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場試演大約持續了不足五分鐘,雖然基本上沒有演戲的經驗,臺詞對話也稚嫩的很,但旁觀的三人還是給了葉昭一個相當不錯的評價。
深澤正樹更是毫不吝嗇的稱讚道:“雖然很青澀,但是非常有靈氣。我想,如果稍微訓練一下的話,一定會帶給大家驚喜的。”
異人館村殺人事件的兇手小田切進的演員人選已經敲定,不過在給葉昭的演技很好的評價之後,製作人櫨山裕子表示,會尊重葉昭的意願,儘量安排一個兇手的角色給他。
雖然信誓旦旦讓他當兇手這種話說起來有點怪怪的,但也不妨礙葉昭爲自己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感到高興。
櫨山裕子宣佈碰頭會結束以後,製作方的人仍舊先一步離開了會議室。趁此機會,葉昭向堂本剛道謝:“堂本桑,剛纔的試演多謝你幫忙了。”
堂本剛有些不好意思,“舉手之勞而已,葉昭桑的表現也相當好,尤其是眼神的變化,老實說都有點嚇到我了。”
“如果沒意外的話,之後還要再和堂本桑共演,到時要請堂本桑多多指教了。”葉昭欠了欠身。
“我這邊纔是,請多指教。”
接下來還有行程的堂本剛很快和衆人道別先一步離去,友阪理惠也終於有機會和葉昭搭話,“上次葉昭桑答應我要去劇組探班,結果直到殺青都沒有出現呢。”
“雖然很抱歉,不過我那時是真的完全抽不出空,而且配樂的工作跟現場也沒什麼關係,貿然過去反而對片場的工作人員很失禮。”葉昭解釋道。
“不過這一次,葉昭桑既然也要出演,就能在片場見到了吧?”
“現在看來是這樣的,到時也要請友阪桑多多關照了。作爲演技新人,一定會給你添不少麻煩的。”
友阪理惠豪爽的回道,“沒關係!如果是葉昭桑的話,就算多NG幾次,我也不會生氣的。”
“這個……會生氣的是導演和士大夫桑吧?”葉昭一頭冷汗,“對了,上次答應友阪桑要送CD給你,因爲沒有去片場就沒有送成,所以這次給你帶了新單曲。”
“真的?謝謝葉昭桑!”友阪理惠眉開眼笑。
“不過呢,我也有件事想要拜託友阪桑。”
“嗯?”
“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是友阪桑的粉絲,所以也想請友阪桑替我籤個名。”
友阪理惠一臉不可思議,“葉昭桑的朋友是我的粉絲?!”
“是的,相當推崇友阪桑。還對我說如果是友阪桑的話,情人節的時候一定會帶着紙袋到學校去,把收到的巧克力裝到裡面。”
“哈哈哈哈!”友阪理惠大笑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這麼受歡迎!”
從會議室出來,上村勇紀和友阪理惠的經紀人都已等在走廊上。葉昭從上村勇紀那要過揹包,取出不同規格的兩張單曲,上面已經提前簽好了名字,除了葉昭,還有福山雅治的簽名。這是昨天在MS後臺時拜託福山雅治簽好的。
友阪理惠雙手接過單曲,“竟然還有福山桑的簽名?這個真是,不知道該看哪兒纔好了,一定得好好收藏才行啊。”將單曲交給經紀人,友阪理惠取過簽名本,簽好自己的名字後,又問道:“葉昭桑的朋友叫什麼名字?”
“叫‘小惠’,和友阪桑的‘惠’是同一個字。”
“小惠?”友阪理惠重複了一遍,揶揄道:“女孩子的名字哦,該不會是葉昭桑的女朋友吧?”
