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人?”火球在發出一擊後消失在空氣裡,天牢裡再次暗了下來,卻沒有剛剛那樣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肖以歌底氣十足的問了一句,剛剛百里玄月那一擊,他若躲的慢了,一樣動不了了。
好在他算了解百里玄月,知道這個丫頭不一般。
果然,他剛剛看的真切,百里玄月的修爲遠在自己之上。
“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黑衣人扶着牆,嘴角還有血跡,此時看的真切,他的年紀應該與肖以歌差不多,因爲受了內傷,臉色異常的白,雙脣染了血,異常的紅,給人一種鮮明的對比感覺。
黑衣人的聲音都有些虛弱了,沒有看肖以歌,卻是看着百里玄月:“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應該知道的吧。”百里玄月冷哼了一聲:“這裡我們是不該來,你就該來嗎?爲什麼要在這裡?”
這可是大理寺天牢,關押重刑犯的地方,卻是根本沒有犯人,只有這樣一個莫明其妙的傢伙。
“你是……皇上的人?”肖以歌的臉色猛的變了,劍眉皺了一下,凌厲的眼底閃過一抹冰冷殺意。
他突然就覺得,心空了一下。
“不是。”黑衣人搖頭:“你纔是皇上的人吧。”
“不想死,就說,你是什麼人。”百里玄月已經走了過來,帶着慣常的傲慢跋扈,眼角輕挑,直直瞪着黑衣人,在離他五步遠的時候停了下來。
以她的能力,要殺死已經受了內傷的黑衣人,絕對易如反掌。
不過只有她自己知道,剛剛那一擊,已經引來了禍端。
“你是……西泠人。”肖以歌也走了過來,眼底恢復了一片清明,隱隱中的強者威儀卻宛若黑夜中的鷹,氣勢逼人,散發着傲視天地的霸氣。
隨着說話,眼底的殺意毫不掩飾。
周身更崩發着殺氣。
天牢裡的空氣也一瞬間稀薄了許多。
“不愧是閒王。”黑衣人卻笑了:“你打算如何?”
“殺。”百里玄月卻替肖以歌回答了,她的秘密不能讓所有人都知道,一旦天庭追究,她的修爲怕是要被廢掉了。
“好一個百里大小姐。”黑衣人的面色也是一冷,怎麼也沒想到百里玄月會說的如此利落果決,這個女子不能小覷。
“走水了……”突然天牢外傳來一陣吵鬧聲。
由遠及近。
而依在牆壁上的黑衣人卻笑了一下,擡手拍出一掌,掌風帶着火星,灼熱感撲面而來,剛剛他與肖以歌交手,都只是用內力試探對方,此時,卻是用盡全力的一擊。
夾着火星的掌風是衝着百里玄月而去的,帶着重重的殺意,欲要置人於死地。
此人是火系元素的法師,而且已經到了化神期,只是武技比在街上遇到那人更高一級。
纔會與肖以歌平分秋色。
掌風凌厲逼人,火星子將黑暗的天牢都照亮了起來。
他如此出手,也是想逼肖以歌護着百里玄月,他便能趁機離開這裡。
否則一個肖以歌在這裡,他都未必能全身而退,別說還有一個如此低調卻了得的百里玄月了。
今日,他不離開,必死無疑。
程三角形站着的肖以歌卻淡定依舊,嘴角扯出一抹邪肆的笑意,雙眸冷冽逼人,渾身上下罩着強者威嚴,雙手翻轉閉合,待到分開,凝成一個碩大的水球,猛的推向了黑衣人,將他掌中的火苗瞬間澆熄。
黑衣人眼底一閃而過的是絕望,他與肖以歌第二次交手了,只是這一次與上一次的差別太大了,不是他輕敵,是上一次肖以歌太弱了。
這才短短几日,肖以歌不但內傷痊癒,還修爲大漲,這是他想不通的。
當時是怎麼回事,只有肖以歌自己清楚……
百里玄月沒有動,此時,能低調就低調。
她雖然是仙體,卻是作弊的結果。
這作弊器若是被收回去還是小事,就怕天庭的那些老傢伙落井下石,再給自己治個罪什麼的,事情就大條了。
別說度劫了,怕是難迴天庭了。
她在天庭可是無法無天,得罪的人無數……
黑衣人一招未得手,眼底更滿是驚詫,恨恨咬牙,外面的火勢越來越大了,看樣子,他只能火上澆油了。
不然,難以脫身。
只是,這肖以歌的水系修爲坡高,一時間黑衣人也難以得手。
雙方就這樣僵持着。
在黑衣人有意放火的情況下,天牢也燃起了大火。
肖以歌的水球產量有些低,大火連了起來,一時間熄不掉。
看熱鬧的百里玄月終於忍不住了:“肖以歌,我們還是走吧。”他們是來偷屍體的,此時,屍體一定是沒有,而對面的黑衣人,他們要留下,也難。
可以說,今天夜裡,他們白折騰了一次,一無所獲。
這讓肖以歌有些不爽,只是看着已經燒成一片的天牢,還有四處跳腳躲着火苗的百里玄月,肖以歌只能放棄滅火的念頭。
至於這個西泠的高手爲什麼會在天牢裡,就需要東離弦自己來調查了。
