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不遠的一處院落中,身穿帝國軍裝的後勤部隊官兵正熱火朝天地忙着手中的活計。
在北方的軍事演習按計劃順利收官後,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直接給師生們放了假讓大家一到明都就散夥回去各找各媽。
當然,如果有人求學心切想要趁着其他人回家自己偷偷當卷王爭取早日獲得明德堂的入場券……那也是不可能的。
因爲日月帝國的軍隊直接以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爲中心拉開了一道巨大的警戒線進行戒嚴,搞得明都一度人心惶惶,還以爲是當初突襲明德堂的昊天宗又打進來了。
明都官方發出的公告聲稱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地底意外挖出了古墓,目前正在組織挖掘,請大家不傳謠不造謠。
包括史萊克的交換生在內,所有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和明德堂在內的師生沒有鏡紅塵那個級別的巨佬親自簽發的許可證都暫時不得返回校園。
史萊克的交換生們於是帶着張樂萱和王冬兒開始了在明都周邊遊山玩水的旅程,鑑於昊天宗據說要派來接洽的人始終沒有到位,王冬兒依然處於被“秘密監視”的狀態,不得擅自離境。
至於這羣拿着皇帝陛下的詔令直接封鎖了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這等重地的吊人們到底都在幹什麼……
“五級定裝攻堅爆破魂導炮彈,六十枚,請簽字。”
十個做了密封處理的炮彈箱依次排開,裡面是上下兩層,一層三枚的標準魂導炮彈存儲構造。
負責簽字的軍需覈驗官將十箱炮彈一一打開驗收,確認沒有夾帶私貨後點了點頭,從同事手中接過通行單,掏出胸口處口袋上彆着的簽字筆,龍飛鳳舞地“唰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而對於通行單上原本手寫的六十枚的彙報數量,他則是用簽字筆熟練地勾抹了幾筆。
“九十枚,放行。”
軍需覈驗官將通行單塞回給同事,而後者同樣見怪不怪,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異樣。
緊張的搬遷工作還在進行着,駐守明都的後勤部隊正以極高的密級行動着,將存儲在深埋在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地底巨型軍用物資倉庫中的無數戰爭物資通過電梯不斷搬運上來。
“七十件四級高溫魂導射線槍,請簽字。”
“八十件,放行。”
“自鏽蝕魂導法陣兩百一十套,覈驗一下。”
“確認,兩百七十套。”
日月帝國在明都封藏千年不斷更新的武庫終於啓封開始發揮自己的作用,而原本很多人以爲它還會繼續如以前那般沉默地等待幾代人來了又走。
院落中靠近一座精緻噴泉的位置,日月帝國的九級魂導師、帝國親王、原本這間倉庫的主人徐國忠靠在躺椅上閉起眼睛曬着太陽,對那些正在不斷掏空他視爲私有物的軍用物資的軍官們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
此人雖然名爲國忠,但是一點也不忠誠,靠着投靠當年篡位登基立足未穩的先帝纔有了修爲上的一日千里,對目前日趨白熱化的儲位之爭也抱着待價而沽的心思。
這座深埋明都地底、蘊藏着可怕戰爭潛力的軍用倉庫儲藏着無數魂導器、奶瓶、定裝魂導炮彈和儲量讓人瞠目結舌的稀有金屬。
十六枚九級定裝魂導炮彈在此長眠,而五級以下的定裝魂導炮彈數量更是超過萬枚,毫不誇張地說這裡的物資足以原地拉起幾個魂導師團,整個日月帝國能知曉各項物資準確儲量數字的人兩隻手就能數得過來。