“很遺憾,並不是。”
友阪理惠將“TO小惠”的字樣寫到簽名本上,甚至還相當有興味的在後面塗了個心形。把簽名本交給葉昭後,不忘打趣道:“如果我的簽名能讓兩位的關係更近一步的話,我會非常高興的。”
葉昭抽了抽嘴角,“怎麼突然這麼想把簽名還給你呢……”
不過,友阪理惠已經衝他用力揮手道別,和經紀人匆忙向着下一個通告地趕去,1995年正是她藝能生涯裡最爲忙的幾個年頭之一。
……
次週一的下午,在通過電話進行了預約之後,葉昭來到索尼唱片大樓,爲的是面見製作一部的總監岡崎忠夫。
會客室裡,岡崎忠夫並未直接切入主題,而是拿出了一盤磁帶放到面前的茶几上。葉昭掃了一眼,磁帶上寫着《One more time,One more chance》,正是他當初寄給索尼的那盤磁帶無疑。
“這是什麼意思?”葉昭挑了挑眉。
“今年三月份的時候,公司裡對去年被淘汰的歌曲小樣進行二次篩選,工作人員偶然發現了這個。如果沒錯的話,這張小樣是出自葉昭桑之手吧?”岡崎忠夫道。
葉昭點點頭,“是的,差不多去年的這個時候,我親手寄出去的。”
“曲子我們拿來聽了,確實很不錯,保持着葉昭桑一貫的水準。當初沒能發現葉昭桑這塊璞玉,現在看來是我們的損失。”岡崎忠夫斟酌着語言,“所以我有些好奇,爲什麼這次葉昭桑還是選擇了我們?”
“這個需要理由嗎?”葉昭拿食指蹭了蹭臉頰,想了想,“非得說一個的話,就是看中了貴社對歌手風格的包容力和強大的實力,畢竟,沒人會和前途過不去。”
葉昭直白的言語讓岡崎忠夫不禁微笑起來,“要說對歌手風格的包容力,那就令人慚愧了,畢竟,這份包容力未能包容到葉昭桑。”
“關於這個,”葉昭道,“音樂本身雖然是不帶偏見的,好曲子就是好曲子,就連小孩子都能分辨出一首歌是不是悅耳,但是聽音樂的人是帶有主觀的,既然有人喜歡,就會有人討厭,所以並沒有什麼特別遺憾的地方。”
“不瞞葉昭桑,去年小室桑帶起了電子樂狂潮,即便是我,也認爲這股旋風還能持續許久。我社沒有要在這方面和小室桑一較高下的意思,說到底,跟風這種事不過是拾人牙慧。”
岡崎忠夫頓了頓,接着道,“比起跟在時代浪潮後面撿別人的漏,我社更希望能夠成爲新道路的開闢者,所以整個去年,我社把重點放在了一些比較新潮的音樂風格上,簽下了數支視覺系樂隊、也吸納了R&B、HIPHOP等方面的人才。”
“而之所以會在今年對去年的小樣進行二次篩選,也是考慮到由於負責聽取小樣的音樂家多半關注的都是新音樂,難免會出現因爲這種主觀被打下來的有才能的人,爲了不出現明珠蒙塵的情形,才又進行了這一次篩選。”
岡崎忠夫的話聽上去冠冕堂皇,但在葉昭聽來,卻覺得有些刺耳。掌握着生殺大權的唱片公司,既能毫不猶豫否決掉待選者,又理所當然的覺得給他們一份時隔許久的機會是件無比仁慈的事。
可即使這種態度讓葉昭有點不舒服,他也不得不承認,現實就是如此,對於毫無根基的待選者來說,哪怕是遲到的機會,也非常的難得。如果他沒有那一系列的機遇,只是個普通的、偶爾靈光一現的音樂人,那麼即使這份小樣的回覆遲到了一年之久,只要他還沒有簽約公司,那麼也還是會立刻前來,只爲抓住生命中可能僅此一次的機會。
說到底,作爲重生者,他要比這世界上其他的人幸運太多。
……
想到這,葉昭不再糾結那些舊事,而是把話題引到了川本和代身上,“岡崎先生,讓我們談談川本小姐的事吧。”
“好的。”岡崎忠夫點點頭,“川本小姐的演出視頻我和幾位同僚一起看過了,大家都很驚訝竟然有這麼有特色的女孩子,尤其是我,更加相信她有走紅的潛質。”
“我對川本小姐也很有信心,所以不管是在對她唱片公司的選擇還是曲子的製作上,都投入了相當的心力。”
“葉昭桑的意思,是要親自給川本小姐擔任製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