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繩索!”宋黑子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包裹:“咱們現在可用的東西也就是登山繩,好在登山繩夠長,如果實在不行,把我們的登山繩也和你們的登山繩接在一起就好。”
“登山繩?預防迷路?”雲霓水靈靈的大眼睛眨巴了兩下,長長的睫毛忽閃着,很性感。
從她臉上的神色可以看出,對宋黑子剛剛說的話,她有些迷茫。
宋黑子解釋:“對,用登山繩拴在阿鬼的腰間,這樣一來他進入石林陣後向前走動時,後面便會有登山繩做參照物,石林陣中,哪兒曾經走過,哪兒還沒有走過,一目瞭然。如果遇見危險想回來,同樣是順着繩子就回來了!”
“太好了!”雲霓高興的拍起手來。
尚老二已經將登山繩給拿了過來,雲霓親自拴在了阿鬼的腰間,囑咐道:“哥,別硬撐,真要是遇見危險了就趕緊回來!”
阿鬼點頭:“行了行了,知道了!別整的跟生離死別似的!我還真就不信了,幾個破石柱子能生出多大的能耐來!”
話說完,阿鬼梗着脖子挺着胸脯就向着石林裡走去。
“等等!”劉鯤嚷了一聲,靠近阿鬼:“你把這帶着,最好是能把內部的情形畫出來,比方說這陣裡的石柱都是怎麼排列的!回頭你帶出來,也是個參考,說不定宋哥他能根據內部那些石柱的排列,確定出來這究竟是個什麼陣,再找破陣之法就簡單了!”
他的手上拿了一支筆和一張白紙,遞給阿鬼。
阿鬼接過,很快就走到了石林陣前,卻是又停住了腳步。
衆人面前的這石林陣,可以看見的是七根高低不一的石柱,每一個石柱和相鄰石柱間的距離不等,形成寬窄不一的四個通道。
這四個通道,很顯然就應該是石林陣的入口。
既然是“陣”,通常來說,只會有一個入口是正確的,走入其它不同的入口,陣裡都會有不同的機關,所以選擇一個正確的入口十分重要。
但眼下情形,衆人並無據可依,也就無從知道,哪個入口才是正確的。
阿鬼在四個通道前慢慢踱着步子,大概是有些心煩了,火爆脾氣上來,索性不再走動,衝着眼前一個比較寬的通道就要進去!
“慢着,鬼哥!”楔子嚷嚷:“我們倒鬥行當有句話叫做寧走獨木橋不走陽關道,通常情況下,那些看起來寬敞平順的路說不定暗含殺機,而那些不起眼的,有些難走的路,說不定纔是安全的。你不妨就找那條最窄的路走!”
一邊說,他一邊用手指着四條路中最窄的那一條道。
阿鬼猶豫了一下,大聲道:“好,老子就聽你的!”
嘴裡嚷嚷着,大步子邁開,衝着那條最窄的路就走了過去,強壯的身體在石柱後閃了一下,沒了身影。
剛剛還一片嘈雜的衆人,隨着阿鬼的身影進入了石林陣而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眼光幾乎都射在了那四個通道上,誰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想看見什麼。
陰天,但悶熱的比前幾天那樣的驕陽高照還要讓人感到喘不過氣兒來。
山谷裡原本就通風差,再加上又長滿了林木,更是有種密不透風的感覺。
有事兒乾的時候還好,注意力被要做的事情給吸引過去,反而不會覺得
特別熱,但這會兒衆人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阿鬼出來,等人原本就是一件枯燥的事情,於是衆人中開始有人小聲的罵着這鬼天氣。
不遠處倒是有條清澈的小河,原本在河中擦把臉什麼的在這樣的天氣裡絕對是一件令人愜意的事情,但剛剛那兩隻不明怪獸襲擊人的事件發生之後,衆人都巴不得離那條河遠一些,誰還敢輕易的靠近呢?
“宋哥,看這山勢走向,這恐怖魔谷應該也不是太長!”劉鯤擡頭遠眺,手指指着遠處的山體對宋黑子道。
確實,擡頭可以看見山谷兩邊的山體在前面不遠處漸漸的匯合到了一起,成了另外一座高聳入雲的山。
這就說明,山谷的延續,到了兩山匯合處就應該結束了。
宋黑子顯然也看出來了這一點,衝着劉鯤點了點頭:“劉鯤,你是不是想說,咱們也走了兩天了,會不會很快就要走到谷底了?換句話說,你認爲,咱們現在所處之處應該就是恐怖魔谷的腹地?”
劉鯤嘴角上揚,挑起一抹微笑:“我的心思,什麼時候都能被宋哥你看透!你太厲害了,沒有去做一個心理學家,簡直有些虧了!我是想說,宋哥,你覺得咱們如果過了眼前的這個石林陣,會不會就會到了秦武王陵寢的近前?”
