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離也沉思了一下:“這是一個問題,可是他若不是,會是什麼呢?”
他們交過手,夜離敢篤定,黑暗尊主不是人類,一定不是。
“有機會,可以揭開他臉上的黑布看一看。”肖以歌笑了笑:“不就不用這樣費神了。”
“哪有那麼容易。”東離弦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離愁和玲瓏仙子與他在一起那麼久都沒見過他的真面目。”
提到東離愁,肖以歌的表情也僵了一下。
當初是他害了東離愁,只是那時候,他真的別無選擇。
而夜離和蘇夏都不接話,想到東離弦用自己的親妹妹去做交易,還真是沒有人性。
這種人,真的該除掉。
只是現在女兒在他手裡,他們不敢動他。
“你不打算接回東離愁嗎?”肖以歌嘆息一聲,瞪着東離弦。
“她都不見朕了。”東離弦也嘆息一聲:“其實我這樣也是幫她,你那樣待她,讓她獨自守着閒王府有意思嗎?”
“那個怪物會善待她嗎?”肖以歌冷哼:“我也沒有娶她,她一樣還可以再嫁,沒有拜堂,沒有洞房,一切都不作數。”
“你安排的倒是夠好。”東離弦冷哼:“你這樣爲百里玄月打算,最後不是落到現在的局面,有什麼意思?”
“爲自己心愛的人,做什麼都是值得的,這一點,你永遠都理解不了。”肖以歌的面色也不怎麼好看,一臉嘲諷的說着。
這讓東離弦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
他有心愛的人嗎?
蘇思染?他是很在意那個女人了,可是他卻讓那個女人受了那麼多傷害。
甚至現在的蘇思染連話都不說了,只是坐在那裡靜靜發呆。
真的讓人心酸,更心疼。
蘇思染變成了這樣,的確是拜東離弦所賜。
夜離和蘇夏又先後給小谷餵食了靈力,精神都不怎麼好。
幾個人各自在角落坐着假寐,有東離弦在,他們的確不好說什麼,也沒有什麼共同語言了。
黑暗森林。
東離愁正在打坐,再次進階,讓她十分雀躍,心情大好。
雖然這幾日黑暗尊主的脾氣不怎麼好,她也忍了,只要再進階,她就有能力離開這裡了。
她纔不會一直給這個怪物當暖牀的工具。
入定了半個時辰,睜開眸子時,東離愁猛的拍出一掌,靈力波動,掌風襲向了林子深處,一邊低喝一聲:“什麼人?”
暗處的人晃了一下身子,避開了這一掌,一邊哈哈大笑:“夫人好大的脾氣。”
竟然是呂谷峰,一身黑衣,自從黑佛奪舍之後,他就喜歡穿黑衣了,好在他隱藏的極好,黑暗尊主一直都沒有發現他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你?”東離愁對於黑暗森林的人並不識得多少,這個呂谷峰她倒是見過。
“夫人其實不願意留在這裡,對吧。”黑佛笑着說着,一邊上下打量東離愁,這個女人剛來黑暗森林的時候,只有一些靈氣罷了,現在竟然已經到了化神期,這可是飛一樣的速度了,可見這個女人的靈根極好。
他也一直想要除掉黑暗尊主,奪了這黑暗森林,只是一沒有機會。
他想了好久,纔將主意打到了東離愁的身上。
這個女人或者可以助自己的。
“你胡說什麼?”東離愁的心思十分細密的,嘴角緊抿,狠狠瞪着黑佛,她一直都有心離開的,更與玲瓏仙子計劃好了一切。
不過最近玲瓏出了點事,她們的計劃也只能擱置了。
就因爲她有了這樣的心思,才怕黑暗尊主派人來試探自己的。
一定要咬緊牙關,不能亂說話。
“夫人不必怕。”黑佛也冷笑了一下:“這裡沒有其它人,尊主傷的那樣重,還在閉關。”
“怎麼?你想趁着尊主不在,染指我?”東離愁有意曲解黑佛的意思,冷聲說着,一副貞潔烈女的模樣。
一邊後退了幾步。
“哈哈……”黑佛也明白這個女人在防備自己,不過他觀察東離愁很久了,知道她根本不願意留在這裡的。
就黑暗尊主那樣的怪物,是個女人都不會喜歡吧。
“你知道尊主是什麼嗎?”黑佛又笑了笑,繼續問道,他來這裡有些日子了,一直都很低調,就是想弄清楚這裡的一切,再出手。
他的野心大着呢,一個黑暗森林都不算什麼。
連天下他都要去轉一轉呢。
東離愁感覺着對面黑佛身上強大的靈力波動,也狠狠皺了一下眉頭,什麼時候黑暗森林有這麼強勢的人了?尊主竟然不知道。
這太不可思議了。
一邊想着一邊後退了幾步,身體抵在了一顆高大的樹幹上:“妄自非議尊主,你不怕我告訴尊主嗎?”