徐國忠獲得這個倉管員的寶貴位置後相當心滿意足,一天不來清點一番自己的小寶貝們便渾身難受。
他自己在倉庫中也有着一片秘密寶地,被他裝修得比王府還要豪華,這些年通過貪墨等方式積攢的私房錢和寶貝也保存在裡面。
誰想得到陛下竟然真的親自下令打開了基本只進不出的封存武庫,而這所倉庫又存儲着理論上要供給各個魂導師團乃至戰時各個機構的後勤物資,一時間無數神仙找上了門,把壓力全都堆在了他這個平常當慣了土皇帝的水貨九級魂導師身上。
算了算了,歷史積案宜粗不宜細,趕緊折騰完吧,只要別動他偷偷存在倉庫裡的那些小寶貝,隨他們怎麼弄……也不知道這些玩意真落到西疆那邊時又能剩下來多少。
而此時的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中,來來往往奔忙的人幾乎全都穿着軍裝,靠着鏡紅塵的批條大搖大擺進來、一身明德堂研究員制服的霍雨浩就略顯格格不入……
走到負責看守明德堂重地的軍需官面前,霍雨浩出示鏡紅塵的批條和一張卡片說道:
“千年銀狼一隻,存在明德堂魂獸飼養基地內。還有我之前爲明德堂抓獲千年銀狼的獎勵金,打到這張卡里。”
軍需官有些訝異地看着霍雨浩那年輕的面龐,雖然他不認識眼前這男孩,但是能在這時候搞到紅塵堂主的批條來提魂獸,關係還真是夠硬的。
不對……這小子合着還在一魚兩吃?!
雖然心底有無數個槽想吐,但軍需官還是道了聲“稍等”後轉頭去給霍雨浩聯繫跑手續。
霍雨浩靠在牆上,看着一片熱火朝天忙着搬遷軍用物資的軍官們,不由得佩服了下日月帝國官僚們在上級催得緊的時候效率還是相當高的……
軍演最後一天徐天然組織着開了個內部小會協調關於援助西疆起義的各項事宜,各位觀衆還在從演習場回明都的路上就收到了就地放假不準返校的通知,等霍雨浩回來提取他那隻銀狼去做魂靈二階段實驗的時候,連物資都已經直接準備上了。
爲了不引起過度恐慌和注意,日月帝國在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周邊走的是將軍用物資收進儲物魂導器後人肉運到郊區,再遮得嚴嚴實實走軍用物資專線運往邊境的路子。
本來還想着用什麼理由提醒鏡紅塵把屁股底下的定時炸彈給拆了,沒想到日月帝國陰差陽錯之下倒是自己開始了拆彈工作……搞不好過些日子多搬點東西、剩下的玩意殉爆的威力都不足爲慮了。
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和明德堂原地消失這種事情還是太哈人了,霍掛能用軍火庫給明都一波造成百萬級別的傷亡,霍雨浩可不想自己成爲統計數字的一員。
不多時,軍需官提着一隻四爪都被捆住的銀狼重新出現在霍雨浩視線內。
打量着眼前明顯營養不良的銀狼,軍需官的目光一直停在它的爪子上。
用人類來做類比的話,這隻銀狼目前被拘束的方式大致是雙手雙腳各拷一對手銬,左手左腳和右手右腳再各安排一對手銬……
“哪個人才這麼綁的,還他孃的挺有想象力,晚上去花花世界試試。”
軍需官嘟囔着將被捆得嚴嚴實實的銀狼扔給霍雨浩,順便用桌面上的轉賬機給霍雨浩將賞金打了過去。
“謝了。”霍雨浩揮揮手,扛起銀狼就奔着校門口走去,有些志願者好吃好喝了幾天便有了可以順利出獄的妄想,這可不行。
第二階段的實驗可是還得請他們勇於獻身呢。
而日月帝國的演習雖然暫時落幕,但利益相關方們卻是一點也放不下心來。
因爲邪君和皇龍兩大魂導師團還呆在原地沒走……也一直不見有調走的跡象,讓人忍不住懷疑他們是不是有什麼壞心思,打算就這麼一直住在這了,其中以天魂帝國的提放心尤重。
斗羅三國和史萊克的武官、受邀觀衆們也第一時間將消息用加急方式傳遞了回去。
史萊克學院中,言少哲滿臉都是欲言又止的表情,一直旁觀着穆恩被人精心打理着塗抹遮掩種種虛弱和衰老跡象的淡妝,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陣悲涼之感。
人世間數得着的強者、史萊克的擎天支柱穆老……現在竟然需要靠這種荒唐的手段來遮掩氣色安定人心了?
