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拓跟力答柴道:“你跟我下去。阿凡燁磊你們就留在車上,人下去多了,他們會害怕和警惕。”
我點點頭,老拓從車上拿了一些吃的,跟力答柴下去了,我們車子距離那母子大約二十米遠。
兩人下車之後,力答柴對着那母親打招呼,而老拓也朝他們示好。
他們交流什麼,我就聽得不是很清楚,而且全程給力答柴翻譯,他們講了很久,相互手勢比劃,後來老拓還贈給了她一些東西。又摸了那小孩子的頭髮。
不過我知道在柬埔寨,摸小孩子的腦袋是不好的,這是一種忌諱。老拓也只是想看看他的白頭髮到底是怎麼回事。
最後老拓和力答柴回來了。上了車,我迫不及待地問他們:“怎麼樣,問出什麼了?”
老拓說:“事情有點棘手,但是有轉機,我們去找一個叫屯落敦的地方。那裡有我們需要的東西。”
屯落敦?
這是哪?
力答柴解釋道:“這是以前某個佛寺的名字,那個地方很玄乎,很多人因爲犯了一些道德上的錯誤,或者是患上了各種鬼病,都去那個佛寺求助,治白頭應該可以治癒。”
力答柴說到這裡又頓了一下:“那是一個佛寺開的藥館,實也就在佛寺裡面。
不管如何,我們都是要去一趟的。屯落敦位於小鎮上一個叫禳解的地方,我查看了地圖,小半天也可以到達了。
我們立即驅車趕往。佛寺位置不偏,我們很快找到了這個佛寺,該佛寺在本地比較有名,每天前來燒香拜佛的人也不少。到達了之後,依舊是老拓和力答柴進入佛寺,我跟燁磊在外邊停車等。
小半天,老拓和力答柴回來了。手裡多了一樣奇怪的東西。而老拓的表情並不好看,一臉的排斥。
他們帶上了車裡之後,我才明白老拓的表情爲什麼不好看,因爲他們手裡提的那袋東西味道並不好聞,伴有某種中草藥的味道,也摻雜有豆萁發酵的味道。一放入車內,整個空間都不好了。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蒸臭雞蛋的味道。
燁磊憋着鼻子把所有的車窗都打開,又開着空調問道:“你們這是找了什麼東西回來,怎麼這麼臭?”
好在那袋東西不多,車內還有個儲蓄茶水的熱水杯,那袋東西正好能放入熱水杯裡,擰上蓋子,味道這才少了許多。
老拓說:“我們去求的時候,佛寺住持是現場給我們配置的,不過用法有點古怪,回去試試看再說了。”
帶回了三隆篤鎮上,我們臨時的旅社裡。
亦萱依舊一籌不展,萎靡不振,今天她一天都吃不進東西。
離初晴看到我們回來,期待地問:“有什麼治療的方法嗎?我給她塗抹了一些藥水,也給她服了點藥,但是這不是我能治癒得了的。”
燁磊道:“當然帶回藥方來了,不過我怕是亦萱接受不了。”
離初晴昂起了頭:“什麼東西啊?”
老拓讓力答柴將那黑色袋子放在牀頭邊上:“這個。”
亦萱一怔:“這是什麼東西?”
老拓道:“我也不知道,不過那老和尚說,是敷在頭髮上的,這種東西能驅邪,保養頭皮,敷一個晚上即可。”老拓說道這裡,欲言又止。
“這麼神奇?”亦萱有點迫不及待打開了。
當她擰開熱水杯的蓋子時,五官立即被衝上來的異味薰得滿臉扭曲,亦萱差點沒有在牀頭吐了。她滿臉排斥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離初晴聞着也不對勁,納悶道:“像是壞了的雞蛋臭味。”
燁磊道:“別嫌棄啊,這是我們奔波了一天,花了好大精力才弄回來的,味道是難聞了一些,但是如果攪拌點香水或者護髮素,使用起來,噁心感會減少很多。”
力答柴卻搖搖頭:“這個東西,只能放發酵粉泡一點水,其他的東西都不能加。”
亦萱忍住噁心,把袋子打開了,裡面是一團黑乎乎的東西,而且還帶着各種草藥的纖維。
“這個東西……怎麼用?”離初晴有種不好的預感問。
力答柴說:“泡了水之後,攪拌稀釋了,就直接抹在頭髮上,然後用塑料袋子裹住頭,發酵一個晚上就行了。”
“啊?!”亦萱差點沒有瘋掉,“抹在頭髮上發酵?!這我的腦袋還能要麼?”
燁磊反而有點幸災樂禍:“亦萱,你終於知道上次我在越南被烤成非洲剛果烤全羊的滋味了吧,想死的心都有了。”
老拓道:“可能你覺得噁心,不過這種偏門的治療方法很對症下藥,不如這樣,可以讓燁磊來嘗試一下給你看看。”
燁磊的笑意立即在臉上凝固住了,眼珠子一瞪:“憑什麼?怎麼又拿我來試驗?”
我笑着道:“你可是男士,亦萱是我們團隊的女孩,你怎麼就不能以身試則?”
燁磊冷冷道:“別說我,你也不是男的麼,怎麼不見你自告奮勇嘗試一下啊……這東西一看就是發酵用的,裹一晚上,說不定,第二天我的腦袋就發黴了,到時候你們還能從我的腦袋上摘下一盤蘑菇拿去炒。”
我道:“你的腦袋根本就不用發酵的好嗎,你要是幾天不思考,就能自動長蘑菇了。”
老拓道:“你們別貧了,總之這東西有益無害,亦萱,事不宜遲,我們先給你敷上。”
老拓按照老和尚交代的,將臭雞蛋味的黑糊團倒在一個盆子裡,然後加了水,又倒入了發酵粉。
我越看越像是臭水溝裡的污垢。
離初晴則給亦萱的鼻子下塗抹了一些風油精,希望她在呼吸的時候能減少噁心。
發酵黑糊團攪拌好之後,離初晴讓離初晴躺下,把腦袋擱在凳子上。再給亦萱的額頭上扎一條毛巾,把她的額頭包裹好,然後將她的頭髮往下拉直,一切就緒之後,她帶上了膠手套,然後用梳子在盆子裡颳了一團,往頭髮上抹……
這或許是亦萱這輩子超級可怕的陰影之一了。看起來像是在做頭髮,但是抹上去的東西,遠遠比染髮素要恐怖得多。
離初晴做得極其小心,她怕是亦萱心裡承受不住,給她講了個小故事:“亦萱,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悶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