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打完,亮點和槽點頗多,蜘蛛和米波兩個代練專用英雄一決高低,不出跳刀的手殘黨教科書米波一波帶盾基地,槽點就更不用說了,四個有買活的英雄掛機圍觀基地被拆。
但本場比賽的MVP被評選出來後,人們發現原來槽點不僅於此。
這個MVP給到了青役的米波,但一看戰績居然是0/0/0。
零殺零死零助攻,鬼才一樣的數據!
復仇者這一局拿了17個人頭,但居然沒有一個與米波有關係?
仔細回顧這局好像還真是這樣的,從對線期起米波就在與蜘蛛和平發育,然後一股腦鑽進野區,閉關修仙,出山之後一波打盾直推高地。骨頭隊也非常隱忍,直到對面拆基地纔開始反擊,看上去技能互交打得很兇,其實骨頭隊也就光法連死兩次。
米波一直在用忽悠逼退對面,然後專心拆基地,唯一一次用虛靈刀還是救隊友,結果整把打下來就真的是一個人頭也沒有。
“這數據我上我也行!”
“真就一個助攻都沒有唄?”
“飛躍新外號出爐了,電競宮永咲,永遠0/0/0打完一局比賽”
走出對戰房,看見大屏幕,青役才發現自己的數據乾乾淨淨,有的時候精準吧數據控到000,遠比數據10/0/10要裝逼。
這當然實在青役意料之外,鬼才有能力把數據控到這麼神棍然後贏下比賽,這怕不是隻有掛機泉水,隊友四打五打贏的。
進到對手的對戰房裡,與其一一握手,與bootm握手的時候,bootm突然發話了:“飛躍,還記那次KPK嗎,你最後也玩了一把米波,贏下了冠軍。”
他說的是略帶粵語腔的中文,很多東南亞人都會說這樣的中文。
Bootm不知道自己爲何突然要問這個問題,有時就是這樣,不抓住機會問些什麼,總覺得心中有一個結無法打開。
青役愣了愣:“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我只記得當時對面前兩局也玩了一個米波,玩得很厲害,把我們無情碾壓了,但他們第四局沒打好被我們抓住機會翻了,我最後一局還是看了對手之前的錄像纔想到要拿米波的,臨時學習了對手的技巧,效果還挺拔羣的。”
Bootm微微睜大了眼睛,舌頭打了下結,問得很急:“那你......那裡還記得對面那個米波的ID嗎?”
“這......不太記得了。”
Dota1的時代,選手們的ID都還很花哨,尤其是在東南亞這一塊,這麼多年過去了誰還記得清這檔事呢?
其實說實話,他也不太記得對面到底是在第三局還是在第四局拿出米波的,只記得那個米波很牛逼,既然牛逼的話應該是贏下了那一小局吧......
隨即青役以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對方,心說對面那個米波不會是你吧。
Bootm識趣地笑道:“那個米波是我的一個朋友。”
就這樣,兩人結束了短暫的交談,青役與其他隊員一一握手,然後退出對戰房。
Bootm沒有動作,躺在電競椅上,望着天花板,像是仰望天空一樣悠閒,這麼多年來那KPK上的那局米波一直是他的一個魔咒,一個失誤直接送掉一局比賽,下局這個英雄又出現了對面把他們打入深淵。
從此他就幾乎再也沒勇氣碰過這英雄,一旦使用這個英雄,總會有一些黑色的影子纏了上來,令其嚇得手抖發麻,一代東南亞米波王就此隕落。
但今天這麼短短几句,bootm似乎有所解惑,從今以後應該也會再度嘗試一下米波這個英雄吧。
鍾靈希很早就溜進廁所了,在選擇勝者採訪對象的時候,一羣人把盧軍推了上去,他上臺之前緊張到腿軟,對着麥克風說了幾句話之後忽然狀態來了,所有的緊張都變成了侃侃而談的灑脫。
“第一次線下賽你有覺得緊張嗎?”