他只負責提供消息。
“走。”肖以歌只猶豫了片刻,便拉了百里玄月縱身跳出火海,消失在大理寺的院子盡頭。
而火海中的黑衣人則狠狠的吁了一口氣,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好在這四周全是他的內應,不然今天還真的無法從肖以歌的手裡活着離開。
這個閒王倒是名不虛傳,不愧是東方皇朝的傳奇。
無人能敵。
“主人,我們得儘快離開這裡了。”大火中,一抹黑影飛了進來:“怕是事情瞞不住了。”
“連夜穿過黑暗森林。”靠牆而立的黑衣人一臉決絕的說道:“這裡的確不能呆了。”
“他們是什麼人?竟然查到了天牢……”黑影有些疑惑,狠狠皺眉說着,面無表情。
依牆立着的黑衣人卻笑了笑:“還會再見面的。”
他更期待見到百里玄月,那個人們口中的傻子可不簡單。
只是發出一擊後,竟然沒有再動,一副看戲的表情。
更是十分的沉穩,宛若冰上琉璃,波瀾不驚。
這個丫頭太有意思了,挑起了他極大的興趣。
隨後兩抹黑色身影也消失在天牢院子盡頭,直到天色大亮,天牢的大火才熄滅,卻是將整個大理寺都燒成了灰燼,一無所有。
大理寺的侍衛都站在外面,卻是束手無策。
回到百里府的時候,已經是四更天,肖以歌直接將百里玄月送到了她的院子,更尾隨進了她的房間。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百里玄月瞪着肖以歌,站在門邊不讓他進來,一臉的防備。
最初她只是覺得肖以歌滿有趣的,現在才知道這是一隻笑得純良的狼。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肖以歌還搖着扇子,桃花眼輕眯着,卻難掩傲然絕世的鋒芒,更有幾分不容置疑。
百里玄月的好修養也快耗盡了,抱着雙肩,用腿頂在門邊,冷冷瞪着肖以歌:“到西天了,你可以回去了。”
“我一夜未回府,那些沒良心的傢伙一定連牀都沒鋪,我就在你這裡將就一下吧。”肖以歌收了扇子,大大方方,臉不紅不白的說着,揚着頭,紅脣帶了淡淡的魅惑。
他既然決定娶面前的女子,就要“不擇手段。”
哄騙坑拐,無所不用其極!
“你可以睡這裡。”百里玄月也不敢太大喊大鬧,若是引來百里昌和雲肖遲,他們可能轉手就能將自己賣給閒王。
要知道閒王的地位比蘇思浩還要高。
一邊說百里玄月從房間裡扔出一牀被子:“夏日炎熱,睡外面剛剛好。”
然後一用力,“啪”的將門合住,“咔嚓”上鎖。
搖着手中的扇子,大紅的衣衫飄啊飄,冷冷瞪着面前的門板,面色已經暗了下來,隨時都會暴發,空氣都冷凝了,彷彿下一刻就是瓢潑大雨。
不過,肖以歌突然收了扇子,竟然笑了,桃花眼輕輕眯着,看了看腳下的被子,竟然就那樣躺在地上和衣而睡了。
關了門,聽了半天外面的動靜,百里玄月才小心翼翼的看向外面,見肖以歌真的睡了,才放下心來,躺在牀上和衣而睡。
她雖然囂張跋扈,可今天,卻是心裡紛亂。
畢竟露出了火木元素的修爲,還是在肖以歌面前,更有另一個不知道身份的人,而且還沒能殺人滅口。
看來自己得處處小心了。
翻來覆去好半晌,百里玄月才睡着,夢裡都沒能安靜。
巡視了一個晚上皇上的蘇思浩十分不爽,卻不敢有任何怨言。
誰讓他上前與百里玄月搭訕的時候遇上了閒王殿下,只能怪他運氣不好。
這個大陸雖然崇尚修行,卻沒有一個修行者能高於皇權,當然,閒王肖以歌除外,因爲他的身份特殊。
天一亮,蘇思浩便收拾一番來了鎮南王府。
昨天夜裡他可是看到閒王殿下帶着百里玄月離開了,這真的說不清道不明,他必須要抓緊時間娶百里玄月過府,什麼事也沒有這件事重要。
本來雲肖遲還等着百里昌請兵馬大元帥來府上的,這大早上,大元帥竟然不請自來了。
“大元帥,你這是?”百里昌也有些反映不過來,忙恭身上前,將蘇思浩請進正廳,一臉恭敬的問着。
“我與家父商量過了,要娶百里大小姐爲元帥夫人。”蘇思浩也不拐彎,開門見山的說着,在他看來,妾,太委屈百里玄月了。
他喜歡上的女子,當然要當正妻了。
百里昌有些雲裡霧裡,這事情的進展,他有些無法承受了。
百里玄月成正室,百里玄冰怎麼辦?
“大元帥……”躲在暗處的雲肖遲無法淡定了,笑得十分溫和的走了出來,手中還端了兩杯熱茶:“用茶。”
“怎麼敢讓夫人親自送茶!”平日裡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蘇思浩,此刻倒是溫潤如玉,君子端方。
“大元帥有所不知……”雲肖遲的笑意有些維持不住,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