“不是妄自非議,是要告訴你實話。”黑佛混不在意的說着,當年的他就快羽化飛昇了,修爲獨步天下,卻被封印在那裡,他一直都在想辦法出來的,現在出來了,雖然修爲盡毀,可是要恢復如初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現在他就要打算了。
先除掉黑暗尊主,佔了黑暗森林的勢力,再利用這股勢力來對付百里玄月幾個人。
他要報仇,一定要報仇。
東離愁終於狠狠皺了一下眉頭,直視着黑佛:“你到底是什麼人?”
“小丫頭,就算我說出來,你也不知道我是什麼人,總之,你只要知道,我要除掉尊主。”黑佛冷冷說着:“而且我們可以合作。”
東離愁還是不敢信他,她知道黑暗尊主的手段,要是他在試探自己,自己可能會死的很慘。
見東離愁的眼神,黑佛就知道自己說的這些話都白白浪費脣舌了。
一邊扯了扯嘴角,一邊冷了臉:“你最好相信我,否則到時候,連你一起都得死。”
他沒有什麼耐心,很惱火的大聲說着。
“哼,就憑你?”東離愁也不屑的說着,她還真不知道在意這個人。
雖然他周身的靈力波動很不一樣,卻一樣不是黑暗尊主的對手的。
不過,她這個時候,卻在仔細考慮這個問題了,一邊上上下下打量着黑佛。
黑佛雖然惱了,卻也沒有直接翻臉,而是任東離愁上下打量着,他倒希望這個女人快些醒悟過來。
或者是東離愁太懼怕黑暗尊主了,纔會這般的猶豫不決。
他知道,東離愁一定會是自己最好的合作伙伴的。
因爲現在除了東離愁無人能接近黑暗尊主了。
蘇思綺已經離開了,玲瓏仙子還被困在蓬萊沒有回來,黑暗尊主的女人就剩下東離愁了。
“你真的要對付黑暗尊主?”東離愁終於緩了緩情緒,直上直下的打量着黑佛:“要是我不與你合作呢?”
“我當然要殺了你。”黑佛說的很隨意:“不然,你會壞了我的事。”
“你……”東離愁冷哼一聲,下意識的又要後退,那黑佛身形一動,已經攔了她的去路:“今天你沒有選擇,不與本尊合作,便是死。”
面色清冷,眼底一片深黑。
讓人望而生畏。
“你敢?”東離愁也低喝一聲:“尊主不會放過你的。”
“那就試試看了。”黑佛一邊說一邊拍出一掌,毫不留情,東離愁順勢躲了一下,她身後四五個人合抱的大樹被攔腰打斷。
而且是無聲無息。
一時間東離愁心中大駭,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呂谷峰有這麼強的法力。
這要多麼高深的修爲……
“怎麼樣?還要再試試嗎?你最好躲的夠快……”黑佛冷冷笑着,露出他黑暗的本性。
他這個人一向如此,翻臉無情。
東離愁搖了搖頭,倒是沒有幾分懼怕之意,淡定如初,似乎在考慮着接下來要怎麼做,一邊眯着眸子,一邊握了握拳頭:“好,我與你合作,你說,我該做什麼。”
“這就對了。”黑佛收了欲要再拍出的手掌,哈哈一笑,直視着東離愁:“識實務者爲俊傑,公主是聰明人。”
“你還沒告訴我,尊主到底是什麼?他不是人嗎?”東離愁又低低問了一句,還是四下裡看了看,有些擔心的樣子。
她最怕的還是黑暗尊主。
黑佛神秘一笑,一邊從懷裡取出一個瓶子:“你將這個塗在他休息的牀上,就會看到他的本來面目了。”
東離愁拿着那個小瓶子細細打量了一番,那裡面是綠色的液體。
她一時間也看不出來是什麼,只能輕輕皺了一下眉頭。
“記住,離他遠點,否則他會吃了你。”黑佛又笑了笑:“不過,我會去救你的。”
他留着東離愁還有用呢,這麼高深的修爲當然不能白白浪費了。
“好。”東離愁用力點了一下頭,輕輕一笑:“到時候,我有什麼好處呢?”
