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在一起一輩子,感情始終是淡的。
有些人,在一起僅僅是一瞬間,就好像電光石火,猛地擊向心臟,不給你喘息的機會,直接“陣亡”。
愛情就像一場拉鋸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景南風一直這麼認爲,她覺得喜歡一個人就是服從,征服一個人,這就是愛……
可是,景南風的性格里,偏偏有着彆扭和強勢,她試着學習女人的服軟,但是關鍵時刻,她高傲如女王的自尊,又會蹦出來,大喊暫停。
“厲懷風,你可真夠虛僞的!”景南風睜着水亮的雙眼,冷靜地看着厲懷風在她的脣上動情描畫,她心跳如鼓,卻能用最平靜的聲音,說出最煞風景的話。
厲懷風到底是個男人,他這邊深情款款,南風卻不領情,到底有些尷尬。
“南風,你一定要活得這麼累?”厲懷風突然探手,覆蓋住景南風的雙眼,不讓她過分晶亮的雙眼,不知閃躲地盯着自己。
突然降臨的黑暗,像一張困住人心的網,景南風不喜歡這種感覺,仍是用淡漠的口吻嗤笑道:“你明明心裡想問我很多,偏偏壓抑着你自己,騙自己去相信我……厲懷風,我從不知道你的忍耐力,竟然這麼好!”
南風突然揮開他的大掌,像一隻發怒的小獅子,她紅脣水潤可人,剔透的肌膚,泛着瑩瑩光澤,年輕的活力,在她身上得到最好的體現。
無疑,景南風是美麗的,這種美,耀眼又嫵媚,她可以像小女孩兒般清純,也可以像一個驕傲的女王,頤指氣使。
“南風,你想說什麼?”厲懷風拍拍她的發頂,安撫意味十足。
在厲懷風的眼中,景南風就是個偶爾會撒潑,偶爾會暴躁的小野貓,她可以野性無敵,可以毫不講理,可她也會將她最溫柔的一面展現在他的面前。
他知道南風的一切,包括她不安時的小動作,興奮時的笑模樣,彆扭時的搪塞藉口,言不由衷時的閃爍其詞……
他知道南風的一切一切,甚至包括她的生理期是幾號,厲懷風都能記在心裡。
對於南風,他用他全部的愛,去保護去慣寵,用厲懷風自己的話說,他把南風慣得無法無天,讓所有男人都受不了,只能跟他……
“厲懷風,我就不明白了,海城要嫁給你的女人多得是,你怎麼就非得抓住我不放?我看那個市長千金就挺好!”
“海城女人再多,叫景南風的……只有你一個。”厲懷風深情款款,眼神深邃地看着南風,她黝黑晶亮的瞳孔裡,有他的模樣。
“你!”南風氣結,跟厲懷風吵架的感覺,真心不爽,就好像一記重拳揮出去,偏偏落在了棉花上……
各種要摔盆、要咆哮啊!
“南風……彆氣,聽我說完好麼?”厲懷風將景南風攬入懷裡,輕拍着她的後背,幫她順着氣。
南風到底是個心胸豁達的姑娘,其實她只是用這樣的火爆脾氣,來掩飾自己的在乎和醋意。
景南風爲什麼生氣?就是因爲鬼面都要對她強吻了,他厲懷風
還能跟人家玩友誼握手,誠心邀請的劇情,到底有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
“聽你說什麼說?是不是結婚以後,我跟別的男人睡了,你也還要對人家說聲謝謝,謝謝他睡了你老婆,你就滿意了?”
“南風!”厲懷風神色一沉,“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不可以說,你可以不懂,但不該亂說!”
有些事,他可以無條件無原則地寵着景南風,可是有些事兒,他不會任由她的口無遮攔,想什麼就說什麼。
那不就亂套了!
“哼!”南風頭腦一熱,說得話有些重,被厲懷風這麼一吼,頓覺自己做得不對,可讓她說“對不起”,那跟上天摘星差不多的難……
“這麼慫,結婚以後,我肯定也會被人欺負!”南風氣鼓鼓地別過頭,看着喧囂熱鬧的車外,心卻落寞得鴉雀無聲。
厲懷風無奈一笑,“南風,男人解決問題,不是你們女人的潑婦罵街。”
“你說我潑婦?”景南風氣得大叫着轉頭,瑩潤的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不可思議道:“厲懷風你說清楚了,誰是潑婦!你說你說!”
“南風……聽我把話說完。”面對景南風,厲懷風脾氣好得簡直能進入吉尼斯了。
“那就放!”南風低吼。
放?這個詞用得有些粗魯啊……
“南風,那個人喜歡你,我不是瞎子,我看得出來。”厲懷風語重心長。
南風費解了,微皺着眉心,“那你還……”
“可是我是男人,如果我衝動,南風……我丟得是你的臉。”
南風徹底不懂了,“你……你表示出對我的在乎,這怎麼還給我丟臉?那是給我長臉纔對啊!你腦子壞掉了!”
