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和諧的氣氛, 被夏語雪的一句“老公”,給趕得無影無蹤。所幸離家也不遠,不過幾分鐘的時間, 車就停在了家門口。雷穆停好車, 和夏語雪一起上了樓。走到家門口時, 夏語雪有些習慣性地想開口叫雷穆進屋, 但是話到了嘴邊, 又覺得不好意思,所以只能閉嘴不說。
雷穆似乎看出了夏語雪的猶豫,笑着道:“好了, 不早了,你趕緊進去吧。記得要吃東西, 要不要我給你叫份外賣?”
“不用了, 我跟花花一起吃好了。”夏語雪將手裡的那袋醬鴨拎到面前, 表示自己可以吃個飽飯。
雷穆見狀,點點頭, 伸手摟過她的脖子,衝着她的額頭輕輕地吻了一下,小聲道:“晚安。”之後便掏出鑰匙,去開自家的大門。
夏語雪今天一整天,受到的刺激實在太大, 從早上一直忙到晚上, 整個人累得幾乎要虛脫。雷穆的那個吻, 更是讓她有一點飄飄然的感覺。想起之前柳洋說的那番話, 想想爸爸做的那些荒唐事情。再對比一下雷穆一直以來對她的所做所爲, 夏語雪忽然很想忘記他是gay的身份,快速地撲到他的懷裡, 跟他回家,安心地做雷太太。
夏語雪正在那裡想着心事,拎着一袋醬鴨遲遲沒有進門,大門卻忽然自己開了。白花花的腦袋探了出來,見夏語雪一個人站在那裡發呆,忍不住抱怨道:“你幹嘛不進屋啊,等你老半天了,我都快餓死了。”
“啊?”夏語雪回過神來,見白花花衝自己招手,便走進了屋裡,一面往廚房裡走去,一面問道,“你怎麼不在牀上躺着,起來幹什麼?而且,你怎麼突然就來開門了,你知道我在門外啊?”
“睡不着啊,肚子餓得要命。我聽見汽車聲了,從窗戶裡一看,見你回來了,就起來了。誰知道等了半天,你也不開門。我還以爲你和雷穆在樓梯口卿卿我我,捨不得分離呢。”白花花靠在廚房的門口,盯着夏語雪手裡的醬鴨,一面流口水,一面說個不停。
夏語雪聽到她的話,想起剛纔雷穆的那個吻,臉就紅了起來,手上沒注意,一個鴨腿就跌出了口袋,掉在了臺板上。
白花花心疼地要命,趕緊衝上來,將鴨腿拿起來細細地看了一下,發現臺板上很乾淨,並沒有將它“污染”,這才鬆了一口氣:“你小心一點,在想什麼呢,鴨腿跑出來的都不知道。算了,我先吃了它。”
“你想吃就直說,何必找那麼多借口。”夏語雪將口袋扔掉,轉身去盛飯,看着白花花吃得滿是油,有些擔心地問道,“你受傷了,這種醬油類的東西,能吃嗎?不用忌口嗎?”
白花花鴨腿咬到一半,肉還沒來得及嚥下去,聽到夏語雪這麼一說,倒也有些猶豫:“我也不知道,算了,吃都吃了,大不了我少吃一點吧。”
“你啊,再這麼吃下去,之前好不容易減下來的十斤肉,又要全長回去了。”夏語雪將飯菜裝在托盤裡,一起拿了出去。
白花花跟在後面,滿不在乎道:“不要緊,吃這麼一頓,能長几斤肉啊,最多一斤,我明天就喝粥好了。人家今天受了傷,你就讓我吃一頓好的嘛。”
夏語雪沒辦法,只能微笑不語。而第二天早上,當白花花空着肚子,幾乎將自己剝成裸雞的樣子,站在秤上去稱體重時,那個數字就着實讓她嚇了一跳。
“什麼,不會吧!我就吃了幾口醬鴨一小碗米飯,怎麼一斤沒少,還重了兩斤。”白花花摸着肚子上的肉,欲哭無淚。果然,減肥是一項長期事業,而且是一項非常考驗人毅力的事業。
夏語雪見她像捱打了的小狗一樣,無精打彩十分可憐,只能安慰她道:“好了,別傷心了。你本來受傷了氣色就不好,要是一整天都耷拉着個臉,晚上戚印冬過來吃飯,你的形象就要打折扣了。”
戚印冬,一說到戚印冬,白花花就來氣。“哼,我在他心裡還有形象可言嗎?昨天我被人這麼欺負,他有幫我說半句好話嗎?跑得比誰都快。我手受傷了,他也沒送我去醫院,連車都沒派一輛,還讓你打的送我去醫院。連雷穆都來看我了,他呢,我可是因爲他才受傷的,別說安慰我了,出事到現在,他連人影都沒出現過。”
白花花越說越生氣,越說越替自己不值,一面大哭一面罵道:“我減肥是爲了什麼啊,難道我犯賤啊,我不喜歡吃好吃的啊。我不就是爲了讓他多看我幾眼嘛。他來我們家,我哪一次不是當上帝般地供着他,主動幫他做各種吃的。結果呢,他根本看都不看我一眼。難道我胖,我就沒有自尊嗎?因爲我胖,他就可以無視我。靠,我還減什麼肥,這麼折騰自己,也得不到半句好話。”
白花花氣得一下子從牀上跳了起來,衝出屋子就要去找吃的。夏語雪跟在她身後,見她有暴食的傾向,趕緊伸手攔住了她:“別吃別吃,受了這麼多天的苦,一下子就吃回去,多不值得。就算不爲戚印冬,爲了你自己的健康,你也得減肥。再說了,這世上帥哥多了去了,又不是隻有戚印冬一個人,你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只要你瘦下來了,還怕帥哥不來找你嗎?”
