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弋看着五雷宗宗主遞過來的一面小小的令牌,有些詫異的看了對方一眼。
“這面令牌乃是一座上古修士傳承的試練通行證,這處傳承地處北海,長年都會對持有令牌的修士開放,不乏有人在其中獲得各種機緣,如果運氣足夠好,甚至會獲得這位古修的傳承功法。
既然師弋你不願入我五雷宗門下,那我也不便強求,這令牌你拿着,不妨去北海碰碰運氣,如果能夠僥倖獲得那位古修的傳承,哪怕只是存神期功法,也會讓你接下來的修真之路順暢不少。”五雷宗宗主笑了笑,對着師弋解釋道。
“這,這實在是太貴重了。”師弋聞言,頓時就有些心動了,自從知道伏氣期直升胎息境,會折損修爲之後,師弋就再也沒有考慮過這種修行捷徑,同時他也爲如何獲取存神期功法,而絞盡腦汁。
面對這種機會,師弋確實想要一把抓住,不過頭腦清醒的他,卻明白無功不受祿的道理,如果接受饋贈的話,他又該拿什麼來還。
“哈哈,師弋你不必想的太多,這就當做是上次委託你去禁地尋人的報酬吧,畢竟上次搜索行動,乃是我所首肯的事情,雖然搜尋工作最終還是失敗了,但是你的耀金鉤也因此被毀。
事後我聽說五雷宗內,已經補償了你一件防禦法器,不過我們都知道耀金鉤的價值,絕非一般法器可比,這枚令牌就當是我補償你的損失吧。”五雷宗宗主似是看出了師弋的心思,於是笑着解釋道。
“那就多謝前輩厚贈了。”師弋見對方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就不再矯情。畢竟存神期功法難以獲取,師弋不想放過任何可以嘗試的機會。
接過令牌師弋這才退出了靜室,就在師弋走後不久,靜室之內的一處暗門被打開,從其中走出一個人來。
只見他先向坐於上首的五雷宗宗主行了一禮,而後纔開口問道:“師尊爲何要放那師弋離開,既然想要釣上顏琅同黨,他這個魚餌乃是不可或缺的,況且以師傅您的身份只要開口強留,諒他小小一個散修也不敢拒絕。”
“血修之事確實讓我十分詫異,不過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修真界血修再想達到萬年前的規模,那不過是癡心妄想。左右不過是我佈下的一招閒棋,既然那師弋不願入我門下,也由得他自去何必勉強。想要入我五雷宗之人多如繁星,倒也不差他一個。”五雷宗宗主聞聲,喝了口茶不以爲意的笑道。
“既如此,師尊送他傳承令牌又是爲何,請恕徒兒魯鈍,實在不解師尊深意。”那身影恭身一禮,隨即又向五雷宗宗主問道。
“呵呵,想當初五雷宗內衆人都以爲,那北海釣叟是遊歷至此,才順手接下了五功山禁地搜尋任務,卻不知北海釣叟,乃是專程從北海而來。你覺得是什麼促使他,不遠萬里從北海一路趕來這天府郡的?”五雷宗宗主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向他那徒弟笑問道。
“難道,那北海釣叟答應去尋五雷玉書煉形篇,爲的就是這傳承令牌?”那人見五雷宗宗主有此一問,反應倒是不慢,於是連忙答道。
“不錯,這傳承令牌原本就是我答應那北海釣叟簽下符契的酬勞,北海釣叟可是要比師弋油滑的多,當初承諾的是無論事成與否,這傳承令牌都會送給他所爲酬金。
這件事只有我和那北海釣叟知曉,就連操辦此事的雷澤和張端寬都對此一無所知,當初爲防有人非議,在定製符契之時,我用特殊手段將這一段隱在了其中,所以這份符契並非雷澤、張端寬和北海釣叟的三方協議,我也和那北海釣叟有協議在身,只是隱藏在符契之中不爲人所知罷了。
原本我本以爲此事萬無一失,卻不想那北海釣叟橫死,符契又輾轉被師弋簽下。
現在你該明白了吧,並非是我想送那師弋傳承令牌,而是因爲那令牌原本就歸他所有,我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不然你覺得僅僅因爲顏琅之事,值得我爲此單獨會見他一個小小的散修麼。”這裡沒有外人,面對自己最親近的徒弟,五雷宗宗主倒是不避諱的道出了實情。
那徒弟聞言,不由一臉恍然,他也不曾想到,此間還有這一節內情。
“此事已了不提也罷,五功山禁地善後之事處理的怎麼樣了。”五雷宗宗主一臉鄭重的對徒弟問道。
“哎,那些山嶽人在失去首領之後,變得異常狂躁,在禁地之內大肆破壞,再加上禁制的作用,只有少數高階修士能夠制服他們,不過這類修士不是在閉關,就是在外遊歷,閒置在宗門之內的卻是不多,如今三個月時間已過,仍有超過半數以上的山嶽人,在五功山禁地之內活躍。”徒弟聞言,一臉苦笑的對五雷宗宗主彙報道。
“向遊歷在外的五雷宗弟子發出符傳,召集他們迴歸宗門吧,哎,在此之前只能由我親自下場,處理此事了。”禁地試練原本就是五雷宗宗主所力主的,不想卻出了顏琅之事,再加上事後山嶽人爲禍五功山禁地,更是讓他在宗門之內飽受非議,在這宗門之內縱然他有再高的修爲也是無用,想到這裡五雷宗宗主眼中閃過一絲疲憊,有時他還真是羨慕那些散修,可以無牽無掛只靠自身實力說話……
此時,師弋還不知道有人會如此羨慕他散修的身份,就算知道他也只會付之一笑,世間哪有兩全其美之事,散修看似無拘無束,可是他的修行之路,卻如同在刀尖起舞,稍有不慎就是滿盤皆輸的下場。
而背後有門派家族扶持的修士,各大勢力源源不斷地,供應其修行所需爲的是什麼,還不是要其爲門派家族所用。
這枷鎖早在入門之初,就已經被牢牢套在了他們每一個人的頭上,縱然修爲再高,也別想跳出這牢籠獨身事外,這是早就已經決定好的事情。
如此想來,這或許也算是承負的另一種相對溫和的體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