宋黑子的眼光再次看向眼前那一大片石林:“很有可能是這樣!這應該是通往秦武王陵寢的最後一道機關!但歷來王侯將相的陵寢都很難尋找的到,所以,即便是過了石林陣,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找到秦武王以及扁鵲的陵寢!唉……”
話說到這兒,他突然嘆出一口氣,表情也肅穆下來。
“怎麼?宋哥你看上去像是有什麼心事兒?”劉鯤指了指宋黑子身邊的一塊兒大石頭,示意他坐下來說。
宋黑子在大石頭上坐了,劉鯤也在他對面一塊兒山石上坐下,從兜裡掏出煙,敬了一支給宋黑子,兩人幾乎是同時點着,各自吐出淡灰色的煙霧。
“我早上起來的時候卜了一卦‘血卦’,卦象顯示,咱們眼前這一劫難並不好過,而且,很有可能有血光之災!所以我擔心吶!”
宋黑子的臉黑,一旦沉下臉來,那臉上就像是用黑炭給畫了一遍一般。
“血卦?”劉鯤對這個詞兒很感興趣。
“血卦,最古老的占卜術之一,這個世上,估計會這門玄術的已經不多了,我所知道的,就只有我和我大伯,也就是說,只有我宋家人會。行內普遍認爲,它早已失傳……”
“臥槽!這麼牛比?”
沒有第三者在場的情況下,劉鯤和宋黑子說話一向比較隨意。
宋黑子點頭:“事實上,現在流傳於世的占卜之術,基本上都是由易經轉化而來,但人們很少知道,上古時期,和易經齊名的還有另外兩本書,一本叫做《連山》一本叫做《歸藏》,這兩種書,和易經一樣同樣起源於最古老的龜甲占卜。而我說的血卦就是《歸藏》中占卜術的一種!”
“雖然宋哥你說的這些我都是第一次聽說,但我卻覺得你的話好高大上的樣子!”劉鯤嘿嘿一笑調侃了一句。
但心思沉重的宋黑子卻沒有笑,而是繼續道:“這血卦講究的是人天合一的時候才能進行,出來的卦象幾乎是百分之百準確!”
“這麼厲害
?我擦,那宋哥你怎麼不去做個預言家?誰要是問你什麼事兒,你給他來一血卦,這不是比你在廠裡當個破保安要強得多?”
劉鯤瞭解宋黑子,知道宋黑子家裡經濟條件不是太好,而且,最初他同意和劉鯤一起到恐怖魔谷來,很大程度上也是爲了劉鯤許諾的僱傭金。
宋黑子沉默了一下,連着吸了兩口煙,菸頭上的火光連着明亮了兩下。
“誰來問未來,我就給他來上一個血卦?”宋黑子看一眼劉鯤:“談何容易!我剛剛說了,血卦之所以靈驗,是必須要等到打卦之人感覺到天人合一的時候纔可以的,這樣的時刻,一般來說,對於修行比較好的打卦者也不過是一月有一次!”
“天人合一?修行?”劉鯤瞪大了眼睛:“這麼玄奧?我看那街邊的瞎子算命,來一個算一個,生意好的,一天都能算上十個八個的……”
宋黑子直接打斷他的話:“那些都是騙錢的,真正玄易之術修行高的,從來不會在街邊擺攤,也不會輕易給人卜卦,卦象乃天象,爲人卜卦實際上就是泄露天機,而泄露天機是要遭到天譴的,也就是說,真正通曉玄易之術的大師,爲人打卦,等於是用自己命中的福祿壽喜機遇在與天交換。”
“那,那什麼叫做天人合一?”劉鯤聽的入了神。
“血卦是需要打卦之人修習意念的,我自小受家父傳授修習之法,到現在已經三十多年,但也不過是淺淺修行,最多也只能算是修煉的到了中等境界……”
劉鯤打斷他的話:“呃,我知道了!宋哥,原來你每天晚上睡覺之前都會打坐一個小時,我還笑話你是老僧入定,看來,那就是你在修習了?”
劉鯤和宋黑子睡在同一個帳篷裡,此刻回憶起來每天入睡前的場景,頓時恍然大悟。
宋黑子點頭:“是的!做我們這行的,真正有些道行的,都是需要有一定的修行功力,並不如那些騙錢的神漢,只是靠着嘴皮子功夫。所謂的天人合一,就是你突然會覺得自己神清氣明,通體通泰,身上每一個毛孔都炸開,和自然界在做着息息相通的能量交換,這便是天人合一之時。以我的修行,差不多每兩個月就會有一次這樣的時候……”
劉鯤幾乎忘記了吸菸,菸捲自燃,燒到了他的指頭,他這才連忙將菸頭扔在地上。但他的眼光卻並沒有從宋黑子臉上轉開。
“今天早上,我剛剛起牀,馬上就有了這樣一種天人合一的感覺,於是我連忙打了一卦血卦,卦象爲兇相,正是我剛剛和你說的,眼前災難難逾越,強行通過血光來。唉!”
宋黑子又嘆了一口氣。
“不是,我聽說不好的卦象不是都有破解之法嘛?宋哥,咱這個能破解嗎?”
劉鯤小心翼翼的問道。
宋黑子搖頭:“不錯,有的卦象是可以破解,但眼前咱們這遭遇,破解不了,也就是說,一定會成爲現實!”
“……”劉鯤瞪着宋黑子,一樣啞口無言。
偏偏就在這時,一直站在石林入口處的尚老二驚慌失措的大叫起來:“快,快來人呀!鬼哥遇見危險了!鬼哥出事兒了!”
尚老二的聲音原本就比較尖銳,這般扯着嗓子大叫起來,聲音也就更加的細高,乍然響起在衆人耳邊,恍若是鬼叫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