厲懷風寵溺一笑,蒲公英的種子,頑皮地吹進車窗裡,落在景南風的劉海上,厲懷風認真地將它輕輕地捻起,吹出窗外,一切動作完美得如天神,景南風甚至沒有注意到他在幹什麼。
“南風,你好好想想,如果我氣急敗壞,跟他大吵大鬧,他會怎麼想?他會覺得你景南風找了一個沒有素養的男人,那樣粗糙的人配不上美好細膩的你……是不是?”
好像有點道理,景南風默默地點點頭。
“還有,男人之間解決問題,並不是以罵街或者是打架的形式,那是愚蠢的。真正的高手,應該是兵不血刃的……”
“兵不血刃?不要跟我說兵法……我歷史不好。”南風不滿地嘟起小嘴兒。
“還記得我邀請他出席我們的婚禮了嗎?你連人都是我的,他一個半路出現的路人甲,我又何必多費心?除非……我對自己不夠自信,怕輸給他,不然……我越大度,纔是我對你越在乎的表現。”
景南風聽不懂這裡面的彎彎繞,不過她倒是通過這件事,對厲懷風割目相看。
“厲懷風,你不當警察,做起了商人,真是浪費了……”南風玩味地看着他。
“哦?”厲懷風執起景南風的小手,放在脣邊柔柔一吻,“終於發現我的好了?”
“少
臭美!”景南風抽出自己的手,又狀似嫌棄他,在他白色襯衫上蹭蹭,這才調侃道:“你這麼能說,死得說成活的,黑的說成白的,真應該去當律師呀!”
“要是遇見你這種原告,恐怕……我離犯罪也不遠了……”
景南風沒好氣地翻個白眼,心道厲懷風這男人就是這樣,要麼低調正經得不苟言笑,要麼就出言不遜地往死裡調戲你……
“走吧,我餓了……”南風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她當然不會像別的女人那樣,臉紅紅,心跳跳,羞臊之類的更是不會有……
這一路,堵車堵得厲害,正趕上週末,大街上到處都是人。春天孕育着“一切皆有可能”……男男女女,散發着求愛的荷爾蒙,在人羣裡搜尋着自己的獵物……
厲懷風本來還怕南風會嫌煩,畢竟一個紅燈要五六分鐘,這一路上接連碰到四五個,向遠處看……厲懷風心道至少還有五個……
真怕他的南風小公主,一個忍受不了,再跳車了……
厲懷風用眼角餘光看了眼副駕上的景南風,他以爲景南風會嘟着紅脣,一臉的不爽,誰知道……南風竟然半靠在車窗上,望着窗外的事物,噙着淺笑。
她蔥白般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無名指上的鑽戒。
“鴿子蛋”不小,在陽光下發出五光十色的光芒,細碎的菱角,折射出不同層次的光,映襯得南風手指更加漂亮修長。
厲懷風無聲地笑了,也許很多人會說南風不好相處,可是隻有他知道,南風的心裡,永遠住着一個最單純天真的小女孩兒。
“我要吃KFC!我要吃炸雞喝啤酒!”南風突然興奮地叫道,絲毫沒有剛剛的溫婉模樣。
厲懷風不同意,“寶貝,KFC裡不賣啤酒,還有……油炸食品儘量不要吃……”
可是最後的最後,景南風還是美美地吃着炸雞,喝着厲懷風跑了兩條街買來得罐裝啤酒,滿足地吃吃喝喝。
馬路對面,一連低調內斂的黑色賓利慕尚,一雙深邃到看不出情緒的黑眸,一直盯着厲懷風的跑車。
“鬼面,現在出發麼?”司機小心地詢問。
今天的鬼面,沒有帶面具,而是以一張十分平凡的“臉”,展現在衆人面前。
“再等會兒。”鬼面有一下沒一下,指骨輕敲着膝蓋,像是某種節拍,更多的是雜亂無章……
“好、好。”司機趕緊轉過頭,又細心地升起車內隔斷,他知道鬼面特別反感別人盯着他看。
密閉的空間,總會讓人想得多,忘得少……南風的笑靨如花,落在他的視線裡,他只覺那麼的刺眼……
他突然伸手摸向自己的臉,細細地描繪,任何一個地方都不放過。
濃密的眉,英挺的鼻,略略有些單薄的脣,瘦削的臉頰……當鬼面的手遊移到自己的下頜時,他突然稍稍用力,只聽“嘶啦”一聲,一張高仿的“硅膠面具”,被他扯下。
幾乎是面具剛一脫落,鬼面又將那張冷冰冰的金屬面具,重新戴在了臉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