“姐姐……巧合嗎?”

芳村店長神色動了動,輕聲說道:“看起來,六月君的背後,也有不少的故事呢。”

===

另一邊,六月徽和朱雀離開後,便在一路散着步,朝着車站走去。

“喂,剛剛我感覺對面似乎是想殺人了哦。”

“嗯……我可能有些太不謹慎了。”

六月徽苦笑道:“萬一對面一不做二不休決定把我宰了的話,我還真的未必能跑出去呢。”

“嘿嘿,別擔心,我會保護你的。”

“嗯,我很感動——呼,想想辦法,這回漂亮得完成任務吧!”

六月徽長舒出一口氣,卻沒注意到對面有兩個人走了過來;要不是朱雀急忙拽了他一把,他差點就和對面撞上了。

“哦哦,不好意思。”

“呃,沒事。”

六月徽急忙道歉,而對方只是笑了笑,隨後雙方便擦肩而過了。

“喂喂,所以說,你真的看上了那個女孩兒嗎,金木?”

“拜託你能小聲點嗎,永近?算了,我還是別和你說了。”

“別這樣啊~~~不過天也這麼晚了,明天說好了哦,就在古董見了。”

“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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