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 神祖……帕拉斯·雅典娜

鐺鐺鐺————

白銀的劍刃與白金的刀刃不斷碰撞,奏響激烈的戰鬥序曲,兩股強悍的氣勢狠狠地撞在一起,化作排山倒海的氣浪朝着四方盪開!

與風之神交戰中的薩爾瓦託雷,眼角瞥到秦時然與『最後之王』造成的動靜,嘖了一聲,心中有感而發:“已經這麼強了啊……”

只是驚鴻一瞥,薩爾瓦託雷便知道,秦時然如今的實力,比幾個月前和他決鬥時又進步了,之前聽說沃班侯爵與秦時然產生衝突,最後以沃班侯爵退去收場,薩爾瓦託雷感覺,要是讓秦時然和沃班侯爵再打一架,雙方都傾盡全力,秦時然未必會輸。

薩爾瓦託雷是當今世上第六位『弒神者』,在秦時然之前,且成爲『弒神者』已有幾年,稱得上是“前輩”,然而他這個“前輩”不僅輸給了“後輩”,差距還在拉大,哪怕是他這種沒心沒肺的人,心裡還是有點沮喪。

當然,對於戰鬥狂來說,消極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薩爾瓦託雷轉眼就把這點沮喪丟到九霄雲外,重新燃起鬥志,眼中充滿灼熱的戰意,情不自禁地露出略顯瘋狂的獰笑。

這樣不是很好嗎?更有挑戰性,對手越強大,才越能鞭策自己,纔不會停滯不前!

“哈哈哈哈哈————!!!”

薩爾瓦託雷放聲大笑,手中的劍揮得更起勁,出劍更加凌厲迅猛,作爲對手的風之神稍稍有點亂了節奏,不過很快就調整過來。

也不知道,風之神會不會奇怪對面這傢伙發什麼瘋……

回到秦時然這邊,秦時然不得不承認,在戰鬥技巧方面,『最後之王』是他遇到的最難纏的對手,沒有一點多餘的動作,招招直擊要害,找不到任何破綻。

“問個問題。”

秦時然冷不丁地發問:“這就是你的全力了嗎?”

“……”

『最後之王』沒有吭聲。

“不久前,我才知道你的存在,『弒神者』的宿敵,殲滅魔王的英雄,世間最後顯現的王……”

刀劍交錯,秦時然盯着『最後之王』的臉,額頭上的白髮隨風飄蕩,正常情況下,會暴露出真容,可是『最後之王』鼻樑以上的臉部,很詭異地蒙上一層陰影,還是看不到全貌。

『最後之王』似乎不願暴露自己的身份,連名字,也是以“阿爾託斯”代替。

“雖然關於你的記載少之又少,但是足以讓我意識到你很危險,可是……”

秦時然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精光,沉聲道:“……這就是你的全力了嗎?能夠殲滅地上全部『弒神者』的力量,只有這種程度?”

這是秦時然發自內心的疑問,『最後之王』每次都是殲滅地上全部『弒神者』後陷入沉眠,『弒神者』有強有弱,但終歸是誅殺神明的存在,實力有保障,可即便如此,還是一次次被清除,沒有例外。

由此可見,『最後之王』對『弒神者』而言,就是“絕望”的代名詞,與其說是宿敵,倒不如說是天敵。

因此,對於這個假想敵,秦時然是往高了猜,但現在卻發現……『最後之王』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強。

確實,『救世神刀』在『最後之王』手中發揮更大,召喚出來的白色恆星也比蘭斯洛特召喚的更強,可除此之外,秦時然完全沒有從『最後之王』身上感受到壓倒性的力量。

本來他以爲,『最後之王』是對『弒神者』具有某種剋制能力,或是實力強大到讓人絕望……這些都沒有。

『最後之王』給他的感覺,是強過以往弒殺的神明,卻還沒有到不可戰勝的程度,如果說這就是殲滅魔王的英雄,有點不能相信。

“……此身是迴應虛假之母的呼喚而顯現,並非萬全狀態。”

除去登場對阿爾提奧說了一句無法辨識的話,之後到現在一直沉默的『最後之王』,終於開口說話,聲音充滿磁性,是一聽就能讓懷春少女小鹿亂撞的類型。

在出聲的那一刻,『最後之王』臉上的陰影緩緩消散,展露出一張意料之中的俊美臉龐,就像是從畫卷中走出來的翩翩貴公子,只不過眼神非常滄桑,一種憂鬱的氣質撲面而來。

“殲滅弒神之人是我的宿命,爲此,我被賜予了『救世神刀』和【盟約大法】。”