“穆老,我覺得……您那天對來自大陸各界的訪客們傳聲已經足以安定人心。什麼人都要勞您親自露面,成何體統?”
穆恩笑了笑,正在化妝的錦衣女子隨即停下手中的動作,稍稍退了兩步。
“他們在懷疑爲什麼我明明尚在人世卻不乾脆直接露面爲史萊克增添聲勢,對吧……這幾天可沒少聽這些消息。”
“只敢自己私下妄自揣測的嚶嚶狗吠而已,如果逼您露面,反而遂了他們的意。”
穆恩輕輕搖頭:“有什麼不敢的呢?只要讓大家看到我還活着,史萊克和三大帝國就有了主心骨,纔有堅持下去的信心。我當年被毒必死所傷也並非什麼秘密,氣色衰弱些也實屬正常。”
“只要不是真的到了風燭搖曳的那一步,誰敢妄自揣測極限斗羅的死期?讓人知道我還活着,這便夠了。”
言少哲看着穆老那心意已決的樣子,還是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
穆恩卻是呵呵一笑:“走吧,我也很期待如今大陸上的俊彥們都是何等風采。能看到魂師界蒸蒸日上的下一代,我也好安心了。”
“不讓玄子再帶隊執行任務,可也給他憋壞了,這些日子從早講到晚,偏偏來人又都渴望得到他的指點,場場都是人頭攢動。”
“但玄子的心得啊……靠着強橫的血脈之力,修煉着修煉着便自然突破了。雖然的確是他的真實體驗,但說出來便難免遭人羨慕乃至嫉妒,他們想聽的也不是這些。”
“帶我去玄子所在之處,趁着我還尚有餘力,給這些天來聽玄子講道的聽衆們一些補償,用我這些年的一些感悟最後澤被一番後輩們。”
“沒想到我在這風燭殘年之際,竟然還重新當起了一次老師。”
…………
日月帝國的東北部最近因爲軍演相關事宜鬧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但與此同時,正在安心打魚曬網的西南沿海地區人民突然發現,自己這邊平靜的小日子竟然又被打破了。
濱海魂導師學院。
之前接待軒梓文師生一行人、試圖爭取經費支持卻最終落得一場空的教導主任冒着瓢潑大雨和電閃雷鳴,在學院的人行道最顯眼的位置不斷揮舞手臂、用盡全身力氣嘶喊着。
此時明明還是正午時分,但在天空上不斷堆疊在一起的烏雲卻讓整片地區都被籠罩在了仿如地獄降臨般的黑暗氛圍中。
“大家排隊,排隊啊,千萬不要擠!不要踩踏!人人都想搶先的結果只能是誰都進不去!”
“就按咱們平常演習的那樣,大家按班級依次進入地下避難所!”
又是一聲悶雷轟隆響起,將教導主任正要繼續說的話淹沒在了一片嘈雜的噪聲中。 簡直要淹沒城市的傾盆大雨已經下了許久,就算有雨傘和魂導器稍作遮蔽,教導主任全身上下的衣服也已經全部被淹了個透。
“轟!”
