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昌擦了擦額頭的汗珠,今天來的兩位都不能惹,可是看這樣子,這兩位卻是水火不容的。
最近還真是多事之秋啊。
本來抓到雲肖遲出軌,百里昌還怒意未消。
若今天來的是其它人,他定會甩臉子閉門不見。
可是這兩位祖宗,他可不敢,不但要陪着笑臉,還要陪着小心。
“你們怎麼來了?有事?”百里玄月開門見山,她當然沒有忘記昨天夜裡西泠牧朝說過的話。
“有事情與你商量。”兩人齊齊說道,不約而同。
“有什麼事,快說,姐還沒吃早飯呢。”百里玄月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動作優雅的端着水杯,挑眉看着肖以歌和西泠牧朝。
這兩個人一起來,有什麼好說的?是來吵架的吧。
肖以歌和西泠牧朝對視一眼,都瞪了對方一眼。
“月兒,你真的什麼也不會嗎?”西泠牧朝先開口了,問的鄭重其事,這可不是小事,若是什麼也不會,可以直接認輸了。
“我爹爹有必要欺騙你們嗎?他敢嗎?”百里玄月懶懶的說道,面色始終未變。
對於自己什麼也不會,並不覺得羞愧。
什麼琴棋書畫,她向來也不感興趣。
在天庭的時候,她娘也從來不會讓她學習這些沒有的東西。
取悅別人的東西,身爲上仙當然覺得不屑。
想聽想看,讓別人來唱來彈奏來畫來寫就行了。
百里昌又擦汗,此時此刻,他也不敢再喝斥這個女兒了,他知道自己太不瞭解這個女兒了。
好在昨天夜裡,他將百里玄冰關了禁閉,若是……
想想都覺得後怕。
看肖以歌和西泠牧朝這架勢,分明是衝着百里玄月來的,而且是求娶來的……
讓百里昌也多看了自己的女兒兩眼,真的是女大十八變……
其實在這之前,他從未正眼看過百里玄月,自己的女兒什麼樣子,都記不住!
西泠牧朝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這樣,你打算如何應對比試了嗎?只要場地一佈置好,皇上就會下聖旨了。”
“還要皇上下聖旨,還挺正規的。”百里玄月嘀咕了一句,對於西泠牧朝提出的問題,根本不在意:“比試,又不是我提出來的,是輸是贏與我有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西泠牧朝急了:“你惹輸了,本宮的太子妃就沒了。”
“太子妃與我有關嗎?”百里玄月還是雲淡風輕的說着:“這應該是太子自己的事情吧。”
“你……”西泠牧朝的眼底明明滅滅,在發火的邊緣了,只差拍案而起。
百里昌的心又緊了一下,自己這個女兒太囂張了,早晚有一天,把這鎮南王府都得給拆了。
忙擠出一個笑臉:“太子殿下息怒,是老兒沒有教導好小女,小女的確沒有才華,一無是處。”
他何嘗聽不出西泠牧朝話中之意。
他雖然是震驚,但卻很快就平靜下來。
論姿妍,他的女兒當之無愧,可是論才華,他的女兒就是嫁給一個平常男子,也怕不配。
何況是西泠皇朝神一樣的太子殿下。
他可不敢高攀,只怕太子會找他算後帳。
雖然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那是他將女兒嫁給無勢之人敢這樣說,面對西泠的太子,特別是皇上都不敢直接惹怒,他怎麼敢口出狂言?
不怕開戰,也是武將的事情,文官最多是動動嘴皮子,真與這西泠太子扯上什麼關係,事情就大大的不一樣了。
“你才一無是處。”西泠牧朝不喜歡聽這話,他看上的女子怎麼能是一無是處,他一定要讓百里玄月在賞詩會上大放異彩。
要讓她贏翻天!
“是是是!”百里昌覺得人難做,這說什麼也不對啊。
一邊偷眼去看肖以歌,後者搖着扇子,品着茶,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其實百里玄月這樣,他才更高興。
只要百里玄月不會嫁給西泠牧朝,離愁公主和玲瓏仙子他還能輕鬆解決掉的。
西泠牧朝有些窩火,看百里玄月時眼神有些不善,一邊眯了眸子,一邊輕輕吐息,讓自己平靜下來。
這個丫頭的確能讓人瘋魔。
“我會讓你在最短的時間內掌握琴棋書畫的要領,到時候,就看你在臺上的表現了。”西泠牧朝平息了一口怒氣,緩緩說道:“所以今天你的時間本宮佔用了。”
“本王也想佔用!”肖以歌適時開口了:“其實昨天折騰了一夜,本王到現在也沒有吃早飯,月兒……”
尾音拉的老長。
“對,早飯。”百里玄月一拍手:“我可是餓着肚子呢,太子殿下,你的事情可以推後,姐沒吃飯的時候,一切事情免談。”
說罷起身就走:“肖以歌,皇城哪家餐館的早飯好吃一些?你請客。”
沒辦法,她百里玄月沒錢。
直接無視西泠牧歌,與肖以歌雙雙出了大廳。
百里昌想直接暈過去了,這都是什麼事啊!
