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孫臏下山

魏惠王見龐涓一表人物,放下筷子起身相迎,龐涓跪拜見禮,惠王把他扶起來,問龐涓所學兵法。

龐涓回答說:“我在鬼谷先生門下學習多年,排兵佈陣,行軍戰守,以得精要!”接着便把三年所學,講給魏惠王,一邊說,一邊比劃,恐怕自己沒說清,說不全。

魏惠王問:“我國東有齊國,西有秦國,南有楚國,北有韓、趙、燕國,勢均力敵,而趙國奪取我中山,此仇還沒有報。先生有什麼良策教我?”

龐涓回答:“大王不用微臣則已,如用微臣爲將,管教戰必勝,攻必取,足可以兼併天下,何必擔心六國?”

魏惠王疑惑地看着龐涓。

龐涓看出魏惠王不相信自己,接着說:“以我所學兵法,儘可將六國操控於股掌之中,如果做不到,甘受軍法處置。”

魏惠王也知龐涓有才,目前無人能比得上龐涓,便拜龐涓爲元帥。龐涓的兒子龐英、侄子龐蔥、龐茅,也被封爲將軍。

龐涓操練兵馬,先進攻衛、宋等小國,取得勝利,衛、宋、魯、鄭各國紛紛派來使者聯絡示好。

齊國軍隊也曾進犯魏國,也被龐涓擊退。

龐涓自認爲自己建立了不世功勞,心中十分得意。

鬼谷先生的老朋友墨翟遨遊名山,路過鬼谷探望好友,在鬼谷先生的住處見到孫賓,兩人交談十分投緣,就對孫賓說:“你學業已成,爲何不出山求取功名?”

孫賓說:“我有同學龐涓,已經出仕魏國,我們約定,他求得功名以後,便引薦我,我在等他推薦!”

墨翟說:“龐涓已經是魏國元帥,我爲你去一趟魏國,看看龐涓的意思!”

墨翟離開鬼谷,到了魏國,經過了解,得知龐涓自恃有功,大言不慚,便對此人產生了反感,知道他沒有引薦孫賓的意思,就親自求見魏惠王。

魏惠王早就聽說過墨翟名聲,走到臺階下迎接,落座以後請教兵法,墨翟大概說了一些,惠王大喜,想留下墨翟擔任官職,墨翟推辭說:“小民山野村夫,散漫習慣了,不適合做官。但我知道孫武子的孫子,孫賓,真是大將之才,我根本比不上他,現在隱居在鬼谷,大王何不召來?”

魏惠王說:“孫賓既然也在鬼谷學習,乃是龐涓同門,以先生觀察,他們二人的能力,誰更勝一籌?”

墨翟說:“孫賓與龐涓,雖然是同學,但是孫賓獨得祖父秘傳,當今天下沒有對手,龐涓怎能與他相提並論?”

墨翟走後,魏惠王立即召來龐涓問:“聽說愛卿的同學孫賓,獨得孫武子秘傳,當今天下無人能比,將軍何不爲寡人召來!”

龐涓略一遲鈍,回答說:“臣不是不知道孫賓的才學,只是孫賓是齊國人,宗族親人全在齊國;大王如果重用他,他未必忠心魏國,所以一直沒有給大王推薦。”

魏惠王說:“‘士爲知己者死',難道只有本國人,才能被重用嗎?”

龐涓回答:“大王既然想召見孫賓,臣當立即修書請他來見!”

龐涓嘴裡不說,心下猶豫:“魏國兵權,只在我一人掌握,如果孫賓到來,必然與我奪寵分權。魏王有命,不敢不從,等他來後,再想辦法,阻止他被重用也就是了。”

於是修書一封,呈給魏惠王,惠王用駟馬高車,派人帶黃金玉璧,再帶上龐涓的書信,去鬼谷聘請孫賓。

孫賓拆開書信,上寫到:

龐涓託兄長福氣,一見魏王,就被重用。臨別時答應引薦的事,銘心不忘,今特推薦給魏王,請兄長赴召來魏,共圖功業。

孫賓把書信交給老師鬼谷先生,先生已經知道龐涓在魏國被重用,這封信中只是寫給孫賓,竟然一句也沒有問候師傅,這種刻薄忘本的人,先生沒有計較。

但是,龐涓生性驕傲,嫉妒心強,孫賓如果去了魏國,豈能容得下孫賓?想要不讓孫賓去,魏王派來使者隆重相請,孫賓已經行色匆匆,更不好阻攔。

鬼谷先生就讓孫賓也去取山花一枝,占卜吉凶。

此時已經是九月天氣,孫賓見鬼谷先生書案瓶中,供有黃菊一枝,便隨手拿來呈給師傅,隨即又放歸瓶中。

鬼谷先生斷語道:“此花已被殘折,不爲完好;但黃菊生性耐寒,能夠經霜受凍而不壞。雖受些殘害,不是大凶。花被供養瓶中,爲人愛重,將來你也會被人敬重。此瓶是由金銅鑄造,與鐘鼎屬於同類,你終當經受霜雪之後,威震天下,名刻鼎鍾。此花被你拔出,再放入瓶中,恐怕你一時未能得意。你的功名,終在故土。我現在爲你改個名字,助你進取。”便將孫賓的“賓”字,左邊加月爲“臏”。

按照字面意思講,“臏”是刖刑的名稱,削去受刑人的膝蓋骨。現在鬼谷子改孫賓爲孫臏,明明知到他要受到刖刑,但天機不能泄漏,只能用這個辦法提醒愛徒。

孫臏臨下山,鬼谷先生又把他叫到身前,交給孫臏錦囊一枚,仔細囑咐說:“一定要到萬分緊急的時刻,才能打開看。”孫臏再次拜謝先生,跟隨魏王使者下山,登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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