又是一聲響得簡直不似來自人間的轟雷,在聲音抵達耳膜之前,教導主任和尚未進入用於防範海魂獸襲擊的避難所的師生們臉上帶着無比驚駭的神情,仰望着水天一色的海平線上出現的紅色閃電。
那道閃電從烏雲間直接貫通到海面上,它的紅色在一片黑暗中是那麼的詭異而耀眼。
那道閃電從烏雲中浮現後便不斷分叉,落到海面上時,以教導主任這些年的經驗,估計覆蓋的區域至少有濱海魂導師學院的三倍大小。
教導主任想起了許久前接待了來自明都的明德堂首席研究員軒梓文一行人後,同樣引得濱海魂導師學院緊急疏散的那次自然異象。
雖然從形式上看起來如出一轍,但之前的那次論強度遠遠無法與今天相比。
“這是天罰吧……這就是天怒……難道是海魂獸又有兇獸要渡劫了?”
心底千頭萬緒的教導主人喃喃自語,而他很快又清醒過來,扯着嗓子催促道:“大家快啊!那閃電好像離咱們更近了!”
不管多麼恐怖的自然災害,哪怕是星球形成初期動輒以萬年乃至億年計算的地殼變動所帶來的災害,也終會有停息的一天。
曾經看起來簡直要將城市直接沖垮的濱海城運氣還不錯,那場讓無數人心有餘悸的天災雖然持續了足足一週,但總歸是還是平息了。
濱海城的排水系統全面崩潰——任何城市都不可能以這等規模的洪澇爲標準設計排水系統,換明都過來也得跪,更別提期間還有一道幾乎遮天蔽日的恐怖閃電砸中了小半個城市。
倖存下來,沒有死於洪澇的濱海城居民開始展開自救和排水工作,附近的駐軍靠着志願前來援助的魂導師們的幫助,用空投的方式向濱海城投送物資,給當地居民堅持下去的希望。
而作爲濱海城驕傲的濱海魂導師學院……各項建築和儀器在這場災難中也遭受了慘重損失,曾經停泊了許多實驗性魂導器的袖珍港口連同那些寄託了無數師生升職與畢業希望的魂導器一起消失不見。
濱海魂導師學院的各個避難所門口全都被洪水給堵住了,不過好在這些避難所裡都常年儲備着大量物資以熬過海魂獸進攻最困難的時期,救援隊伍倒也不是特別着急,正在安排排水工作。
不管怎麼說……時間會撫平一切的。
而開在濱海城郊區的“某家典當行”是少數基本倖免於難的建築之一,多虧了它遠離海邊的地理位置和旁邊那座正好處於枯水期的大湖……
典當行的老闆和前來贖回資金鍊差點斷裂時典當了的女兒嫁妝的城主忙裡偷閒地在休息室閒聊着,讓人無從下手的重建工作和接連不斷的傷亡報告讓城主不勝其煩,午休時間過來和店主說點垃圾話。
二人也是老朋友了,典當行經常幫城主做點不方便親自開口的事情,自己也從中受益頗多。
而典當行的夥計們都歸心似箭想要去確認親人的安危,老闆也並未阻攔,反正這段日子估計暫時不會有什麼生意……
“噶……”
二人閒聊間,典當行那泡了水還沒幹透的厚重木門發出被人推開的難聽聲音。
老闆和城主有些驚訝地對視一眼,隨即離開休息室準備看看是什麼人會在這時候過來上門拜訪。
而讓老闆始料未及的是……出現在他眼前的竟是一名看起來約莫十歲左右的小女孩。
女孩穿着帶有領結的淺粉色襯衣,黑色長裙的下方露出兩隻浸着水的小白鞋。
女孩擡頭看向比她高了許多的典當行老闆,天藍色的長髮晶瑩剔透,掛着不斷滴落的水珠。
而讓典當行老闆更驚訝的是女孩與他對視時的眼睛——海洋般深邃的眼眸中此時卻是充滿着失魂落魄的神色。
哀傷而茫然,老闆從城內那些雖然留住了一條性命卻失去了家產乃至親人的居民眼中見過太多這樣的眼神。
“小朋友,你……找我嗎?”
女孩微微張嘴,想要說點什麼,但最終卻只是沉重地緩緩點頭。
“你是……這家店的店主?”