西泠牧朝的臉就像掉進了染缸裡,什麼顏色都有,雙拳緊握,有衝動拆了這百里王府。
直接攬着百里玄月出了百里王府的肖以歌一臉笑意,笑得春風得意,一邊走一邊給百里玄月介紹皇城比較有牧色的餐館。
絕對笑的合不攏嘴。
“其實早飯時間已經過了,我們可以直接吃中午飯了。”站在一家餐館外面,肖以歌總結性的說道。
看了看正毒辣的太陽,百里玄月點了點頭:“是不早了。”
側了側頭,卻皺了一下眉頭:“他來了!”
肖以歌也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西泠牧朝大步走來,氣勢洶洶,絕對的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還真是陰魂不散。”肖以歌早就知道西泠牧朝不會善罷甘休,他也不在意,反正他就是要佔用百里玄月的時間,比試要三天後纔開始,以西泠牧朝的本事,真要讓百里玄月用這三天精通琴棋書畫也不是難事。
他可不想輸掉自己的王妃。
百里玄月是他的人,早就認定的。
即使有百里玄夜從中作阻,他都要堅持。
“陰魂不散的是閒王殿下吧,你這樣與月兒拉拉扯扯,影響不好。”西泠牧朝一上來就要擡手分開兩人。
卻被百里玄月側身相讓,整個人都貼在了肖以歌的身上:“太子殿下也要吃早飯嗎?一起吧。”
她現在寧可嫁給蘇思浩,也不會嫁給這個西泠牧朝。
太猖狂,太自以爲是,太目中無人,太驕傲自負……
她要貶低這個西泠太子,能說一天一夜,都說不完。
雖然她心底愛慕的是肖以歌,卻從未想過要嫁給他,渡劫,往往都沒有什麼好結局的,她怕!
不等西泠牧朝反應過來,肖以歌已經攬着百里玄月進了餐館,直奔二樓。
喝得爛醉的蘇思浩正趴在二樓的角落裡,嘴裡正說着什麼,手上還捏着一個楠木雕花盒子。
這盒子百里玄月和肖以歌絕對眼熟。
只是到現在也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
三個人一上來,蘇思浩就擡起頭,不過他彷彿沒有看到肖以歌和西泠牧朝,雙眼放光的盯着百里玄月:“月兒……你來了,你真的來了,你是不忍心讓我受傷害,來看看我是嗎?”
一邊說一邊搖晃着走了過來,擡手就去扶百里玄月。
卻是雙手被肖以歌和西泠牧朝一邊一個給按住了,然後左右一提,就提着給送回了剛纔的座位上。
“這是昨天夜裡我們來過的餐館?”百里玄月看了看四周,有些眼熟。
蘇府的守衛還站在四周。
看來,蘇思浩這傢伙昨天受了不小的刺激。
肖以歌和西泠牧朝一起點頭,還一左一右的按着蘇思浩,這個傢伙做事情一向沒有什麼顧忌,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也得小心一些。
果然……
“月兒,這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你收好!”蘇思浩甩開了西泠牧朝的手,將手上的楠木雕花盒子遞到了百里玄月的眼前:“你一定要收下,閒王和太子不能跟我搶,你是我的人,我們有婚約在先,我老子退親不好使,親……是我提的,憑什麼他去退啊!”
這已經開始發混了。
百里玄月一臉黑線,還有這種說法呢……
“不要胡說,你的親事是皇上親口讓退的。”肖以歌也狠狠皺着眉頭,瞪着蘇思浩,他真後悔帶百里玄月來這家餐館了。
“皇上只讓臣……將聘禮拿回去!”蘇思浩強詞奪理的說着,醉熏熏的瞪着肖以歌,再看西泠牧朝:“太子殿下,你給評評理……”
西泠牧朝也後悔來這裡了,這是什麼事嘛!
蘇思浩一身酒氣,惹得西泠牧朝向後退了兩步,才一臉嫌惡的說道:“蘇相是怎麼說的?”
“蘇相……”蘇思浩有些暈,一邊思慮了一下:“蘇相算什麼東西,本將軍要娶月兒,與他有什麼關係!”
百里玄月差點笑噴了。
連肖以歌都肩膀顫抖了一下,卻緊緊按着蘇思浩,這個小惡霸也有今天,估計這皇城很多人暗裡解氣了。
“當然有關係,那是你老子啊!”西泠牧朝也想笑,卻壓了笑意,一本正經的說道。
“那是你老子……”蘇思浩已經醉得不醒人事了,不服氣的說着,一邊又將手裡的楠木雕花盒子遞到百里玄月面前:“月兒,送給你了……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
“打暈他!”西泠特朝不能忍了,這是他的太子妃,怎麼能與別人定情!
肖以歌卻揚起扇子攔了開來:“太子殿下三思,當衆襲擊我朝兵馬大元帥,太子殿下想做什麼?”
他就是要讓蘇思浩來攪局。
只要三天時間就夠了。
到時候,賞詩會一開始,百里玄月絕對是一路輸到底!
他不需要百里玄月驚才絕豔,只要他知道百里玄月的好,就夠了。
“閒王殿下又想做什麼?”西泠牧朝知道自己剛剛大意了,險些就着了道兒,好在肖以歌也是光明正大。
“不想做什麼,想好好吃頓早飯。”肖以歌輕搖摺扇,笑意未減。
“對對,好好吃一頓早飯……”蘇思浩也接過話來,已經將手裡的楠木盒子塞到百里玄月手裡了,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還在那裡深情款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