白花花端着飯碗的手抖了一下,戀戀不捨地望了一眼桌上的飯菜,撇了撇嘴,終於還是長嘆一聲,將飯碗給放下了。
雖然白花花沒有自暴自棄,但當天晚上戚印冬來討飯吃的時候,白花花卻一反常態,對他冷言冷語,不復往日的熱情。甚至連看都沒多看他一眼,惹得一同吃飯的其他人,感到十分地不解。
莫邪本來想借此機會對戚印冬大獻殷勤,以此來突出自己。但是飯桌上的詭異氣氛,讓她不敢太過放肆,只能跟干將兩個人互相用眼神交流,默默地扒飯。
吃過飯,雷穆找了個機會,跟夏語雪兩個人去到陽□□處,然後就問起了白花花的情況:“花花今天怎麼了?是不是手太痛了,心情不好啊?”
夏語雪“噗”得一聲笑了出來,打趣道:“是啊,她心情可糟了,只怕戚印冬以後會越來越不敢來我家要飯吃了。”
雷穆聽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忍不住也笑了起來:“嗯,這件事情,印冬確實有不對的地方。你讓花花放心,晚上我去教訓他一頓,替她出出氣。”
第二天,夏語雪剛到公司,就已經從琉芳那裡得知,干將那個大嘴巴,將白花花追星受傷的事情,當做趣事,講給了公司裡所有的人聽。連一向跟他關係不合的南風,都聽得有滋有味,直呼有意思。
琉芳和玉萍一聽說,自己手中正在做的那書的女主角受了傷,便向夏語雪提出,要去她家探望白花花,也順便看一下她的減肥進程。
夏語雪沒有拒絕,心裡卻有些自算惱怒,生氣干將那隻大嘴巴,將家裡的事情到處宣揚。他今天能說白花花的糗事,指不定明天就要說到自己頭上呢。當初介紹他來這裡工作,只是一時好心,沒想到現在看來,卻是有點給自己惹麻煩了。
當天下班之後,夏語雪就將琉芳和玉萍帶回了家。她們兩個人,本想買點鮮花什麼的,但夏語雪卻很實際地告訴她們,家裡菜不夠,請她們直接買點熟菜就行。於是,三個女人拎着幾袋子熟菜,回到了夏語雪的家中。 ωωω ▲Tтkд n ▲C○
本以爲,白花花肯定會一路小跑地出來迎接她們。她因爲手受傷,跟學校請了一個禮拜的假,一整天待在家裡,肯定無聊地很。誰知道,夏語雪進了門,沒見到白花花的影子,再回房間找,依舊沒有,只能問正在房裡上網的莫邪道:“小麗,花花人呢?”
莫邪從電腦前擡起頭來,對着夏語雪笑道:“她出去了。”
“出去了?她斷了隻手,怎麼還到處亂跑啊。”夏語雪有些擔心。
“不知道啊,她接了個電話,就神神秘秘地出去了。不過,我看她挺高興的,應該沒什麼問題的。”
夏語雪退出了干將莫邪的房間,給琉芳和玉萍倒了水,思來相去,還是覺得不放心,就打了白花花的手機
“喂,小雪啊,什麼事兒啊?”白花花的聲音聽起來既糯且嗲,不像個上海人,反倒像個蘇州人了。
夏語雪被她的聲音噁心了一下,沒好氣道:“你跑哪裡去了,爲什麼不在家好好待着?”
“呵呵。”白花花笑得愈加地“□□”,像是不好意思似的,故弄玄虛了半天,纔回答道,“是這樣的,阿冬今天晚上請我吃飯。我正跟他在一起,你不用擔心,晚上他會送我回來的。”
“啊?”夏語雪聽得有些愣了,但白花花不等她反應過來,就迫不及待地掛掉了電話。
真是有異性沒人性,昨天還破口大罵,將戚印冬說得一文不值。今天人家手指勾勾,她就又心甘情願地撲了過去。夏語雪心裡暗罵白花花意志不堅定,又想起她說戚印冬要送她回家的話,忍不住笑道:“哼,住在一棟樓裡,當然送你回來了。那叫順便,不叫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