“你想要什麼?”黑佛一點都不意外,冷笑了一聲。
他們在合作,東離愁不提條件,就不正常了。
“要百里玄月的命。”東離愁真的恨百里玄月,恨到了骨髓裡,她的人生裡除了對百里玄月的恨,似乎沒有別的追求了。
“百里玄月,有意思。”黑佛一臉笑意,他倒是沒有調查過東離愁的過去,此時倒想知道這個女人爲什麼也會恨百里玄月呢。
那個丫頭就這麼遭人恨?
“你覺得怎麼樣?”東離愁輕輕皺眉,對於黑佛這態度,她有些拿捏不住了。
這個人還真是讓人琢磨不透了,比黑暗尊主還要高深莫測的感覺,而且說話說一半,不說完。
這最讓人覺得討厭了。
東離愁知道,與這個人合作之後,自己就得離開這裡了。
這個黑暗森要她一天都不想多呆了。
不管去哪裡,都不要留在這裡了。
“很好啊,那個丫頭,本尊也很想弄死她呢。”黑佛咬牙說着:“還有北冥玉封和西泠牧朝,肖以歌那幾個小免崽子。”
一邊說一邊握了握拳頭,沒有這幾個人,他也不會輪落到今天。
“哦?”東離愁僵了一下:“原來……你與他們有過節。”臉上的笑意深了幾分:“巧了。”
一邊又低了一下頭,似乎猶豫了一下:“肖以歌交給我來殺,怎麼樣?”
“你?”黑佛卻搖了搖頭:“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他知道這幾個年輕人當中,最可怕的其實是肖以歌,實力最深厚,手段也最強。
所以,黑佛可不敢大意。
“這個未必。”東離愁卻搖了搖頭:“他現在只能躺在牀小,隨便揮揮手,他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嗯……”黑佛猶豫了一下,他當然也知道肖以歌現在的情況:“不過,若有一顆九階神獸的內丹,就難說了。”
“你是說百里玄月他們去尋找九階神獸內丹一事吧,哪有那麼容易,這黑暗尊主守着這片黑暗森林都沒能得到一顆九階神獸的內丹,他們幾個人就能尋到了?真是白日做夢,所以,肖以歌也只能是等死。”
“你到底恨誰呢?”黑佛笑了笑,那笑意也是高深莫測。
被這樣一問,東離愁僵了一下,輕輕皺了一下眉頭,嘆息一聲,便將當時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末了,揉了揉有些痛的額頭。
這些事情都彷彿與自己隔了一生那麼久,自從到了黑暗森林,真的是地獄一樣的生活,她每日都在苦苦掙扎着。
黑佛的確不是人,他總是沒日沒夜的折騰她,那時候沒有修爲,險些喪命。
活到今天真的很難。
“原來如此。”黑佛的笑意停在臉上:“看來,你更恨這個男人了?還是我幫你殺了他吧。”
“不,我要親手殺了他。”東離愁說的咬牙切齒:“他爲了那個女人,卻毀了我的一生,這是憑什麼……”
她已經知道了前因後果,更知道自己不過是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不過是肖以歌想讓百里玄月放棄他罷了。
這樣待她,真是該死,她東離愁就活該是被耍的嗎?
她再愛肖以歌,也生了恨。
“你若手軟了怎麼辦?”黑佛卻正了正臉色,愛之深,恨之切,這個道理黑佛還是明白的。
雖然他早沒了七情六慾,卻是將一切都參的十分透徹。
“不會的。”東離愁搖頭,緊抿着嘴角:“我走到今天,全是因爲他,沒有他,我至少還是東離的公主。”
又猶豫了一下,黑佛立即應下來。
“我的條件不多,弄死了尊主,將肖以歌交給我。”東離愁也直視着黑佛,一字一頓的說着,她現在真的所求不多了。
“如果你不能殺了他,我會親自動手的。”黑佛眯着眸子說道:“雖然我們是合作關係,不過你不能壞了我的事。”
“好。”東離愁終於用力點了點頭,嘴角緊抿。
“這幾天不要露出馬腳,尊主傷的不輕,短時間內不會出來的。”黑佛又囑咐了一句:“你若露出了馬腳,我可幫不了你。”
黑佛的法力無法恢復如初,如果與黑暗尊主正面交手,他還真不是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