“還好,線下賽也就那樣,完全不虛。”盧軍插着腰回答。
“能描述一下你們現在每個人的隊內地位嗎?”
“himeiki是我們隊伍的絕對絕對核心,永不接鍋,然後是我們的老闆兼任隊霸,躍神,頂多只接一口鍋,再下一層是我,說因爲我畢竟是個新人,有保質期五個月的免黑光環,再然後是狠人哥,因爲他在微博論壇貼吧上最跳,敗壞我們隊伍名聲,墊底的當然白神了,原因不用我多說。”
“也就是說,你們每個人的隊內地位其實是跟表現發揮沒多大關係,不是誰打得好誰隊內地位高這樣的?”女主持人打趣而道。
“對,我們是人情dota戰隊。”
採訪結束,走下舞臺的一刻,盧軍腿又軟了,被古月白和青役左右攙扶前進,他像是千米長跑一樣上氣不接下氣:“不行了不行了,要猝死了,採訪原來這麼緊張刺激嗎?”
“真的不是因爲女主持人長得漂亮嗎?”青役一語道破真相。
打完這個BO3已經是中午12點了,但一羣人已經吃不動午飯了,直接回賓館,倒頭就睡。
補覺雖然爽快,但也很難入眠,逆着生物鐘來肯定要付出代價,青役和古月白的房是同一間,隔壁牀上鼾聲震天。
在牀上掙扎了半個小時後,青役終於躺不住了,直接來到了賓館下的咖啡廳,來點奶茶+蛋糕的英式生活。
愜意之際,一個成熟女性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嗨,躍神,有興趣聊聊嗎?”
青役詫異地擡頭,看清對方的容貌。
這是一位穿着幹練的女性,褐色的襯衫裙,乾淨整潔的領口,秀氣的短髮,一副威嚴逼人的墨鏡,她保持着職場女性特有的微笑,給人深藏不露的感覺。
這肯定不是粉絲來求籤名的,也肯定不是求豔遇的。
“您好,你是哪位啊?”青役問。
一張名片遞了過來,青役匆匆瀏覽,得知女性的名字叫顧芳英,後面還跟着一串念不出的英文名字,非常洋氣。
“歐特普公司......董事會成員?”青役讀出了名片上的信息,歐特普這個名字.....總感覺好像在哪裡聽過。
“不用多想了,我們只是一個賣電競外設爲生的公司,您這樣理解就可以了。”女性大方地在青役對面坐下,身上所散發出的氣息顯然不是混電競這個江湖圈子的人。
鬼知道這句“賣電競外設爲生”有幾分分量,現在這個社會的人扮豬吃虎可不講情面的。
董事會這個詞更是聳人聽聞。
“躍神,有興趣來和我談談合作項目嗎,比如贊助這一塊?”顧芳英摘下了頗具威壓的墨鏡,露出一雙精悍有神的眼睛,儼然能夠洞穿一切人心。
“贊助?”青役愣住了。
繼線下賽名額主動送上門,青訓隊主動送上門,現在贊助也能自己主動送上門來了?
“躍神,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其實我們也算是合作許多年的老夥伴了,從你在dota1起時的3E戰隊,後來的Xfamily,以及swordgaming,我們都一直默默支持着你所在的隊伍。”顧芳英把名片翻了個面,露出了歐普特的logo。
一個像是綠色奇怪外星生物的logo,很多鍵盤都是這個牌子的,青役看見這個logo也有了印象。
“好像還真是這麼一回事,這個牌子好像贊助了我所在的俱樂部很多年了。”青役拍拍後腦勺。
這個是巧合嗎?一個贊助商穩定贊助一個選手?
“說來也話長了,我們歐普特和躍神您之間的緣分可不淺啊,甚至得從您最開始出道的那個俱樂部說起。”顧芳英也點了一杯咖啡,轉動勺子,顯然是要長篇大論。
“那還是您十六歲的時候,您到了您人生的第一站,位於四川省的一個俱樂部,名字叫we damage world,又稱WDW,您還有印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