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夫人,現在就和咱家一起進宮吧!”
宣旨太監尖着嗓子道。
顧冬雪一愣,現在就去?
“怎麼?莫非秦少夫人還想抗皇后娘娘的懿旨不遵?”
那太監見顧冬雪沒有立即應聲,頗爲輕蔑的看向顧冬雪,質問的聲音的顯得更加尖細刺耳了。
“臣婦不敢!”顧冬雪立刻道。
秦敘扶住顧冬雪,對那太監笑道:“餘公公,你也見到了,內子身懷六甲,行動不便,以我之見,我這個做夫君的必須要陪着,如此,以皇后娘娘體恤下臣之心,想必不會駁斥的。”
秦敘說着,山峰便塞了一個荷包給那餘公公。
餘公公掂了掂手中荷包的分量,挺重的,讓他挺滿意的,只是,“皇后娘娘只讓秦少夫人去見她,這懿旨寫的清清楚楚的,如此實在不好……”
秦敘笑道:“正巧,我這裡還有事要去向太子殿下稟報,就和公公一起進宮吧。”
餘公公一聽太子殿下的威名,忙溢出一臉的笑,“如此自然甚好,甚好。”
和秦敘說完話後,餘公公又轉向顧冬雪,立刻變了一副臉色,“走吧,秦少夫人。”
與對待秦敘的態度截然相反,這讓顧冬雪相當的困惑,按說自己是秦敘的妻子,秦敘已經送了銀子,又給了這餘公公臺階下,他怎麼的也不該對自己還是這副不陰不陽的態度,那臉上就差沒直接寫上蔑視和不屑一顧了。
顧冬雪可不認爲這位餘公公只是單純的看自己不爽,是個直性子的人。
能在宮中生存下來,且做到了皇后身邊的掌事大太監,這餘公公就絕對不會是一個性情中人,這樣的人,在宮中,恐怕早死了幾百回了。
顧冬雪看向秦敘,想要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她隱隱覺的,秦敘必定是知道這位餘公公對他和她截然相反態度的原因。
秦敘的臉色雖然未變,但是顧冬雪還是能夠發現他看似平靜如水的目光中,其中隱藏着暗潮洶涌。
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那股剛剛升起的暗潮洶涌又立即隱去了,投向顧冬雪的目光仍然是溫柔平和的。
餘公公走在前面,顧冬雪和秦敘跟在他身後,皇后娘娘甚至還派了馬車過來。
從這裡可以看出,皇后娘娘想要召見顧冬雪的決心了。
秦敘和顧冬雪同時上了餘公公帶來的馬車,又讓龐大駕着家裡的馬車跟在身後。
顧冬雪雖然有些不解,但這只是小問題,她並沒有多問。
馬車中,顧冬雪忽然握住了秦敘的手,秦敘微微一愣,看向顧冬雪,只見她的臉色有些沉鬱。
“怎麼了?”秦敘見她這樣,不禁有些擔憂,“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讓他們停下來,先去看大夫。”
又忽然想起早上他貪睡,將她也拉着一起睡,現在他們連早膳都沒有吃,他自是無所謂,可是顧冬雪是孕婦,怎麼能捱餓?
“沒事,不用……”
“停下!”
顧冬雪正想說自己沒有什麼不舒服的,不用停下來看大夫,就聽見秦敘吩咐車伕的聲音。
“你……”
她有些着急,這車伕可不是龐大,而是宮裡的太監,聽不聽他的吩咐且難說,若是得罪了這些人,以後說不定會有不少麻煩。
“放心。”秦敘自是看出了顧冬雪的擔憂,安慰她道。
“怎麼了?”外面傳來車伕尖細的嗓音。
“停下,我們要吃早膳。”秦敘四平八穩的道。
那趕車的太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還是頭一次聽說過有人被皇后娘娘召見,跟着去皇宮的路上急喊着停車,竟然只爲了想要吃早膳。
“你們……”那趕車的太監幾乎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才能表現出自己的震驚和不敢置信。
前面餘公公坐的馬車也停下了,應該是坐在車裡的餘公公察覺到後面的馬車停了,這才停下觀望的。
已經有小太監跑過來詢問了。
那趕車的太監忙將秦敘的話說了,還配上自己不可置信的語氣,以及幸災樂禍的眼神,這種目中無人,竟然藐視皇后娘娘懿旨的人,就應該被好好修理一番。
沒吃早膳,沒吃早膳怎麼了?
別說一頓沒吃飯,就是三頓三天沒吃飯,遇到皇后娘娘的懿旨,那也得忍着,即便餓的要死,寧願拼着真的餓死了,也不會有人在這種時候要求停車去吃飯的。
他今天是見到了一個怎樣的奇葩啊?
車伕心裡想着,他其實很好奇,這人在餘公公跟前是不是也敢這麼說。
小太監已經去前面的馬車稟報了,現在就等餘公公的決定了。
顧冬雪以爲秦敘要帶自己去看大夫,沒想到卻是要去吃早膳,她有些驚訝,更多的則是擔心,這看大夫有時候是沒辦法的事,情有可原,可是吃早膳,未免太過自大了,若是這些太監在皇后娘娘跟前隨便告他們一狀,便有的他們好受的。
“早上什麼都沒吃,連口水都沒喝,一會進宮,有很長一段路都要自己走,見了皇后還要行禮,皇后若是不賜坐,便要一直站着,也不知皇后會留你多久,若是時間長了,你覺的自己能堅持的住?
與其到那時失儀,還不如現在提前準備好,放心,餘公公我都打點好了,至於其他人,我也會讓山峰給他們塞好處的,只要時間不是太久,他們是能應付的過去的,一會吃完早膳,我們再去看看大夫。”
顧冬雪被秦敘前面一段分析弄得有些忐忑,聽到去看大夫的話,才反應過來,忙搖頭,“不用了,我沒有什麼不舒服的,現在連孕期反應都很少了,只有早上起來那一會兒,吃飯什麼的基本沒有什麼影響了。”
昨天回來之後,秦敘就發現她之前的那些噁心嘔吐等孕期反應消失了,他心裡高興,卻也沒有再多問,怕提醒了她,反而讓她回憶起那種感覺,別到時那些反應又出現了。
現在聽她自己主動提起,秦敘才問道:“什麼時候消失的?”
顧冬雪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問孕期反應的事,道:“你離開一個月左右,就好多了,後面一個月便越來越輕,現在幾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