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家。
“我回來了。”
“小光回來了啊!”正在廚房的手冢美子一聽兒子回來, 立馬奔至手冢面前,急急問道:“怎麼樣了?傾傾好些了嗎?”
“嗯,沒什麼大礙了。”
“那就好, 那就好。”手冢美子微鬆了口氣, 突然瞥見兒子的不同, 神情似乎……怎麼講, 似乎……蘊含着無限的柔情與滿滿的喜悅??甚至濃得即使是常人都能察覺的到。
狐疑地盯着他, 奇怪,奇怪,兒子一向是喜怒不形於色的, 怎麼今天……不會是發生什麼好事吧?這樣想着,疑問脫口而出:“今天發生了什麼好事?難道……”她突然眼睛一亮, 展開笑容, “是傾傾對不對?!”
心事被母親戳破, 手冢眉宇有些不自然,耳根微紅, “母親,”他低聲道,“我要和傾傾訂婚。”
少年走了,留下某位被少年的話炸得靈魂出竅,不知所處的母親, 半晌, 那客廳爆發驚人的大叫:“什麼?!訂婚?!啊!爸爸!爸爸……”伴隨着急促的腳步聲。
闔上門, 手冢輕笑了下, 早知道母親會是這種反應。
這時, 口袋的手機突然響了,拿起一看, 上面顯示着女孩的名字,目光不禁放柔,接起。
“國光……”那頭嬌柔甜美的嗓音響起。
“嗯?”輕聲應着,聲中是化不開的柔情。
“其實也沒什麼事……”那頭輕輕囁嚅着,“那個……我們,我們真的要訂婚了嗎?”有些羞怯的聲音,微微透出難以置信。
“嗯。”早點定下也好,免得夜長夢多,想起女孩家的某隻狼,眸光微閃,隱隱有些不悅。
“可是……國光就不怕後悔嗎?”
“我不會後悔的。”堅定地說。
那邊沉默了,手冢握緊手機,心中有些不安,難道……難道她不願意嗎?突然,那頭傳來輕柔的笑聲,“好啊!那國光以後可不許反悔哦!我會一輩子賴着你的!絕不放手!”
手冢鬆了口氣,隨即醇如美酒的聲音輕笑:“好啊,那就賴一輩子吧。”我甘之如飴……
那頭又沉默了,這次他卻心中明瞭,她,必定是臉紅了,他甚至可以預見她那嬌羞的模樣。
突然,有股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席捲而來,他的女孩啊……
這頭,傾城握住手機,微紅着臉,心口卻是滿滿的幸福,嘴角不自覺地揚起美麗的弧度,微咬了下脣,剛想說什麼,這時,叩!叩!有人在敲門。
微訝了下,擡眼看一下木門,有些惱意,卻又無奈,貼着手機,輕聲對那頭道:“那個……有人找我了……”
“嗯,你去吧,晚上記得吃藥。”
“嗯。”輕應着,甜蜜集結於心,“那,拜拜。”有些不捨。
“嗯。”
掛了手機,她望着那扇門,嬌聲響起——
“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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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女孩門前,村上翼神色複雜地盯着那緊閉的房門,星眸不經意流露出一抹哀傷。
她,終究是不屬於他嗎?他,連做夢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嘴角劃開了苦笑,那燦眸一瞬間黯然失色,心中,尖銳的刺痛,無法抑制的蔓延開來,直逼得他喘不過氣。
手捏了又捏,終是忍不住擡手敲響他夢的另一端。
叩!叩!
“請進。”輕柔甜美仿若吟唱着美妙的旋律,是她的聲音。
心微顫,終是扣下門把,心下明白打開這扇門等同是揭開他一直逃避的一面,但是……眉宇透出倔強,即使這樣,他也要討個答案,至少……至少叫他徹底死心!
輕輕闔上門,回頭,女孩微側着頭,星星紫眸與他對上,顯得天真可愛。
他心一顫,手暗暗握緊,這樣、這樣美好的女孩卻不屬於自己……
“小翼?有事嗎?”美麗的笑靨綻開。
他,沉沉地,沉沉地望着她,女孩不明所以,半晌,他開口了,聲音有些沙啞,“你……真的要與他訂婚嗎?”
女孩微愣了下,微紅起臉,眉宇是化不開的甜蜜與羞怯。
“嗯。”柔得不能再柔的聲音。
握緊拳頭,抿着脣,目光沉痛,有些慌亂,“可是……可是傾傾,我喜歡你!我不要!不要你和他訂婚!”像是小孩執意要搶回自己的玩具。
女孩一怔,擡眼凝望少年,少年黑眸刻着憂傷,隱隱透着期盼,眉宇的癡狂是如此的明顯,心一震,撇開眼,久久地,她的低語響起:“對不起……”
“我不要對不起!”一個箭步走上前,他拽過她的身,逼她直視自己,“傾傾,我喜歡你,你呢?你的答案呢?”逼人的灼目急切地凝視她,似能灼傷人。
微微閉上眼,心生不忍,但她更明白今天若是不叫他死心,只會傷他更深。猛地睜開眼,凝視着他,一字一句道:“你是弟弟。”
弟弟?他渾身一震,鬆開了她,微微後退,目光似怨似痛,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顫聲道:“弟弟?誰纔不要當什麼鬼弟弟!你、你真的從來都沒喜歡過我嗎?”帶着最後的期盼望着她。
女孩眸中滑過一絲沉痛,她,終是要傷他嗎?心一橫,堅決道:“沒有!”
“一直都當我是弟弟?”
“對,一直是弟弟。”
“是嗎?”少年寞落地垂下頭,眼底落下沉影,忽而低低一笑,像是沒意識地,失魂落魄地走出房門。
他,早猜到了,不是嗎?只是……他以爲…以爲至少有些是不同的……終是奢望嗎?罷了!罷了!叫自己徹底死心,只是……只是爲什麼心會這麼痛……
那承載着灼耀陽光的星眸此時刻滿了沉沉的傷與痛。
“砰!”
門重重地闔上,聲聲砸在女孩心頭,少年那寞落的身影在腦中盤旋,心下沉重,她咬咬脣,那原本幸福的喜悅被那陣陣愧疚所代替。
面露憂色,心中的鬱結終是化作脣間的低吟:“對不起……”
夜深了,少年靜靜地站在窗前,凝視着那孤寂的蒼穹,清風微拂,撩起了點點寒意,可他卻像沒知覺似的,繼續站在。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有了動作——拿起手機,摁下按鈕。
“爺爺,我想回去了……”
沉沉的聲音如那黑暗的夜,刻滿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