“沒錯,就是我。”
女孩的肩膀聞言鬆弛了下來,長舒一口氣後輕聲問道:
“從這裡去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是在明都吧?需要多少錢?”
看着女孩那透着幾分孤單和落魄的身影,一時間許多種猜測在老闆心中不斷閃過。
“閨女,你這是要去投奔明都的親戚?”
“不……不,也算吧。”
女孩的話語組織得有些凌亂,不過老闆對此倒是非常理解和同情。
“去明都,那得看是窮遊還是富遊。便宜點還保證安全的話吃便宜的飯菜、住便宜的旅館走過去,幾十個金魂幣怎麼也夠了。”
“邊走邊玩的富遊嘛……那可就上不封頂了。”
老闆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回答的同時也在揣測着她的身份。
從衣服和氣質來看,至少也是個大戶人家的孩子,哪怕現在一副落魄的樣子也能看出些以前的影子。
“那……如果我想去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呢?”
“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那說法可就多了,想去旅遊的話他們每個月有專門的開放時間允許進入參觀。但如果是入學……現在正好是開學季,通過測驗就能得到個入學的機會,要求比濱海魂導師學院高一些,但如果閨女你以前在家學習過魂導器基礎,對你應該沒什麼難度。”
女孩揪起裙角,緩緩點頭道:“這樣……我知道了,多謝。”
“閨女,其實城主的推薦信也能讓他們酌情降低點考覈標準。你家的情況……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去和城主說一說,他這人心善,不會吝嗇順手幫一把的。”
女孩再次點點頭,接下來的動作卻讓典當行老闆大爲吃驚:
她撫了下手腕上那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手鐲,隨即一株表面反射着七彩光芒,如同一層油膜的珊瑚出現在她手中。
女孩將珊瑚往鑑定桌上一放,推給老闆:
“它可以換多少?”
看着那成色極佳的珊瑚,老闆不由得嚥了口唾沫。
“海淬珊瑚,強化體質的寶貝……你這株看起來估計得有個小五千年了。估價……還真有點費勁,以前我也沒見過這樣的。”
謹慎回答的同時,老闆也在滿是好奇和驚訝地再次仔細打量眼前的女孩。
這東西在城裡別說拿出來,認得出來的人都不算多,一般的魂師中產都用不起年份較低的海淬珊瑚。
這閨女到底啥家庭啊?拿得出這東西的家庭怎麼說也不至於因爲這場洪災全家覆滅讓這麼個女娃娃自己來賣東西吧?
看着老闆那驚訝無比而又“想要卻不太敢”的複雜眼神,女孩輕嘆一聲,主動說道:
“您只管報價就可以了,典當需要的……合同?現在就可以籤。”
老闆連連搖頭:“閨女,這東西你還是拿回去,如果真缺錢,讓你家大人來籤,你這麼個娃娃算怎麼回事?”
“我家?”
女孩的嘴脣顫了顫,平緩的胸脯起伏的幅度更明顯了些,數秒後長舒一口氣,用有些發抖的聲音回答:
“爸爸媽媽……我不知道他們到哪裡去了,其他的家人也都找不到去了什麼地方。”
“我沒有家了……以後我沒有家了啊。”
“我,是個沒有家的孩子了……”
眼前的女孩身上那股失魂落魄的頹喪之氣更濃了幾分,老闆愣了片刻,不過很快抑制住了自己的失態。
這種事在濱海城太正常了,甚至他一開始就有這樣的猜想,不是麼?
“閨女,你放心,我不會在這種事上坑你的,肯定給你個公平的價格。”
老闆從櫥櫃中取出一份典當合同模板,在上面填了價錢和具體事項後,將其連同羽毛筆遞到了女孩眼前。
“閨女,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的眼神閃爍着,隨即咬着嘴脣答道:“我叫凍……白,白秀秀。”