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也怪,等我們走入了這片山林,這才發現附近的樹木都長得極其古怪,很多樹木歪歪扭扭,盤根錯節,岩石也是長得怪石嶙峋,空氣中再不是溽熱潮溼的空氣,而是換做了比較陰涼的空間。甚至說,有點陰冷。
老拓每前行幾步都要停下來左看右看。
我問他:“老拓,怎麼了?”
老拓指着一塊岩石道:“這種岩石礦物質很高,地面的土壤要麼過鹼過酸,你看周圍的植物都長得很奇怪。尤其這種鬼燈檠,滿地都是。”
老拓這麼一說,我才注意到,的確,眼前的樹木不算濃密,但腳下那些半米來高的鬼燈檠卻是生長得十分密集,鬼燈檠也叫牛角七和老蛇蓮,喜陰植物,那些葉子長得還是一種半黑半紅的顏色,形成了一大片很抑鬱的冷色調。
爲什麼其他植物都不茂盛,偏偏是鬼燈檠呢?鬼燈檠這種植物的名字聽來有些毛骨悚然的意思,有鬼擎着燈……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錶,順着指針,我突然想到,這是一五二高地的西南角方向!
我們在臺裡發來的文件得知,當年就有解放軍進攻一五二高地的時候,發生過一些離奇的事情。清剿的解放軍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山洞,山洞中出現了難以解釋的半截人!
我們面面相覷,老拓的眼神就是,找!一定要找到那個山洞!
果然,我們繞過這篇區域往西南方向繼續前行時,一片凹陷的山麓呈現在我們面前,這是一塊坍塌的山體,面積不大,幾乎都被各種植物覆蓋,尤其周圍的鬼燈檠長得更加濃密,而且葉子的脈絡像是注入了血液一樣,本來葉子邊緣有些暗綠色也顯得發紫了。
我將標註的地圖打開,發現這位置正好位於一五二高地西南角的中心位置。
我深吸一口冷氣:“這裡可能有山洞!”
燁磊緊張道:“是這裡了!咱們這是到了當年爬出半截人的洞口了啊。”
如果臺裡的那份文件屬實,那麼當年被打死在洞穴裡面的半截人骸骨可能還存在,而且所謂的半活性生物之謎也會解開它神秘的面紗。
離初晴放下了行李,亦萱也站在原地,我們幾人都圍在這片坍塌的山體區域,當年解放軍看到可疑的洞口,都會朝裡面噴火或者投擲各種手榴彈。造成洞口坍塌是可能的,不止如此,過後有時候反覆爭奪陣地,山體又會被炮彈重新轟炸一遍,所以,現在洞口面目全非,而且亂石很雜,想找到確切的洞口,當務之急我們得需要搬石頭才能找到它的真面目。
說起來簡單,但是真正做起來簡直就是一個無法完成的任務。碎石很多,搬動比較大的石塊就很費勁,尤其上噸重的岩石,我們根本無能爲力。
幸好我們帶來了手套,我跟燁磊成爲了隊伍裡最有力的中堅。坍塌的區域大約六七平方米,我們也隱約也感覺到,那個可疑的山洞就在這裡。
搬着搬着,我不小心一個趔趄,踩上了一塊碎石,手裡的幾十斤重的石塊一下子滾落了下去。
“讓開!”我大嚷。
好在石頭沒有撞到誰,就這麼直直滾落山坡下面了。一路捲起了不少雜物,一通亂響,磕磕碰碰滾下去了幾十米。
我愣了愣:“咱們怎麼這麼傻,何必一塊石頭一塊石頭地搬呢?燁磊,你拿開山刀去劈來幾根粗大一點的樹枝,咱們直接將大塊石頭往山坡下撬就行!”
砍來了樹枝果然好使,只要將其當做撬棍插在石縫裡,能省掉很多的力氣,而且也可以撬動比較大的石塊。有些原本敲不動的大岩石,在清理了一些比較碎小的石頭後,沒有了堵楔,居然也能撬動幾大塊。
不一陣,我們清理了大量的碎石,將坍塌的山域硬生撬進去了一大塊凹陷的地方。
我跟燁磊正是埋頭苦幹,莫名聽得碎石中有怪響,我們兩人忙退了幾步,燁磊更是高舉着手裡的棍棒,謹慎道:“半截人要爬出來了!”
我批評他道:“亂說什麼呢?這麼多年過去,裡面的屍體早就成骨頭了。”
但又聽得裡面有聲音持續怪響,並且還聽到了滋滋滋的聲音。我猜測,我們挖得差不多已經接近洞口了,此時傳出了怪聲,是繼續挖,還是停止?
我把攝像機打開後遞給了亦萱:“亦萱,你拿着攝像機,對準這塊地方。”
老拓屏氣凝神觀察一會安慰我們道:“大家都別緊張,這種聲音應該是蝙蝠一類。要麼就是蛇。”
“蛇?”亦萱一聽,手拿相機都抖了,“我最怕蛇了!”
燁磊立馬攔在她跟前逞能道:“亦萱美女,別怕,有我爲你遮風擋雨。”
我一陣肉麻。一旁的離初晴把燁磊撥開了:“得了吧,上次在角艾村的木屋裡,也不見你有多英勇。讓我來吧,要是蛇,我或許還能給它取個膽。”
燁磊發現離初晴站在亦萱跟前後,亦萱似乎有了依靠,沒那麼緊張了,不由得不甘,英雄救美還沒來得及實施就這麼被扼殺了。他又道:“亦萱,那我守在你後面,給你保障你身後的安全。”
我道:“你這是保證亦萱身後安全還是害怕躲到她身後讓她當擋箭牌啊?”
燁磊憤憤道:“你這什麼話,我燁磊是那種人麼?你可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老拓將手在這堆碎石上緩緩移動,時而靜止,時而又左右上下晃動。我們看得稀裡糊塗,老拓這是在做法呢?離初晴猜測道:“老拓這是正在感應空穴來風。”
離初晴這麼一說,我也將手停留在這些碎石中,果然,裡面真有冷風從空隙中輕噴出來,如果洞穴裡面吹出了風,那麼它的洞穴一定通向另一個有開口的地方。如果另一個方向是通風口,那麼裡面生存一些洞穴生物也不足爲怪。
“這裡!”老拓突然說。
我看了他一眼:“要撬開麼?”
老拓點點頭。
我示意幾人讓開,將木枝削尖,然後楔入石縫中。我默唸三二一,用力一撬,一個豁口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