『最後之王』平靜地述說着:“在地上存在複數的弒神之人時,【盟約大法】可以從星辰中抽取力量增強我,弒神之人的數量越多,我就越強,不過使用【盟約大法】有必要條件,我現在還無法使用。”

“如果你對我抱有過高的期望,我只能說聲抱歉,現在的我沒有自信讓你們弒神之人滿足地戰鬥……”

聞言,秦時然心中波瀾起伏,既有驚訝,也有恍然,難怪『最後之王』沒有預期中那般強大,原來是不完整的狀態。

【盟約大法】……這就是『最後之王』殲滅『弒神者』的依仗嗎?雖然不知道『最後之王』爲何這麼大方告知,但起碼掌握了一點有用信息。

聽『最後之王』的描述,【盟約大法】的效果是增幅,和秦時然的【領域】類似,就是不清楚增幅的效率有多高,而且還受『弒神者』數量的影響,人數越多,增幅越多,反之,人數越少,增幅越少。

若是如此,要是對上完全體的『最後之王』,『弒神者』越少,勝算越大……秦時然腦中閃過無數念頭,有好有壞,全都暫時壓下,眼下要解決的事情,是打敗這個不完全體的『最後之王』。

秦時然飛快地看了一眼上空,在與白色恆星的對戰中,魔眼吸收了大量攻擊,顫動得愈發劇烈,變得不穩定,暗黑城堡也開始變淡,生成觸手的速度明顯減慢。

儘管得到了雙重強化,【暗黑灰姑娘】還是難以對抗『最後之王』召喚的白色恆星,秦時然打從一開始就有心理準備,因此也談不上失望,牽制住白色恆星就已經達到預期目標了。

剩餘的時間已不多,不能再糾纏下去……秦時然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同時發動【野獸】、【火眼金睛】與【心眼】。

【野獸】可以賦予敏感的戰鬥意識,【火眼金睛】可以提高洞察力,【心眼】雖不是『權能』,只是機巧世界的魔術,但可以通過對敵人的觀察預測到攻擊軌跡。

這三個能力都是爲了破解『最後之王』的進攻而發動,論武器,論經驗,論技巧,『最後之王』都勝過秦時然,秦時然只能寄望於找到一絲破綻。

站在後方的愛莎夫人,一邊緊張地看着陷入激戰的兩位同伴,一邊提防着敵方對面的阿爾提奧,阿爾提奧以負傷之身消耗大量生命力召喚『最後之王』,一身實力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終歸是一柱『不從之神』,愛莎夫人沒有掉以輕心,全程保持警惕。

突然,愛莎夫人愣了一下,隨後集中注意力,仔細感應過後,露出驚訝之色,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詠唱言靈:『善果未熟之時即便善人也遭逢惡報,善果成熟之時則適逢善報——善人應有善報,惡人應有惡報,直至少女擊中爲止——請授予加護!』

這是『權能』——【幸運聖者的恩寵】的言靈,可以授予自身或他人幸運的加護,此時此刻,愛莎夫人施加的對象既不是她自己,也不是場上任何一員……

……

不久前,在【領域】結界之外的現實,虛空中毫無徵兆地撕開一道裂縫,擴張成漆黑的缺口……儼然就是一個通廊,只不過,不是愛莎夫人的『權能』引發的。

緊接着,兩道人影從通廊中出現,不是別人,就是萬里谷祐理和清秋院惠那,『時之看守者』最終還是同意了她們的請求,開啓時間通廊,將她們送來這個時代。

“咦?”

清秋院惠那看着只有一個深坑、不見其他人的現場,四處張望,疑惑道:“是這裡嗎?沒有人啊?”

萬里谷祐理髮動【靈視】,一下子就看到了【領域】結界內的情景,比以往還要輕鬆,看得也更加清楚。

在『普魯塔爾科斯之館』停留的短暫時刻,令萬里谷祐理的【靈視】有不小的提升。

“在那裡!他們進入結界了!”

萬里谷祐理指着某個方向,在結界中,那是秦時然和『最後之王』正在交戰的位置。

清秋院惠那眯起眼,努力觀察,但沒用,還是什麼都看不到,她的天賦不在【靈視】,就算去了一趟『普魯塔爾科斯之館』,也只是提高一點靈感,不如萬里谷祐理明顯。

“那就動手吧!”

清秋院惠那認真地看着萬里谷祐理,“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的!”

萬里谷祐理緊張地點了點頭,目光落到左手,手上拎着一個布包,看起來有點重量,萬里谷祐理伸手到布包中,取出……一把大口徑的鋼色手槍。

使用咒術的巫女,突然拿出一把手槍,畫面不是一般的奇特,不過這可不是普通的手槍,是世上唯一的魔槍,約翰·普魯託·史密斯的專屬武器。

這是隱居在幽世的暗精靈鍛造師,收集稀有的奧克鋼,爲史密斯特製的武器,配合史密斯的第二『權能』——從希臘神話的月神『阿爾忒彌斯』那裡篡奪的【魔彈之射手】,可以發射出威力巨大的魔彈。

【魔彈之射手】只有新月之時才能補充彈藥,一個月只能射出六發,與之相對的,威力十分巨大,連續發射,威力也會成倍放大,據說同時聚集六發魔彈的最大威力,足以產生能夠吞噬加利福尼亞州全境七天的不滅火焰,燃燒殆盡之後,會變成寸草不生的荒蕪之地。

臨行前,史密斯將這把魔槍借給她們,允許她們使用一次,也僅此一次。

萬里谷祐理擡起魔槍,受緊張的心情影響,手抖得厲害,見狀,清秋院惠那伸過手,握住萬里谷祐理手臂,鼓勵道:“不要緊張,我和你一起。”

“嗯、嗯……”

萬里谷祐理深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就在這時,她感受到一股特殊的力量降臨,這是……愛莎夫人的幸運加護?!

憑藉【靈視】,萬里谷祐理馬上得知這股力量的來源,在時間通廊出現時,愛莎夫人就感應到了,藉此進一步發現她們的存在和即將要做的事情,於是深思熟慮後,決定以這種方式協助她們。

雖然之後萬里谷祐理會面臨一定程度的不幸,但是此刻,她就是運氣最好的幸運兒。

萬里谷祐理咬緊嘴脣,鼓起勇氣扣動扳機,無需瞄準,魔彈可以自動追蹤敵人,直到擊中爲止。

嘭————

比炮彈發射還要響亮,銀色的閃光從槍口激射而出,超越常規的速度,直接進入神速的境界,突破了結界與現實的界限,直襲『最後之王』!

……

【領域】的結界內,『最後之王』心有所感,果斷側身一躍,試圖躲過偷襲,然而,魔彈自動拐彎,鎖定了他。

擋,還是不擋?

無論選擇哪個,結果其實都一樣。

『最後之王』沒有遲疑,揮動『救世神刀』,精準地劈開魔彈,魔彈隨之引爆,發出強大的火焰衝擊!

嘭!!!!

火光四射,巨大的衝擊力震得『最後之王』倒退,秦時然沒有錯過這個機會,龐大的魔力涌入手中的『漆黑邪王劍』,如閃電般砍向『最後之王』的脖子。

『最後之王』微不可察地停頓一下,然後才揮刀迎擊,不過還是慢了一步,劍鋒率先破開了皮膚,隨即撕裂血肉,一顆大好頭顱高高拋起。

實現斬首,秦時然沒有就此鬆懈,向後一跳,發了狠地連續劈出數道劍芒,愣是把『最後之王』的身體大卸八塊,消散在空氣中,只留下一把『救世神刀』插在地面。

死了?

秦時然緊盯着『救世神刀』,有點不信,感覺太容易了,就算不是完全體,『最後之王』應該沒那麼好殺吧……

『恭喜你,這次的勝利屬於你。』

『救世神刀』突然發聲,是『最後之王』的聲音。

秦時然想也不想朝着『救世神刀』劈去,『救世神刀』立刻飛上天空,正好白色恆星自爆,頃刻間粉碎了魔眼與暗黑城堡,照亮整片天空。

『你我的再會之時必將到來,到時候再決出勝負吧……』

說罷,『救世神刀』憑空消失,離開這個結界,沉眠到世界的某個角落,等待再度甦醒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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